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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碰到宣芳玲端著簸箕出來。“小于現在倒是愛學習了?!毙剂嵝?。謝呈嚇了一跳,立馬開始回想著幾秒前的情形,迅速確認著跟周講于有沒有說其他話。旁邊周講于語氣頗有些驕傲:“那是啊姨,你家謝呈熏陶的!”謝呈不動聲色:“媽,我去燒水?!?/br>“好?!毙剂釕?,端著裝了高粱殼的簸箕朝古分泉走。周講于看著謝呈,笑:“你心里有鬼?!?/br>謝呈看了宣芳玲的背影一眼:“你心里沒有?”“有?!敝苤v于撇撇嘴。謝呈挑挑眉,進了院門。周講于看他進了屋,想想等下也懶得自己做吃的,于是轉身朝著外面走,準備去臺球室吃。誰知剛剛走到巷口就撞見蘭姨。“小姨,怎么就關門了?”周講于問,“你跑什么?”蘭姨快步走到他跟前,皺著眉,一把抓著他手腕:“正準備回去喊你,快跟我走!”☆、醫院蘭姨的神情太過嚴肅,周講于一怔,立即抬腿就跟上去,忙問:“怎么了小姨?”“你爸最多還有十分鐘就到車站了,打你電話你關機我只好回來找你!趕緊的?!碧m姨匆匆說著。周講于心頭頓時有了點什么預感,腳下走得更快了些。蘭姨跟不上他,跑得氣喘,依然勉力安撫道:“魚兒別著急?!?/br>說了這句再沒人開口,不一會兒兩個人跑到了車站門口,遠遠地,周講于看到匯入國道的分路路口上來了一輛車。是西容的車牌。他立即住了腳回過身,有點驚慌地看了蘭姨一眼。蘭姨在他肩上捏了一把。姨侄倆之間的默契讓周講于知道蘭姨想說什么,他胡亂地點點頭,拽著書包帶子就跑,穿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差點被一輛車撞上。急剎車的聲音尖銳無比,蘭姨驚叫一聲。周講于仿佛沒感受到危險,橫沖直撞地奔過去,跑向了周權的車。后面蘭姨喘了一口氣,上前去跟正在破口大罵的司機道歉,這頭剛剛說完,抬眼就看到周權的車已經掉轉頭,上了回西容的路。她嘆了口氣,眉心皺起。周家的事情她一向是個外人,根本沒辦法參與,而且現在怕是有地方需要避嫌,即便是擔心周講于她也不好說跟上去。況且也跟不上去。那頭周講于坐上副駕駛的座,還沒從突如其來的消息里緩過來,只覺得莫名其妙。過了一會兒上了大路,周權從后視鏡里看著他,神情擔憂,平時那股子招人討厭的嘚瑟勁兒也沒了:“兒子……”“什么情況了?”周講于問。周權頓了兩秒才說:“他歲數大了,心臟一直不太好?!?/br>周講于:“現在什么情況了?”周權深吸一口氣,聲音突然有點抖:“急性左心衰,中間醒過一次,我走的時候下了兩回病危通知?!?/br>周講于轉頭看著他:“你怎么不守著他?”周權沒開口,周講于愣了半晌,側頭看窗外。從洛花到青玉這一段的高速還沒通,周權開著車,一直穿過整個青玉市才上了高速。車子提了速,周講于終于從木楞的狀態里解脫出來,還沒仔細感受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突然覺得胃疼得厲害。強忍了半晌,他默不作聲地蜷起雙腿,把臉埋在了自己膝蓋上。周權想說什么,卻顯然也沒精力再說。車速提得一直在限速邊緣徘徊,父子倆終于是在傍晚時分換上了繞城高速。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醫院,周權長出了一口氣,手機突然響起來。這聲音來得突兀,周講于一驚,眼睛猛地睜大了,轉頭看著他。周權慌忙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轉手遞給周講于:“你媽?!?/br>他口氣沒有大的變化,周講于心里松了松,接過手機:“媽?!?/br>趙欣蕙應了一聲,小聲安撫:“兒子,你別慌,醫院總有辦法的,爺爺在等你,等看到你他就好了。mama也在呢,mama等你過來,寶貝別怕?!?/br>直到聽到趙欣蕙的這幾句,周講于才忽然覺出真切來。下一秒,恐懼劈頭蓋臉地砸中他,他開口的時候險些控制不住,喘了一口氣才應出聲:“嗯,沒事兒?!?/br>“餓不餓?”趙欣蕙溫柔地問。周講于條件反射地搖搖頭,過了兩秒才意識到是在打電話,應道:“不餓,我們馬上就來了?!?/br>他掛掉電話,忽然聽到周權咒罵一聲,車速緩慢地降了下來。周講于忙抬頭,看到前面一排車的尾燈。“他奶奶的,”周權怒道,“怎么星期六也堵!有錢人都他媽閑得蛋疼,好好待家里會死是不是?”周講于皺眉,現在快要靠近高速路收費站,前面一堵完全沒辦法擠過去,他側頭看后視鏡,就這么一會兒,后面的車已經跟了上來。堵死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漸晚,周講于越來越焦躁,甚至瘋狂地想下車跑過這一段。他攥起拳頭,不由自主地大口吸氣。又等了一會兒,他猛地抓住了座椅邊緣,情緒瀕臨爆發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周權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周講于一愣,轉過頭,看到周權惱火地砸了一下方向盤,而后情緒激動地把臉埋進了手心,喉嚨里壓著嗚咽。“爸?!彼@訝地喊。周權聞言痛快地哭了兩聲,又立即扯過紙巾快速擦了臉,不到兩分鐘就平復了情緒。周講于沒見過這樣的周權,他本來以為周權對周谷安沒有感情,但是此刻父親的悲傷一點也做不得假。“爸?!敝苤v于突然覺得有點無措,他喊了一聲,想也沒想,伸手摸在周權手臂上。周權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回手捏住他手,父子倆突然以一種微妙的方式靠近了彼此。周講于甚至覺得他原諒了周權。前面的車開始挪動,周權立即打燃火跟上去。車慢吞吞地前行,過了好半天,他說:“我跟你爺爺才相認沒幾年,我很想好好陪陪他,但是他平時見不慣我,我……”“他不是見不慣你,”周講于小聲說,“可能是你們沒找到相處的方式?!?/br>周權轉頭看他一眼,勉強勾了勾嘴角,神情苦澀到了極點:“謝謝,兒子?!?/br>周講于鼻尖酸疼得厲害,轉開頭去,堪堪忍住了淚意。夜色無可挽回地降臨。謝呈收拾完廚房出了趟院子,斜對面的門還鎖著,里面黑漆漆一片。他知道周講于下午肯定去了臺球室,但是平時這會兒也該回來了,想了想,他回屋拿手機發了條短信。等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