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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痕跡。 他這一年,過得比自己痛苦太多。 展飛一邊想,一邊不忍般地轉開目光,毫無目的地打量著旁邊的監控儀器。 但這時床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重癥監護室只允許每床一個家屬陪伴,展飛想到白欣然半天不吃不喝,連忙打發她出去吃個午飯,休息一陣。 沒想到白暢然在這個時候醒了。 展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前面去,迎上對方的目光。 白暢然有點迷茫的目光立刻就變得尖銳起來。同時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展飛只好湊得更近了些。 這次聽到床上的人耳語般地說:“傻逼!滾!” 除了和他只有十幾公分距離的展飛,沒有人聽得到這句話。 展飛的眉梢忍不住抖動兩下,半直起腰來,俯視著一臉挑釁的白暢然。 “啪”的一聲,展飛的左邊臉頰上突然挨了一耳光,力量不大,但聲音清脆,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而且為了這一下,白暢然手上的輸液針頭也脫落了。 護士們紛紛跑過來,有幾個推開了展飛,更多的幫忙按住白暢然,看監控數值,重新為他固定針頭。 其他的病人和家屬隔著一段距離默默地旁觀著這一切。 本來以為這兩個年輕人不是兄弟也是朋友,沒想到卻看見這么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病床上那個小伙子他jiejie……雖然年紀大幾歲,但看著就挺有風情的…… 和眾人的想像不同,白暢然沒有露出激動的神色,在護士給他扎針的時候,他甚至很平靜地配合了。 但他的目光始終盯在展飛身上,過了一陣又吐出一句:“你賤不賤?” 這句話的聲音大了些,病床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展飛身旁的護士又開始推他:“對不起,你在這里會影響病人?!?/br> 白暢然不是誤服安眠藥,他是自殺的。醫院最怕這種病人,一點風吹草動,可能就會刺激到他。 圍觀的眾人更是開始腦補一出愛恨情仇的大戲。 但只有展飛知道他實際上是什么意思。 走出病房的時候,展飛正好碰上匆匆跑來的白欣然。 “他醒了?!彼唵蔚卣f了一句,又遞過去自己的工資卡,“姐,我先走了?!?/br> 白欣然沒有留他。她知道這兩個人沒法見面,見了面就鬧得不可開交。 “對了,姐,一會你跟他說,”展飛走到走廊的一頭,才轉身又說,“他剛問我那句話,我還想問他呢?!?/br> 你賤不賤?…… 你賤不賤,白暢然? 看著你姐這么拼死拼活的,你居然有臉自殺? 展飛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再停下腳步。 他的手下意識地摸著被打到的臉頰。 也就是白暢然,算準了他左邊的視野盲區,一耳光打得他連防備都沒有。 行啊,狐貍,真有你的! 展飛一邊走一邊磨牙,冷不防手機響了起來。 “你還在醫院?”丁伶伶在那頭問,“需要我幫忙嗎?” 展飛深深地呼吸一次,讓自己平穩下來。丁伶伶只是簡單的關心,但他這邊的情況卻很復雜,復雜到無可言喻。 他總不能把丁伶伶再卷進來。 “這邊已經沒事了?!彼o靜地回答,“我也正要走?!?/br> “那……”不知道為什么,丁伶伶的聲音有點猶豫,不像她平素干練果斷的風格,“我去接你,有件事……想和你商量?!?/br> “哦?!闭癸w說。 他不知道什么事能讓丁伶伶用上“商量”這個詞,不過他決定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他已經在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銀灰色的雷克薩斯在醫院門前停了停,又掉頭開走了。 “去Hosea的店吧?!倍×媪嬲f,“是件私事?!?/br> 周末的傍晚,酒吧街霓虹初上,店里的人卻還不算多。對于向來清靜的Jasmine來說,他們是今天最早的兩位客人。 “兩位想坐哪里?”新來的服務生禮貌地問。 展飛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仿佛他以服務生的身份接待丁伶伶她們,還只是昨天發生的事。 那也是他這一年來最難忘記的一天。 在那一天,他原本以為就這樣沉淪下去的生活悄然改變了。 丁伶伶則徑直走向吧臺,并向何書招手示意:“Hosea!” 展飛連忙給服務生丟下一個笑容,跟上了丁伶伶:“何哥?!?/br> 何書挑了下眉梢,表示驚訝:“小展?你怎么和伶伶……” “展飛現在是我的助理?!倍×媪孢m時地解釋說。她知道對于何書而言,時間仍然停留在那次醉漢事件之后,因此他對展飛之后的經歷一無所知。 何書笑著嘆了一口氣:“找你當老板,比找我可要靠譜多了?!?/br> 語氣里帶著些抱歉的意味,展飛自然要道謝幾句。丁伶伶卻眨了眨眼:“蜜蜜呢?” “回家了?!焙螘卮?,“怎么了?” “還怎么了?你找蜜蜜去幫忙,然后讓她自己回家了?你這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嘛!” 何書看著丁伶伶笑了一下:“是她自己非要回家的嘛。我本來因為她發揮超常,還想請她吃個飯來著?!?/br> “發揮超常?”丁伶伶回憶著,田蜜給自己發的消息里,不是一直在抱怨何書的親戚看不上她嗎? 何書笑得十分狡黠:“你不知道,我二姨和三姨都是那種特別八卦的老阿姨,說話從來不看人臉色的,這次被蜜蜜懟得都快哭了!” “我就說嘛!”丁伶伶拍了一下手,“我們家蜜蜜,那是神助攻??!” 不知為什么,她轉頭看了展飛一眼。 026章-勞資問題 跟何書一樣,展飛對于自己以外的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當然也并不知道田蜜跟何書達成的這種“互助同盟”。 丁伶伶那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 “展飛,”丁伶伶破天荒地點了一杯檸檬水,手指在透明的杯沿摩挲半天,才輕輕開口,“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