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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鍛煉身體,他只是“處心積慮”地想了一個下班后也黏著沈尋的理由而已……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就發現對自己來講,沈尋似乎與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想接近沈尋,看到沈尋心情就會變得很好。沈尋笑的時候很帥,不笑也很帥。沈尋認真思索案子的樣子很好看,平時插科打諢也不賴。他喜歡看著沈尋,尤其是忙案子忙得特別累的時候。似乎只要正大光明地看上一眼,疲憊就會盡數消失。就像被奶了一口似的。在部隊時也有關系很好的兄弟,“那件事”發生前,他可以拍著胸脯說喜歡隊上的每個人。但對沈尋的喜歡不太一樣。若非要形容,沈尋在他心里有點像在福利院里喜歡過的一個小姑娘。那年他14歲,小姑娘才8歲,漂亮得很,成天跟在他身后喊“樂樂哥哥”。快樂的樂。他幾乎將自己能搞到手的所有零食都給小姑娘了——盡管福利院一年到頭也發不了幾回零食,小姑娘嘟著嘴親他,說“樂樂哥哥,長大之后我嫁給你吧”。他開心得覺都睡不著。可是,他的小姑娘最終還是離開了他。被好人家領養走時,小姑娘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倆的“婚約”,滿臉喜氣地對他揮手,喊道:“樂樂哥哥,我走啦!再見!”從那以后,他再也沒見過那漂亮的小姑娘。而如今在沈尋身上,他竟然再次察覺到了“喜歡”的心情。沈尋第一次清早跑來給他送蜂蜜水時,他歡喜了一天,晚上回宿舍后書也不想看了,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滿腦子都是沈尋溫柔的笑。他無法抑制地想,沈尋現在在干什么呢?一個人待在家里,還是和朋友在外面玩?一想到沈尋可能被一群朋友圍著,他就有些不舒服。“晚上一起鍛煉”的念頭就是那時候冒出來的。第二天,他偷偷摸摸跑去沈尋家附近,靠著手機導航挨個找健身房,哪想合適的健身房沒找到,設施齊備的運動場卻發現了一個。“鍛煉身體”這理由挺好的,他繞著運動場轉了一圈,忍不住埋頭傻笑一聲。沈尋沒想到樂然會提出一起鍛煉的建議,當即愣了一下,片刻后十分干脆地答道:“好啊,我晚上沒事,正好練練體能?!?/br>身為觀察力十分敏銳的刑警,他幾乎能確定,樂然對他是有好感的。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急于表白,而是計劃著將這好感再釀上幾分。感情的事急不得,何況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樂然的好感是清清白白的友情呢?從這天起,兩人開始相約跑步。各懷心思得倒也相得益彰。樂然是特種兵的底子,在部隊上跑10公里負重越野就跟日常吃飯似的,如今在平坦的塑膠跑道上輕裝上陣,腳上就像長了翅膀,走路帶風,跑步刮風。沈尋科班出身,念大學那會兒也是按軍隊的標準要求自己,但畢業這么多年,他當的是刑警又不是特警,體能早退步了,別說10公里,5公里都難以跟上樂然的速度。好在樂然倒也沒拼了命地跑,他什么速度,樂然就什么速度,甚至有時會故意落在他后面,再得意洋洋地一陣風沖過,又停在前方轉身對他笑,偶爾喊一句“沈隊跟上”,大部分時候卻是笑而不語。特別得瑟的那種。他太清楚這種心態了。誰都有在在意的人面前顯擺的時候,他在樂然這么大時也沒少干這種蠢兮兮的事,當時以為自己隱藏得特別好,年紀上去后才察覺到……太他媽明顯了。所以樂然站在前方貌似“深沉”地看著他笑時,他心里是很有滿足感的。如果不是身邊正好有一對情侶做著類似蠢事的話。扎著馬尾的女孩兒快跑不動了,一邊喘氣一邊艱難挪步子,陪著他的男孩兒體能還相當充沛,在她身邊倒退著跑,有時逗她兩句,有時像樂然一樣跑出老遠,又轉身喊“寶寶跟上”。“寶寶”和“沈隊”雖是完全不同的詞,放在相同的情形下,卻讓沈尋額角抽了一下。敢情在樂然心里,他和那跑不動的女孩兒是同一人設,而樂然自己卻是牛逼得不行的“男朋友”。真他/媽反了……他已是一身汗水,見樂然在自己前方幾米處優哉游哉地跑,頓時心一橫,加快步子,想要搶過“男朋友”的標簽,哪知樂然就像腦袋后長了眼睛似的,頭都沒回就往前一沖,輕而易舉將他甩得老遠。他嘴角也抽了一下。樂然在彎道處停下來,竟然還沖他勾了勾手指,就差說出“來追我呀”了。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拿出在公安大學時與昭凡互懟的勁頭發足狂奔,一圈跑下來非但沒追上樂然,倒累得天旋地轉,躺在跑道上不想起來。樂然蹲在他身邊,完全不見疲態,嘴上雖然沒笑,但眸底的得瑟一覽無余。他暗自嘆息,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郁悶。樂然湊近了一點,撐著臉頰問:“沈隊,還跑嗎?”他心里罵娘,卻伸出右手道:“拉我起來?!?/br>汗津津的手掌貼在一起,誰也沒嫌臟。樂然一個用力將他拉起來,他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就聽見煩人的小情侶又在一旁逼逼叨。“拉我起來!”“你求我啊?!?/br>“……”“不求不拉?!?/br>“求,求求你?!?/br>“乖!”他險些罵出“cao”,瞄樂然一眼,居然正好看到樂然得意地挑了挑眉。他捂住額頭,借以遮住白眼,強行豁達地想:沒事,小孩兒都這樣。每天跑完,他都想開車送樂然回去,但樂然不肯,非要擠公交車。他知道,樂然是覺得自己渾身是汗,怕弄臭他的車。他也不堅持,善解人意地照顧樂小孩兒遲來的中二心,不過會要求人家到宿舍后發一條匯報平安的微信。如此一來,就算已經各回各家了,還可以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幾句。他其實有些好奇——樂然為什么對“晚上去運動場跑步”這種事完全沒有任何奇怪的反應。親生母親晚上跑步時被人強/暴,繼而自殺,父親發瘋,將他打得遍體鱗傷,他為什么絲毫不介懷?沈尋想不明白,更沒法問。有一次,運動場上有三個混混兒將一名慢跑的姑娘圍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找茬。他正想過去扯開混混兒,樂然已經先一步沖去,氣勢洶洶地將姑娘攔在身后。混混兒都是欺弱畏強的主兒,瞅了樂然幾眼,十分識相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