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眼角笑紋彎彎，“只要你相信爸爸，別人如何非議，爸爸都不怕?！?/br>
姜笙言怔了怔，猶豫著說：“您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我很怕，怕您心里痛苦，卻在我面前表現得這樣堅強?！?/br>
姜爸爸伸出手，在空中停留幾秒，摸了摸姜笙言的頭發。

“傻孩子，爸爸有你，有mama，就像有一個永遠用不盡燃料的發動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會被打垮。雖然這些年我們不在一起，但爸爸心里想著你們，就知道，自己永遠有一個家?！?/br>
“爸，我真的很擔心你，我怕你受不了那些屈辱，對這個世界失望。害怕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爸爸明明被痛苦壓垮，還告訴我你很好。也害怕你見到我和mama會更加難受?！?/br>
姜笙言幾近哽咽，起身抱住爸爸的脖子。

仿佛變回了十幾年前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姑娘。

她有很多很多話想告訴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姜爸爸拍著女兒的背安慰道：“傻姑娘，爸爸沒那么容易被打倒?！?/br>
沉默半晌，又說：“是爸爸不好，不該因為怕連累你們，就一心想著和你們劃清界限。如果我讓你親眼看看我，而不是靠寫信告訴你我的近況，或許就不會讓你這么擔心?！?/br>
“那以后……你還會回來和我們一起生活么？”姜笙言忐忑地看著父親。

“壞人被抓住了，爸爸當然會回去跟你們團聚?！苯职中Φ?，“我像不像無間道電影里帥氣隱忍的硬漢？”

姜笙言破涕為笑。

她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兩只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低下頭說：“有件事……有件事我還不知道怎么開口?！?/br>
“怎么了？”姜爸爸聲音溫潤。

“mama……mama……”姜笙言實在無法說出口。

“mama是個超人，她保護了自己的孩子?！本板督舆^話，“雖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但是心里很開心?！?/br>
姜笙言的視線轉到景宥的方向，眼睛都忘記眨一下。

景宥點開手機上的一個視頻。

姜mama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素雅的毯子。

姜爸爸看到屏幕里的妻子，眼里震驚之色驟顯。

“老姜，好久不見，我保養得還算不錯吧？依舊是出水芙蓉花一朵?！?/br>
“你看到這個視頻，想必也見過言言的未婚妻了，我都給過改口紅包了，你也加把勁?！?/br>
“之所以這樣和你相見，是因為我現在和你走的時候不太一樣，我怕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嚇著你?！?/br>
姜mama攤攤手：“畢竟人年紀大了，心臟很脆弱?！?/br>
“我猜言言肯定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我坐在輪椅上這件事，只能我這個當媽的跟你說了?！?/br>
“我這腿是你走的那年撞壞的，已經很多年了，除了不能跑、不能跳，對生活沒什么影響，我活得挺好。不用大驚小怪?！?/br>
“只是現在這年頭，一表人才的中年大叔還挺受歡迎，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我這個糟糠之妻礙事，你如果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就趁早說，離婚的話女兒歸我?！?/br>
“……”

“說了這么久，還沒恭喜老姜同志重新回歸社會?，F在科技跟十幾年前比起來那是坐了火箭一樣，你如果不會用電子設備，也別覺得丟人，我讓小宥教教你，她的智商可是比兩個你加起來都要高?！?/br>
看到這里，姜爸爸面上浮出一個柔情的笑。

“言言，最后mama想告訴你，mama受傷不是你的錯，不要再怪自己了，mama從來沒覺得為你犧牲了什么，爸爸更不會這樣想，你是我們最驕傲寶貝女兒?！?/br>
一段視頻結束，空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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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mama由趙姐推著，進了景宅。

“親家奶奶，上次兩個孩子在，我也沒有好好跟您說說話，這心里一直想著，今天就來了?！苯猰ama莞爾，“您算是我的長輩，我該禮數更周到才是?！?/br>
“我雖然自稱是老太太，但是可不喜歡別人把我當成一個老人家?！本罢渲橹眮碇比?，“我也就近些年有了些雅致的愛好，骨子里不是喜歡繁文縟節的那種人?！?/br>
姜mama默了片刻，說：“言言能多您這樣一個奶奶，我很高興?！?/br>
“小宥對你可是比對我親多了！”

景珍珠倏然轉了話鋒，言語間醋意十足。

“小宥對我還有對長輩的拘束，在您面前才是自在的。不是都說嘛，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能肆無忌憚?！?/br>
姜mama輕笑，“言言前幾天還跟我說，越跟您親近，越覺得您是個可愛的人?！?/br>
景珍珠對這句話很是受用，扭頭喚黃姨：“親家母說了這么半天話，口都渴了，怎么沒茶呢？”

“這就來！這不是茶才煮好么！總不能讓人家喝冷茶！”

黃姨答話的時候并不顯得低人一等，反而還有種主人家的周到。

景珍珠：“那你不跟我說一聲，不知道我現在記性不好??！讓人家以為我失了禮數怎么辦？”

黃姨：“我剛才不是回去看火了么！你著什么急！”

兩人顯然是習慣了這樣的吵吵鬧鬧。

黃姨出來，對姜mama賠了個笑：“不好意思啊，我這茶離不開人，讓您久等了?！?/br>
黃姨端出來的是她自己的獨門手藝，這茶要用明火慢慢熬，里面融了許多對女人有好處的藥材，雖入口微苦，但不是藥的腥苦，反而還有回甘。

姜mama笑著搖搖頭：“我也不在乎什么虛禮，倒是該謝謝主人家這么好的茶，光聞氣味，我就能聞出珍貴來?！?/br>
景珍珠咋舌：“你就是比我會說話，我再怎么修煉也達不到這水準?！?/br>
姜mama：“我卻很喜歡您這樣干脆爽利的性子?！?/br>
景珍珠：“小宥前段日子沒給你添什么麻煩吧？”

姜mama：“小宥是個可愛的孩子，跟您一樣可愛?！?/br>
“我一個老太太，你們說我可愛是不是不太合適？”景珍珠佯裝生氣。

姜mama：“謝謝您?！?/br>
景珍珠：“親家母真是有意思，我發惱你還要謝謝我？”

姜mama娓娓道來：“言言這孩子從小心就重，雖然面上不表露出來，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沒過去那道坎，始終覺得虧欠我的。我一直怕她走進死胡同里?！?/br>
頓了頓，“昨晚，言言告訴我她決心去見她爸爸，我其實很擔心，幸好有小宥陪她去，我放心了許多?！?/br>
景珍珠：“你心可真大，小宥去就是個搗亂的?！?/br>
姜mama淺笑：“小宥這孩子，想法跟別人很不一樣，我過去害怕老姜知道我的腿變成這樣，他心中愧疚難安。又怕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對我感情生變。

但是小宥問我‘這腿又不是姜爸爸撞的，他為什么要愧疚？’，還有‘如果兩個人真的感情深厚，坐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