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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本人對這些自然是毫不了解的。他心里知道臨眾還指望著自己為他們賺錢,短期內不會有放棄他的打算,這些事情的處理他就放心地交給他們,不用擔心有人會在背后搞什么奇怪的幺蛾子。不然對公司來說,不到自掘墳墓的程度也能算是自斷一臂了。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不少代言。“還有幾個沒有談好……”陳宇皓說道,“這家雜志可能短期內沒辦法找到別人,我和他們說了,提前了一下時間。這幾個……”謝然仔細聽著他喋喋不休地安排自己的行程,抬手揉了揉眉心。保姆車駛進地下車庫,視野頓時暗了下來。“行程讓小周整理好發給我吧?!敝x然輕聲說道。“我認識一個朋友,在X市開了個度假山莊,你忙完之后要不要去放松一下?”陳宇皓詢問道。謝然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聽說薄闕的新戲要拍了,好像是在甘肅那里……我還沒看過沙漠……”“跑那么遠?你一個人?”陳宇皓驚訝地說道,滿臉都是擔憂。“不是挺好的嗎?”謝然彎著眼睛笑了笑,“我小時候就想,等以后賺夠了錢,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背上我的小書包去我想去的地方?!?/br>“你啊……”陳宇皓嘆了一口氣,抬起手用手指在謝然的腦袋上推了一下,“注意防曬,別回來的時候黑了三個色號,我肯定會和粉絲解釋你是跑去大西北放羊的?!?/br>車停穩在路中央。謝然淡淡地笑著,應了聲“好”,然后便拉開車門跳了下去。他沒有讓小周和陳宇皓跟來,同他們告了別,便一個人進了電梯間里,默默地看著上面赤紅的數字向上攀升。數字停留在“20”,謝然從扶手上直起身子,等待著兩邊的電梯門慢慢挪開。然后,出現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熟悉的樓道,而是一個身影。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任……昀?”謝然疑惑地喊著他的名字,似乎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喊他的全名。任昀身上套了一件夾克,他穿得少,里面也只搭了一件T恤。他的雙手搭在褲子的口袋上,夾克的長度堪堪到胯,一雙長腿一覽無余。他整個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衣服架子,無論怎么穿都好看。頭發呢,頭發有些凌亂,大概是被夜風吹的,細碎的發絲貼在臉頰上、戳著他的眼尾,帶著一種不一樣的美感。但謝然此刻并沒有多少心神可以分出去欣賞這些。對方的身上傳來一股淺淺的酒味,臉上的紅暈雖然散得差不多了,但仍然可以瞧出一點。“我聽說了……”任昀沒有說完這句話,頓了一秒后又繼續道,“所以過來看看你?!?/br>謝然眼睛一酸。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受,就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不由得就生出了委屈。“謝謝任哥?!敝x然越過他去開門,也沒有招呼對方進去的意思,他一手握著門把,又轉過身子去看任昀。月光橫在他們之間,像是一條摸不著的河。河水的顏色很清,也很冰冷,它那樣寬,仿佛沒有人能從上面渡過,彼岸的人和對岸的人只能遠遠相望,卻永遠無法到達對方的身邊。“我有些累了,可能得早些休息,今天就不招待你了?!敝x然對他說道。任昀站在原地看著他。才幾天不見,謝然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臉上不知比之前少了多少rou,下巴都尖了許多。他的臉上沒什么血色,唇色也是淡的。他還穿得這么少,明明已經入秋這么久了,為什么還不懂得照顧自己?任昀張了張嘴。他其實在門外等了許久,剛開始本來有許多話想和謝然說,但在見到了人后,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合時宜?,F在,他又有點后悔自己一個小時前的沖動了。“好?!比侮缿?,腳上卻沒有半分挪開的意思。謝然帶上門,任昀的視線被漸漸阻隔,直到只剩下一個半人寬的縫時,謝然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動作。下一秒,房門再次被打開,謝然往外邁了一步,說道:“你進來吧?!?/br>任昀皺了皺眉,面露疑惑。“我的住處不是秘密,要是讓人知道你今晚來了又走了,指不定明天得怎么寫?!敝x然解釋著,讓出了一條小道來,“會給我們兩個都添麻煩的?!?/br>任昀的眼皮掀了掀,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鴉羽沾了露珠,閃著細碎的、清冷的光。他跨過了那條銀色的河。任昀擦過謝然的手臂走進屋中,被關上的房門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些家具上還罩著防塵布,看不出它們的主人有沒有久居的意思。“客房還沒收拾,今晚你先睡我房間吧?!敝x然語氣平淡地說著。任昀偏過頭來看他,臉上沒有多少波動,但眼中卻蓄了一片清光:“那你呢?”“我睡沙發?!敝x然的目光一轉,瞥向客廳。任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謝然家里的布置很簡潔,色調也是以冷色為主,沒多少鮮艷的色彩,像是近幾年流行的極簡冷淡風,和他本人的氣質倒是不太相符。沙發寬是寬,但真要在上面睡上一晚肯定不是什么好的體驗,第二天腰酸背痛不說,以謝然的睡相,半夜會不會從上面翻下來都難說。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一起睡吧,也不是沒有睡過?!?/br>謝然的目光挪到他的身上,嘴唇開合了一下,像是想說些什么。誰想到任昀再次開口:“夜里容易多想,我陪著你?!?/br>“任哥這是在可憐我?”謝然干巴巴地說道。他冷了兩天的心就這樣忽然熱了起來,如同積雪等來了春日,在艷陽之下化為汩汩清泉,流向山澗。任昀看著他,說道:“是心疼?!?/br>謝然扯著嘴角笑了笑,任昀的眼中帶著往日沒有的情緒,他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他太累了,現在巴不得立馬倒在床上睡個天昏地暗,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都不需要他去想。那些事情,看得透的看不透的,都等到他清醒之后稍微舒服一點了再說。“我去拿衣服,你去洗個澡吧,一身酒味?!敝x然說著,就向后退了一步,沿著客廳邊上的樓梯上了樓去。任昀的視線掃過屋內僅有的布置,遲疑幾秒后跟上了謝然的腳步。·謝然把自己房間里的浴室讓給了任昀,自己則是到樓下的浴室里簡單洗了個澡,草草吹了頭發。他的困意實在是沒法抵擋,躺在床上沒有多久就睡了過去。夢中的畫面光怪陸離,他又一次回到了十八歲那年,眼前又是昏暗的天、陰冷的巷子、泛黃的墻。他側身縮在床邊,睡得并不安穩,呼吸聲粗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