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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償靠近了那扇小門,十愿回過神之前,芬里爾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不,并不是他消失,而是芬里爾的速度過快,以至于十愿的視線捕捉不到他,只見少年一下從地面躍起,十愿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忽然聽到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那些監控器的鏡頭同時碎裂,殘骸丁零當啷落下,響起一串清脆的脆聲。 十愿驚愕:“你怎么……” 他是怎么做到這么快的動作?! 芬里爾不答話,眼神落在紅外線感應器上,手曲成拳,幾道光閃過,那幾個感應器也壯烈犧牲。 他這才回過頭,眼里略帶炫耀:“這樣不就行了?” 十愿無語:“你弄壞了攝像頭,等下很快就會有人來抓我們?!?/br> 芬里爾神色坦然:“沒有關系?!?/br> 他手搭在門把上,做勢推門,十愿的鼻尖突然捕捉到一絲味道,急切道:“等等!” 她剛按住芬里爾的手,卻聽頭上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身體里似乎拉起刺耳的警報,她下意識抬起了頭,目光投向那扇小小的玻璃窗。 血液像是嘩嘩的水流,從她耳中飛過,響的她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一頭怪物隔著玻璃門,充血的眼死死釘在她身上。 他像是個狼人,身材壯碩,尖牙利爪,咆哮間,粘稠發黃的唾液順著血盆大口落下。 可這不是讓十愿發抖的原因。 ——狼人的半張臉,還保留著人類的姿態,像是有道分割線,突兀地將他分成兩半。 一半是人,一半是狼。 “芬里爾,”十愿聽到她的聲音,像是干涸的河床,充滿沙啞感,“后退?!?/br> 芬里爾沒有吭聲。 “咔噠?!?/br> 他拉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在車上碼完的… 64、芬里爾的任務 它走了出來。 這個怪物完全露出了身形,像是一個手法笨拙的紡織工將半個人與半個狼拼接在一起,又相互摻雜,人的半個身軀上長滿了野草般參差不齊的灰毛,而狼人的半個身軀上,則露出大塊的rou色補丁——那是人的皮膚。 十愿快吐了,她感到一種生理性的厭惡。 那只奇美拉般的怪物矗在他們面前,像是注視著兩顆小巧的點心,對著她與芬里爾彎下猙獰的臉,鼻子里張吐著熱氣,半張人臉滿是訕笑,半張狼臉垂下涎液。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饒是十愿也僵在原地,關節像是被凍住了般無法動彈,抬起頭,看到那只狼人張開血盆大口,對準芬里爾。 明明它尖利的牙快挨上芬里爾的頭了,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會死的。 幾乎在一瞬,十愿的身體先于意識而動彈,她猛地推開芬里爾,左手在桌子上一掃,抓起一瓶冒著氣泡的試管揚向半狼人,空氣中傳來玻璃炸碎的聲音,半狼人發出一聲痛嚎,臉上滿是玻璃碎屑與跳躍的液體,那試劑似乎含有腐蝕性,它臉上的rou連著皮而下,像是一塊被剝皮到一半的rou,露出底下粉嫩的肌rou組織。 它立刻將目標對準十愿,咆哮著沖過去,十愿緊緊咬住嘴唇,目露堅毅,她敏捷躲過狼人的一擊,從他臂下穿過,跳到狼人背上,手掌翻起,露出一塊試管碎片,狠狠刺下去! 白光一閃,狼人發出一聲驚嘆天咆哮,拼命晃動身體,十愿被他甩了下來,跌在一堆玻璃器皿中,無數碎片插|入她的身體,濃郁的血氣似乎更加勾起狼人的野性,它通紅著眼,緩慢而沉重地轉向十愿。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 趴在滿地的碎玻璃中,十愿甚至能看到它半張人臉上粗糙的毛孔與雀斑,玻璃插入胳膊的疼痛似乎已離她遠去,眼中只有那張大口被無限放大…… 忽的一聲尖銳長嘯,插|入她與半狼人之間。 十愿猛地一抖,卻見那狼人忽然收了牙,像是發現什么恐怖的存在,它驚恐抬起頭,鼻子在空氣中抽動了下,轉向芬里爾。 十愿也轉過去,有那么一瞬,她看見有一只猛獸從芬里爾的身軀中躍出。 可再眨眼,那只氣勢洶然的野獸不見了,站在那里的還是芬里爾,睜著一雙碧綠的眼,閃著復雜的光芒。 “你……” 她驚愕地望著芬里爾,少年的氣息微妙變了,一種野獸的氣息翻涌而出,漸漸將他覆蓋。 他向前一步,腳卻像是重重落在十愿心中,她竟不由自主地生出屈服之意,想在他的面前跪下。 為了抵抗著這莫名的意志,她的額上甚至沁出豆大的汗珠。 她聽到芬里爾幾乎是嘆息般吐出一字。 “滾?!?/br> 這句話是對半狼人說的。 “嘭——!” 身后,一擊猛烈的撞聲沖入耳中,一下拉回了她的神緒,十愿猛然轉頭,眼角捕捉到半狼人的尾巴——它逃出去了。 為什么?!十愿目瞪口呆,他們兩個實力如此懸殊,半狼人怎么會怕芬里爾?! 她想起杜蘭德曾透露過芬里爾也是狼人,她一直以為是暗示研究所會將他轉變為狼人,難道其實他已經不是人類了?可為什么他還能保持理智? 忽然,門外響起一片驚呼,夾雜著人的慘叫聲,十愿意識到什么,她沖到門口,果然看到那只半狼人在瘋狂攻擊人類,研究所的人都沒有料到它會被放出,它簡直像臺失控的坦|克,狠狠朝驚慌失措的人們碾壓過去,所有人尖叫著,奔跑著,卻還是被它揪住,倒在狼人的利爪下。 這是……好機會! 顧不上探究芬里爾的異常,十愿一下睜大了眼。 趁著研究所應接不暇,他們可以借機逃出去! 十愿轉頭朝芬里爾吼了一句:“快跑!”對方卻不紋絲不動,她急的看看狼人,又看看芬里爾,一咬牙,轉回去拉起他,跑出房間。 可一觸碰到他的肌膚,十愿立刻倒抽一口氣——芬里爾的皮膚簡直像guntang的沸水! “你怎么了?”此時她才注意到芬里爾的狀態很異常,他的唇色蒼白,面上卻浮起異樣的紅暈,腳步虛浮,面色恍惚,任由十愿拉著,完全沒有平時警惕的模樣。 “真是糟糕……”芬里爾低低說了一句,聲音微弱得她快捕捉不到了,“如果不是為了你……” 他忽然反握住十愿,那燎熱的溫度也順著燒到十愿的手上,他向前一步,頭抵在十愿肩頭。 一句蚊吟般的話飄入她的耳中。 “你……救了我,”溫熱的吐息包裹住她的耳垂,卻又像是蔓延到全身,激起一片麻麻的觸感,“我也救了你……這下……我們兩清了……” 這句話似乎用盡了芬里爾的力氣,他的頭垂了下去,軟軟從十愿肩頭滑落。 十愿下意識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