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去沐浴?!?/br>瑄分塵應聲,入了屏風后。姬任好翻著卷宗,總是心神不寧,難免往床那邊看個不停??上溜L并非透明,白絹上畫著梅花,頂多看見一點影子,聽見些水聲。好容易翻了一半,那邊忽然道:“任好,我快浴罷了,你不必等,先行就寢罷?!?/br>他答應著,還是掀開水墨帳子坐進去,豈知屏風圍住床尾一角,留出道兩指寬的縫,從床上看,隱隱見木質浴桶,水上一半肩頭,肌膚露出,還點著水漬。肩頭一動,灰白長發濕漉漉搭下來,向這邊轉了些,鎖骨現出一半。姬任好看的魂也快走了,心一跳,怕被瑄分塵發現,手將帳子放下來。隔了一層,難免霧里看花,但瑄分塵是看不見他了。一面看,一面嘆自己堂堂懷天閣主,要什么人沒有,偏偏在這里,像個登徒浪子一般偷窺。桶中水聲一響,連忙躺下扯過被子。悉悉梭梭的衣衫聲,隨后吱呀一聲:“瑄隱者,可是沐浴完畢了?”“正是,還煩姑娘將水運走?!?/br>幾人進來又出去,又是吱呀一聲,房內安靜下來。光芒一閃,完全滅了,姬任好悄悄睜開眼,身邊帳子撩動。他不覺屏住呼吸,隱者的聲音響起:“任好,你可睡著么?”姬任好挪了下身子,笑道:“哪有這樣快?!?/br>他的話聲很平穩,但只要瑄分塵肯一摸他的胸口,便會發現心跳的有多快。被子一動,人躺了進來:“我以為姬閣主神思cao勞,必然辛苦?!?/br>姬任好微微翻身,笑道:“我倒不如瑄隱者,什么都cao勞?!?/br>枕頭一動,瑄分塵笑道:“你……”“既然抓住機會,就要好好把握,分塵以為?”瑄分塵搖了搖首:“我不與你說,明日起來,尚得趕路?!?/br>一時兩人都靜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隱者是氣息均勻了,另一位還清醒的很。“嗯……嗯啊……”一聲游絲般曖昧的呻吟,傳進耳中。這房間雖獨居一角,但隔的并不遠,木板墻再厚,隔音效果也不怎樣。姬任好功力深厚,聽的一清二楚,當下全身便熱了起來。那邊一會還不停歇,調笑著說著什么話,隨后一聲高亢的叫,呻吟聲轉低,又漸漸高了起來。夜晚的青樓正是活躍的時候,只苦了姬任好。他躺在被中,神思倒沒飛上九天,而是全飛到枕邊人身上。他很想翻個身,將那人抱住,或是趁對方入眠,在眉目唇上親一下。又想從被里伸過手去,摸一摸也好。但這所有,都只是臆想而已。他全身發熱,偏偏連一個小指頭都不敢動,正常的翻身,也好似被窺破秘密?;钸^三十載,卻像懷春少女那般,情竇初開。身邊人忽然動了下,只是小小一翻身,又睡去了。姬任好差點把呼吸屏住,正要趕走腦中綺思也入睡,一轉頭,卻碰到了枕邊人的發?,u分塵的灰白長發不曾束,繚繞在枕上,一直延伸到他臉邊。姬任好心又跳了,他小小翻了個身,將臉壓在發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淡淡的男子氣息,是屬于隱者的。唇在發上一觸,就這樣,安靜的睡去。天色蒙蒙亮之際,瑄分塵醒了,昨夜睡的早,又一晚安穩,自然醒的也早。姬任好可能偶爾賴個床,他卻不會,起了半身,忽然腦后一扯。回頭一看,長發被姬任好壓在身下,而對方尚在夢中。一小截都被壓住,強行扯出,必然將人驚醒。但若不扯……瑄分塵很自然的聯想到斷袖之癖這個成語的由來,然后默默搖頭。衣衫被壓,脫下來或割斷也就算了,但頭發……隱者極微的嘆了口氣,回身又躺了下去。姬任好醒來時,已是辰時中了。他見瑄分塵尚在床上,幾乎以為對方病了。以他的經驗,隱者最晚起身,也是辰時初,他一生,只見過一次。瑄分塵睫毛眨動,見他醒了,道:“日后我定會常常提醒你,早起方是養生之道?!?/br>劈面來這么一句話,姬任好只覺莫名:“早起雖好,瑄隱者已經無事cao勞,開始關心我的起居了么?”瑄分塵搖頭道:“非也,是不關心你的起居,就沒法關心別的事?!?/br>“這是為何?”“我實在不想講那個不適合的典故……”姬任好心神動,起身一回頭,失笑道:“分塵何不喚我?!?/br>瑄分塵亦坐起,整了頭發,下床穿衣:“你既然睡著,必然是累了,我又何必喚你?!?/br>姬任好心中情愫涌動,說不出口來。開了門叫人進來服侍,若蕊若顰等候已久,一端水盆,一捧布巾,先后伺候兩人洗漱?,u分塵事情甚少,一會兒便完。兩人齊齊去了姬任好那邊,若顰挽發拿梳,若蕊捧了釵笄,開始梳理綰髻。這時窗外,卻有一場無人預料的意外發生。這房正對著天井另一邊的走廊。清晨青樓中本無人起床,今日卻有一人,翻來覆去,早早起了,正在走廊上。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師,名叫張長扇。青樓前一月來了個花魁,號稱明羽娘子,氣質不凡,絕世美貌。他是吃這行飯的,便想見一見。價錢之高,又根本出不起,就隨便包了個妓,天天在樓里晃蕩,一連三天,卻連影子也沒見著。他心痛銀子,又不甘放棄,因此煩躁難眠。一抬頭,卻呆住了。瑄分塵喜歡空氣清新,便將窗打開。梳妝鏡臺在窗前,姬任好也就坐下,卻被張長扇剛好看見。若在尋常,早被拖下去。但他一心掛隱者,若蕊若顰專注綰發,瑄分塵不坐在窗邊,竟都未注意到他。張長扇死死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沖回自己房間,急急吼吼又沖出來,宣紙筆墨滾了一地。他一面抬頭看,一面勾出墨線。速度極快,姬任好梳畢發時,已基本完了草稿。畫了懷天閣主,也就罷了,窗上只見半面容貌,美麗非常,他便以為是傳說中的明羽娘子。匆匆拿了稿,離開了青樓。武林會桃柳山莊愈加的熱鬧起來,莊門大敞,徹夜不閉。大石坪上高臺也筑好,人群熙熙攘攘,稱兄道弟的一片。暗里瞪眼戳手的,也不稀少,礙于桃柳山莊面子,客氣一下就罷了。“左承之,你還想跑到哪去!”茂密樹林中,一追一逃。“你毒害我月然宮少主,想算了不成?”藍青衣人一回頭,細看眼縫狹長,總有一種陰翳之感。輕嗤道:“比武本是較技,技不如人,又多說什么?早知干嘛讓那大公子來和我比,你們群起而上,不是大好?”幾名黃衣男子緊追,怒喝道:“不是你挑釁,少主又豈會與你比武?”左承之又冷笑:“我挑釁是我的事,他答應是他的事,誰又讓他答應了?”一腳沖入深林,忽然剎住。小石空地橫在身前,嵌刻著滿滿的古怪符號,似暗語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