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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牛rou海鮮河粉,一杯珍珠綠奶茶?!备咦釉窗巡藛芜f給服務員,問,“你們呢?”衛意掃了一眼菜單,隨口說:“海鮮河粉就好?!?/br>陳紀鋒:“和他一樣?!?/br>高子源指著菜單上一個標了大拇指記號的菜品,說,“他們家的炒年糕也很好吃,威廉,你可以嘗嘗?!?/br>衛意還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就笑瞇瞇地說:“衛意不喜歡吃年糕,抱歉?!?/br>高子源:?他不喜歡吃年糕,你和我道什么歉?點完單后,衛意看著窗外,沒有想說話的意思。高子源倒是可以理解,因為衛意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安安靜靜,有時候甚至給人一種內向封閉的感覺。然而他旁邊這個男人卻十分健談,一直主動和高子源說著話,沒讓氣氛冷下去過。“你在這個學校讀七年了?”“是啊,我這還不算最久的,還有人讀十幾年呢。威廉算是快的,讀了四年就畢業了?!?/br>“噢,看來他在學校很優秀?!?/br>“豈止是優秀,他可是咱們鋼琴部的神話!”高子源要贊美衛意都不需要打腹稿,“布萊曼教授親自一對一教學,光這一條就是多年無人享受過的殊榮。他入學第一次學部演出那會兒,好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誰,結果他一演出完,整個學校都認識他了。前年的圣誕音樂會,他和咱們學校合唱團合作,當時合唱團的女神賽琳娜還沒畢業,那嗓子,再配上威廉的鋼琴,絕了,那場音樂會直接就上了蘭城日報頭版,英國電視臺都播了。還有去年威廉和克萊曼教授在三色堇大廳雙鋼琴演奏,那次人多得整個大廳都擠不下,聽不到的人全在學校論壇求錄屏,演出的照片到現在還存在三色堇大廳收藏室的相冊里……”饒是衛意再淡定,也實在經不住高子源這么吹,只得開口:“沒有那么夸張?!?/br>高子源真誠道:“真是事實,一點沒夸張。威廉你不參加社交活動,也不玩論壇和社交軟件,你是不知道大家多崇拜你?!?/br>陳紀鋒聽得津津有味,聞言問:“他不愛和同學一起玩?”高子源遺憾搖頭:“他一般都是一個人。我這次也是鼓起很大勇氣才邀請他一起吃飯的?!?/br>陳紀鋒低笑道:“我猜也是?!?/br>衛意說:“我只是……有些忙,抱歉?!?/br>高子源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br>吃飯的時候,高子源和陳紀鋒還在繼續聊,話題全都圍繞著衛意。高子源一點沒察覺不對勁,說得興致勃勃的,衛意卻越聽越沉默,最后終于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他的動作很輕,陳紀鋒卻轉過頭來,問:“怎么了?”高子源見狀,也停下話頭,“威廉,你不喜歡吃海鮮粉嗎?”衛意只好說:“沒有,我只是想去趟衛生間?!?/br>陳紀鋒站起身給他讓位置。衛意的注意力從陳紀鋒坐在身邊開始就沒有集中過,他剛走到陳紀鋒面前,腳尖沒注意絆到桌腿,整個人向前一個踉蹌。高子源:“哎——”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前傾的重心拽了回來,只是力氣有些大了,衛意被拉得直接撞進了堅硬的胸膛里。陳紀鋒扶好他,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很近的距離響起,“小心?!?/br>衛意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餐桌。※※※※※※※※※※※※※※※※※※※※三個人的晚餐,怎么吃~都吃不完~?第61章我還什么都沒放下呢衛生間里,衛意在水池邊發呆。他沒有上廁所,只是簡單洗了洗手,就懵懵站在原地不動。衛意很久沒出現這種狀態了。自從開始忙碌的學業生涯后,他漸漸脫離了從前散漫懵懂的模樣,無論是文化課還是布萊曼教授的單獨授課,或是任何時候的日常練習和演出準備,他都必須付出百分之百的專注,他的心思必須時時刻刻繃在正中間的線上,才不至于被他嚴格的老師們發現松懈。在其余的時間里,他通常會選擇進入節能模式,與人交際的活動被他干脆省去,就連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他都只是安安靜靜地看書,看風景,畫畫,或者做一些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帕因蘭音樂學院的人只覺得衛意是個安靜,內向,遠離人群的天才,但是沒有人覺得衛意單純,懵懂,反應遲鈍。“威廉應該是個內心想法很多,心思細膩的人?!痹浻袖撉俨康睦蠋熢诮邮懿稍L時,被問到對威廉·埃文斯這個鋼琴部尖子生的看法,這樣談到:“沒有人會覺得他不聰明,因為他太有靈氣了,他不與任何人為伍,但是一定在時時刻刻感知這個世界的細微變化?!?/br>“就像一朵憂郁的向日葵?!?/br>衛意不看新聞,如果他看到這則采訪,可能會感覺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其實一點都不聰明,不與人為伍只是單純的不愛社交和娛樂,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細微變化都變化在哪里,至于內心想法很多,更是沒有。除了彈琴,學習,偶爾被克里斯氣得吃不下飯,衛意的心里沒有別的復雜東西,要說的話,也只是常常想起從前。雖然后來隨著與陳紀鋒失去聯系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連過去都漸漸不愿意去想了。“唉……”衛意扶著洗手臺蹲下|身,長長地嘆了口氣。哥哥到底是來做什么的?衛意心如亂麻,那種久違的腦子無法正常運轉的感覺又回來了:為什么什么都不說?他又想起昨晚的吻,那晚光線迷亂,情緒完全占據理智,以至于衛意已經開始產生“或許是自己在做春夢”的幻覺。“咔噠”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推開。衛意忙站起身,怕別人看到自己奇怪的樣子。然而他一轉過頭,卻看到陳紀鋒走了進來。“呆這么久,身體不舒服?”陳紀鋒走過來,問。衛意往墻邊后退一步,努力裝作自然的樣子抽出衛生紙擦手,說:“沒有,現在就出去了?!?/br>他把衛生紙捏成團丟進垃圾桶,正要繞開陳紀鋒出門,就被攥住了手腕,輕輕拖了回去。“躲著我做什么?”陳紀鋒擋在他面前,“不看我,也不和我說話?!?/br>“沒有躲著你?!毙l意不得已靠在墻上,手腕被陳紀鋒握在手里,腳步半點挪不動。陳紀鋒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他的掌心依舊火熱,拇指恰好扣在衛意的手腕骨節上,指腹緩慢移動,像是無意又像是有意地摩挲著手下的皮膚,從突出的骨節,到微微跳動的內側脈搏。衛意的整條手臂像是被病毒侵蝕過境迅速變得酥麻。他想把手抽回來,卻無法控制地僵在原地,臉上漸漸泛起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