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掖庭令忽然揭出一樁舊案,查明南軒早已亡故的生母端敏皇后原是被謝秋重之姊謝充媛暗中下毒害死,先帝當即賜死了謝充媛,將謝充媛之子南轅流徙嶺南,那南轅在半途之中便害病死了。先帝只生得二子四女,不久龍馭殯天之后,南軒自然順理成章的即位為帝。太子妃魏氏本是滿心歡喜的等著冊后詔書,不料等到的卻是“妒而無出,今廢之”的太子令旨。此令一出,朝野皆驚,魏妃本是丞相魏源的孫女,南軒雖已即位,朝中大權卻有一半握在謝秋重手中,他本該倚重魏源與謝秋重周旋,不知為何竟會廢了魏妃。有好事之人偷偷打聽,那魏妃雖無所出,妒卻是談不上的,平日謝、陳兩名良娣相處極好。要說有什么不是處,也只是難為過太子那伴讀,給他吃了幾次苦頭。只可惜不久之后,前方傳來消息,戰事雖勝了,大將軍蘇虹卻已戰死,那伴讀即被遣返原籍,白白費了新帝一片情意。謝氏想起這許多前事來,她本就是個伶俐人兒,心知得罪了這人,自己的日子也未必能有多好過,口氣不覺緩和了許多,道:“話雖如此,男子隨意出入宮禁,總是不妥。若傳出些閑話來,陛下豈不是顏面無光,于蘇侯爺自己,也沒什么好處?!?/br>蘇清雪微笑道:“娘娘教訓的是。既然如此,微臣這便告辭了?!币膊淮卮?,站起身來,拉起小九便走了。小九給他拖著走出好遠,這才拍拍胸口,吐了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道謝昭儀真要將雪公子和我打死?!碧K清雪微笑道:“她存的未必不是這份心?!?/br>回頭看去,見謝陳二人已往梅林深處去了,南也跟著,卻不時的扭頭往回去看,看見蘇清雪回身,歡喜的向他招了招手。小九道:“雪公子,陛下議事也該畢了,回宣室殿去罷?!碧K清雪答應一聲,同他原路回去。正要進殿時,丞相魏源恰好從宣室殿中出來。蘇清雪避在一旁,長揖到地,恭敬道:“見過丞相?!蔽涸赐A讼聛?,不悅道:“你又在這里。蘇清雪,你年紀雖輕,也是陛下親封的云陽侯,整日無所事事的在宮里閑逛,象什么樣子?”蘇清雪道:“是。待朝中事情結了,小侄自當往軍前效力?!比允堑痛沽祟^,未直起身子來。魏源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謝秋重之事,嘆了一聲,道:“那說的也是。清雪,老夫也算看著你長大的,許多事情看得明白。你在陛下身邊時日雖久,卻從未有過一絲錯處,這是極難得的,只是這聲名實在不好入耳。你好自為之罷?!碧K清雪微微苦笑,道:“謝丞相教誨?!蔽涸醋匀チ?。蘇清雪直起身來,卻見南軒立在殿門處笑吟吟的看著他,便低頭拾級而上。南軒笑道:“你到哪里去了,回來得倒是正好?!碧K清雪道:“四處隨便走了走,也沒有到哪里去?!蹦宪幬⑿Φ溃骸帮w霜閣,是不是?你身上染了許多梅花的香氣?!币幻嫱M殿,在長案前一同坐下。南軒笑道:“再有十幾日便是年關,下面貢了九醞春來,清雪嘗嘗?!币慌詫m人捧上一只銅爵。蘇清雪啜了一口,隨手放在一邊,道:“這酒靈動得很,該是山泉釀的,像是棗集酒。誰拿著當了九醞春,這人糊涂了?!蹦宪幮Φ溃骸扒逖┑纳囝^好厲害?!边@話卻是雙關了。宮人另捧了一只酒爵來。蘇清雪便不再說話,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他酒量甚淺,還未飲盡一半,雪白的雙頰已變做了淡淡的霞色。南軒看著他,笑道:“清雪怎么倒像是在喝茶?!碧K清雪斜他一眼,道:“你道誰都同你似的?狂喝濫飲?!蹦宪幮Φ溃骸拔夷睦锟窈葹E飲了?”又道:“可狂喝濫飲也有狂喝濫飲的好處,清雪知道么?”蘇清雪搖頭道:“不知,這倒要請教?!蹦宪幈ё×怂?,低聲道:“你可知道,狂喝濫飲之后是什么?”蘇清雪搖搖頭,疑惑道:“是什么?”南軒低笑道:“自然是酒后亂性?!碧K清雪微微一怔,又聽那人在自己耳邊低低笑道:“流蘇兒,你喜歡我怎么個‘亂’法?”蘇清雪回肘格他胸口,皺眉道:“你閑著沒事做了么,在宣室殿里說這等無聊的笑話?!鳖a上的霞色卻不自禁的深了幾分。南軒給他撞得有些疼痛,“噯喲”了一聲,大笑放手。道:“方才同丞相計議了一些事,其余的自有謝太尉處理,我自然是清閑得很?!闭Z氣一面陰沉下來,道:“清雪,你的一位故人不日便要回京了。若是快馬加鞭,七日之內便可到了,倒趕得上給你拜年?!?/br>蘇清雪奇道:“故人?我哪里有什么故人?!蹦宪帯昂摺绷艘宦?,道:“你青梅竹馬的小朋友,這么快便忘得干干凈凈么?”蘇清雪微驚,道:“是謝白頭謝將軍?!闭侵x宣的兒子謝百同。不提北軍與京畿軍,單是郎衛與南軍,也有不少人曾在謝宣手下任職。謝百同如今回京,若是有什么動作,對付謝秋重只怕不易。南軒提起此事時語氣不善,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不是吃那沒由來的飛醋。南軒道:“正是?!庇制娴溃骸澳惴讲沤兴裁??”蘇清雪微微一笑,道:“謝白頭。這名字知道的人確是沒有幾個?!蹦宪幤娴溃骸八醯赜纸小x白頭’”?蘇清雪笑道:“他出生時,謝老夫人極是疼愛這個孫兒,又知道他日后也是要上沙場拼殺的,便因了‘自古美人與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的詩句,替他取名‘白頭’,那是盼他長命百歲之意。后來覺著不雅,便取了諧音,改了名字叫做‘謝百同’。他自己也極不喜歡原來的名字,小時候我見著他時,卻偏偏喜歡‘白頭’‘白頭’的叫他,將他氣得不輕?!?/br>南軒“哼”了一聲,道:“‘白頭’!叫得這般親熱!怎不順理成章的山盟海誓一番?他叫你什么?”這時話里才真的帶出些酸味來。蘇清雪臉上略現出些不自在,道:“也沒什么。只是平常叫的?!蹦宪幰粫r也未細想這“平常叫的”到底是怎么叫法,只道總不會太過出格,倒也不再深究,只道:“長命百歲,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長命百歲?!碧K清雪毫不在意,只覺頭略有些暈,取過茶盞飲了幾口。二,玲瓏冰雪(四)謝宣為人素來端嚴,不肯徇私,謝百同雖是他的親子,卻也是在沙場上浴血拼殺,一次次的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如今才做了一名不大不小的將官。他當年隨父親出征時,不過是軍中一名小卒。南軒自然是從未見過他的??赡侨章犔K清雪說起這兒時小友來,心里只是不悅。別扭著將蘇清雪強留下來住著。南軒在宮城之外自有無數眼線,早知自己與蘇清雪之事已是人盡皆知,不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