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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因蘭音樂學院很快被提上日程,克里斯直接給他請了三位老師盯著他準備入學考試和補文化課,家里家外守著不讓他亂跑。衛意不敢相信陳紀鋒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嘗試著給陳紀鋒原來的手機號碼發消息,隔幾天就發一條消息過去,問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不可以回個消息。他甚至輾轉得到季冰花的電話,卻只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小意,你找紀鋒啊?!奔颈ㄔ陔娫捘穷^平靜溫和地說,“他工作很忙的,我也常常聯系不到他?!?/br>“阿姨,我只是想和他談一談……”季冰花依舊只是說,他忙的,很忙。白天的時候衛意忙著看書、練琴,半夜卻依舊會忽然從夢中驚醒,打開手機檢查有沒有新的消息進來。但是沒有,從來都沒有。五年來,陳紀鋒沒有回復,沒有消息,在衛意的世界里人間蒸發。衛意堅持發了兩年的消息,但是信心和忍耐力卻在一天天被無情地磨損。他像在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里一遍又一遍拋擲自己的感情,他都要把整顆心掏空了,都聽不到洞xue里傳來哪怕一丁點回音。有一天衛意走過家里的花園,經過一個噴泉水池時,一直好好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滑落出來,落進了水池里。水池的水有些深,等衛意脫了鞋卷起褲腿踩進水里把手機撈出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整個被泡得壞掉。他取出水淋淋的電話卡,愣愣坐在水池邊很久,直到本拿著毛巾著急跑過來給他擦腳,擔憂地問他怎么了的時候,衛意才忽然覺得很累。他累得連薄薄一張電話卡都不想拿,便把卡連同已經壞掉的手機放在水壇上,穿上鞋慢慢往回走。本撿起他的手機,“威廉,你的手機——這樣是用不了了呀?!?/br>“換一個吧?!毙l意喃喃道,“這個不要了?!?/br>他終于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陳紀鋒真的不會把他撿回去了。后來他換了新的手機,新的電話卡,沒再用微信,也不用任何社交軟件,不看新聞,不逛論壇,只是獨自練琴,或捧著書坐在桌邊默然不說話。他的精力和念想從十九歲開始的那個春天飛越至高峰,又在離開陳紀鋒的兩年里猝然跌向谷底,緊接著在余下的三年中,被一點一點抽絲剝繭,連最后一點殘留也不剩。無論是爸爸,mama,外婆,還是陳紀鋒,他們都在衛意不算長的人生里不約而同教會了衛意一個刻骨銘心的道理——無論是愛他的,還是他愛的人,他們終究都會離自己而去。“你的意思是,”衛意努力去理解陳紀鋒的話,“你在做臥底?”陳紀鋒點頭:“可以這么說?!?/br>衛意有些狐疑地看著陳紀鋒,不知道他這回說的話是真是假。陳紀鋒見狀,把手機拿出來,說,“你可以給刑偵隊的任何一個人打電話,我執行任務前檔案全銷,除了夏隊和局長,周延他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做什么去了,一直到我結束任務回到公安局,他們才知道這件事。你也可以問我老媽,我五年沒回家——雖然她應該猜得到我在做什么?!?/br>衛意微微皺著眉,低頭看了眼陳紀鋒的手機,卻沒有去接。他到現在依舊天然地相信著陳紀鋒,陳紀鋒這么一說,他心中其實已經信了一大半。“?!kU嗎?”衛意抓緊手里的易拉罐,小聲問。陳紀鋒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還好,不危險?!?/br>“真的嗎?”衛意終于看向陳紀鋒,表情不自覺帶上緊張,“我聽說做臥底都很危險,你有沒有受傷?”陳紀鋒一點沒有受到他緊張情緒的感染,“沒有受傷?!?/br>“……那就好?!毙l意說完這句話,感到有些尷尬,又低下頭變得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又輕聲開口,“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你就說你有事要辦,要離開很長時間,這樣說就好了,這樣的話,我不就……”我不就可以在家乖乖等你了嗎?衛意沒有說出后半句話,陳紀鋒卻懂了。他握緊了手,然后慢慢松開,對衛意說:“我沒辦法讓你等?!?/br>衛意不解:“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會去多久?!标惣o鋒有點無奈,解釋道,“如果我讓你等我,不就耽誤你了嗎?”衛意卻認真問他:“耽誤我什么?”陳紀鋒一怔,衛意看著他,說:“耽誤我和別人談戀愛嗎?”陳紀鋒深深呼氣,沒有開口。他一沉默,衛意就隱約明白了他的答案。情緒再次變得無法收拾,衛意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又要被陳紀鋒看透,可他實在不想在陳紀鋒面前表現得陰晴不定又孩子氣,他明明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小孩。衛意把易拉罐放在桌上,站起了身。坐在陳紀鋒身邊這么近的位置令他情緒起伏得厲害,他想去窗邊透透氣。他剛一起身,陳紀鋒就立刻說,“要走了?”“我想……”“......嘶?!?/br>陳紀鋒忽然捂住腹部,似乎這個抬手的動作拉扯到了身上的某個部位,令他疼痛地皺起眉。衛意頓時慌忙坐回去,“怎么了?”“沒事?!标惣o鋒一只手放在腹部,故作輕松地說,“就是好像有點扯著傷口了?!?/br>“什么傷口?不是說沒有受傷嗎?”衛意一下子著急起來,“在哪里,我看看?!?/br>陳紀鋒剛才還一副痛得彎腰的樣子,這會兒解起衣服扣子倒十分麻利,襯衣很快散開,露出堅實的胸膛和腰腹。腹部的斜側方,肚臍斜上方一點的位置,有一個淡粉色的、已經結疤的半指長刀傷。衛意一瞬間心痛得要命。他小心伸手過去,手指卻顫抖著,不敢碰到那道疤痕。然而陳紀鋒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傷口上輕輕一按。衛意忍不住驚呼:“別!”陳紀鋒卻按著他,直到他的手掌心完全按在那道疤上,才笑著說:“沒關系,早就沒感覺了?!?/br>衛意謹慎地摸了摸,傷口凹凸不平的手感令他不禁皺起眉,“為什么受傷?”“最后收網的時候有點亂,被人從背后捅了一刀?!标惣o鋒說得十分簡單,衛意卻聽得心驚rou跳,他控制不住去看陳紀鋒身上的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哪里受傷?”陳紀鋒任他扯開自己的襯衫,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他,再開口時聲音磁性微啞,“沒有了,就這一個?!?/br>衛意頓住動作。他意識到自己失態,有些不自然地放開陳紀鋒的衣服,目光卻忽然注意到陳紀鋒的脖子。一條陌生的銀質項鏈,掛一個小小的吊牌。衛意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這條項鏈吸引過去,在他的印象里,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