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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善良的人。mama說她的未來不該是在黑暗中和骯臟的蛆蟲互相撕咬,而是鷹擊長空,驅走烏云,讓陽光照亮更多黑暗的角落。姜笙言小時候不懂mama為什么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讓她不要聽周圍惡毒的話語,不要管他人異樣的眼光,更不要困囿于怨恨之中。現在她知道了。因為心中若是被污濁穢物填滿,就永遠沒辦法振翅飛到陰暗之外——更廣闊的天地。在mama一點一點的澆灌、呵護之下,她學會在心中筑上銅墻鐵壁。亦是學會對善良的人要笑,因為對方會回你一個笑;對心有惡意的人要笑,因為笑容是最有力的嘲諷。可是這樣偉大的mama,卻是因她而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她又如何告訴父親,自己沒能保護好mama。-姜笙言在門口做了許多次深呼吸,仍是不敢按下那個門鈴。景宥從身后走來,嘴巴湊到她耳邊:“為什么不進去呢?”“你怎么來了?”姜笙言眼露驚詫。姜笙言沒有跟景宥隱瞞自己要來見父親的事,卻也沒要她和自己一起來。“姜伯父沒有那么嚇人的?!本板洞鸱撬鶈?。姜笙言:“你見過我爸爸?”景宥險些咬一口自己的舌頭,老實承認:“我來過一回?!?/br>想了想,又補了句:“齊秘書說我表現還可以的?!?/br>姜笙言:“齊秘書也見過我爸爸?”景宥:“他跟我一起來的?!?/br>姜笙言:“所以你們兩個一直向我隱瞞了一個這么大的秘密?”遠在家中的齊秘書此時打了個噴嚏,心里莫名發慌。景宥:“快進去吧?!?/br>姜笙言喉嚨發干,抬起來的手有些顫抖。十五年不見,她害怕和父親之間有生疏感,也怕彼此都變成與對方想象中相差甚遠的模樣。景宥見姜笙言半天沒有按下門鈴,抓著她的手按下去。這下,姜笙言沒了退縮的機會。很快,金屬門打開。里面,姜爸爸身著舒適的家居服,除了鬢角有些斑白,面上多了些皺紋,與十幾年前那個人幾乎沒什么不一樣。姜笙言眼眶中淚水瞬間積蓄。父親,是她十幾年不敢揭開的傷口。“先……先進來?!苯职致曇粲幸唤z僵硬。雖說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太好,但十幾年沒能親眼見到的女兒已經長這么大,還是讓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酸脹。姜爸爸的眼眶有些濕潤。女兒變得這樣優秀,與她mama年輕的時候很是相像。若是沒有錯過女兒的成長,該多好。-姜笙言一只腳踏進去,仍是不相信父親就在面前,伸手便能觸到。生怕這是一場易碎的夢境。“伯父好?!本板洞丝虥]有第一次那般緊張。畢竟之前與姜mama獨自相處了那么些日子,姜mama偶爾也會提起姜爸爸,她也聽了姜爸爸不少事。姜mama說他是個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男子。姜爸爸沖景宥露出一個慈祥的笑,眼角的笑紋加深。“你好,謝謝你?!迸阒遗畠?。他能想象到女兒現在該有多迷茫無助。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則也很怕與女兒相見的場景。這么多年,沒能為女兒遮風擋雨,他滿心愧疚。-姜笙言恍惚地坐到沙發上,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姜爸爸給兩人倒上茶水。“你mama,她知道你過來么?”姜爸爸其實想問:“你mama過得還好嗎?”但這算是什么問題呢?什么算好,什么又算不好?這些年,肯定很為自己擔心吧。姜笙言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母親的情況,她很害怕父親接受不了這件事,也怕父親為這件事愧疚自責。母親是為保護她才失去雙腿,那個將她腿撞壞的車禍,又是因那個案子而起。她無比清楚,永遠無法原諒自己是一種怎樣矛盾痛苦的感覺。“mama很好,她給我講過你們談戀愛時候的事呢?!本板断乳_了口。姜笙言側目,愣愣地看著景宥。姜爸爸也愣了一下,片刻后,笑出聲來。“你都對我妻子改口了,怎么就對我這個爸爸區別對待呢?”景宥:“mama說改口要發改口紅包的,我怕您沒準備?!?/br>這說的的確是一句大實話。姜爸爸笑意更濃,看著女兒說:“你未婚妻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姜笙言的目光從爸爸臉上掃到景宥臉上,再從景宥臉上掃回爸爸臉上。這兩個人就這樣輕松自如地聊起來了?景宥沖姜笙言緩慢地眨了眨眼,好似不解:“jiejie,你為什么不說話?見到爸爸不是該很高興嗎?”的確是很高興的。姜笙言定住,全身血液似乎都流動得極其緩慢,隨時要凝結成冰一樣,她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辦法動彈。雖然很高興,但是有許多雜陳的情緒將這份高興埋在最底下。發生那么多事,她沒有辦法以單純的一種情緒來面對父親。姜笙言太在乎父親的想法,因為害怕父親受傷而太小心翼翼,害怕mama的事壓垮父親……以至于,她居然忘記身為女兒見到父親是該開心的。景宥看著姜笙言,認真問道:“伯父不是故意不見你的,他也沒做錯什么事,是個好人。姜mama說伯父很愛你,你也很愛他,那他就是jiejie很重要的人了。jiejie不是很喜歡笑的嗎?見到很重要的人為什么不笑了?”這是小孩子才會有的單純想法。就像景宥見到拋棄過自己的母親,只覺得對方是個陌生的阿姨。她不會因為血緣而對那個陌生的阿姨有什么不同的態度,也不會浪費時間控訴爭吵。因為是不重要的人。-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姜笙言想。姜笙言沖父親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爸?!彼龁镜?。聽到這個久違的字,姜棟的雙眼里噙滿了淚。十幾年前那個愛笑的小姑娘的影子與面前這個大姑娘重合在一起。姜笙言溫聲道:“對不起,過了這么久才來看您?!苯廾㈩?,淚水溢出眼眶。姜爸爸亦是抹了一把臉上的咸淚,搖搖頭:“跟爸爸說對不起干什么?是爸爸不見你,不是你的錯?!?/br>“您一直是我心中引以為傲的父親?!?/br>此時此刻,姜笙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知道此刻是該安慰還是該裝作不在意,不知道怎樣能讓父親感受到她永遠敬重他的心。因為太在意,所以亂了方寸。姜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