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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爭氣一點兒,還能再多陪你幾年,看你長大。你要想跟你小姨住就讓她也來?!?/br>周講于動容,順勢想到周谷安已經上了年紀,心里頓時有點泛酸。他知道爺爺不是在逼他,如果自己非要回洛花沒人會說什么,但是這一刻他看著那雙蒼老卻依然有神的眼睛,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正在沉默,桌上的手機響了。周講于拿起來一看,區號是青玉的,他接起電話來:“喂?!?/br>那頭好半天都沒說話,周講于問:“小姨?”對面噗地笑了一下,周講于立馬聽出來了,“靠”了一聲:“你怎么回事兒?打了電話不說話?!?/br>謝呈:“因為不知道說什么?!?/br>周講于:“不知道說什么你打什么電話?”謝呈頓了兩秒:“那掛了,電話費可貴的?!?/br>周講于開口就想罵,想起周谷安在旁邊,忍住了,說:“摳死你得了,給你出電話費行嗎?”謝呈笑了。“笑屁,什么時候變這么愛笑?”周講于起身,朝著薔薇架下面走,“在干嘛?”謝呈:“沒干嘛,放假在陶市幫人看書攤兒,莫堯堯幫我找的,剛剛鎖好店門出來?!?/br>周講于:“你還真是閑不住,童工都要賣?!?/br>謝呈:“那你在干嘛?”周講于:“無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好跑網吧去,游戲機都快被我摁爛了。剛在跟我爺爺聊天兒,還講到你的?!?/br>“講我什么?”謝呈問。周講于“哼”了一聲:“講你壞話!”“周講于,”謝呈突然問,“你會不會就留在西容不回來了?你是不是跟你爺爺處得挺好的?他們會不會讓你就在那邊念高中?”他這話一出口,周講于愣了一下,簡直懷疑剛才他就站在旁邊,把自己跟爺爺的對話全聽走了。“你說吧,花園里的蝸牛是不是你變的?”周講于嘟囔,“要不然就是你的間諜?!?/br>謝呈問:“你真要留在西容?”“不?!敝苤v于斬釘截鐵地應,“怎么可能?我要回洛花的。你老實說,是不是你不想我回去?”謝呈:“……”周講于聽他不說話:“真不想我回洛花?”☆、謝呈“回不回是我說了算的嗎?”謝呈反問。周講于怒道:“你他媽就說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是不是!”謝呈:“你真是傻逼?!鳖D了頓又說:“你不回來我沒人可揍?!?/br>“那你嘰嘰歪歪的?每次有話都不直說!”周講于吼。謝呈也怒了:“你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周講于:“……”謝呈:“我問你,以前來洛花是因為沒人管你,那現在有爺爺管了你怎么還要回洛花?你不是覺得這里不好嗎?”周講于拿著電話皺緊眉:“謝呈,不是你說過上高中要帶著我學嗎?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悔是不是?今天凈問些招人厭的話?!?/br>謝呈沉默半晌,問:“那如果咱倆一起去西容念呢?”“你得了吧你,”周講于立馬說,“就算你爸媽要你來你會來嗎?你那點兒小心眼子我還不知道?你哥別說高中了,連大學都只能留在青玉,麥子現在連灶上的鍋都夠不到,你肯定死也不來西容,就想著要給家里給酒廠做些事情呢。再說了,來干嘛?來跟你爸大眼瞪小眼天天摔桌子拆板凳?”謝呈不開口,周講于又說:“柴狗他們都在洛花,我小姨也在洛花,我為什么不回洛花?你這問題也是問得奇怪?!?/br>“蘭姨怎么不跟你去西容???”謝呈問。周講于不耐煩地說:“她絕對不會走的,她在哪我就在哪。懂?”謝呈:“哦?!?/br>周講于:“……”沉默兩秒,謝呈問:“西容熱嗎?”“熱,比洛花熱,不過有空調,但是我不愛用?!敝苤v于應,“你們有沒有去河里游泳?”“沒去?!敝x呈應,“我媽跟我哥不讓。這個夏天漲好大的水,河里全是大漩渦,麥子倒是催了好幾次,我都不敢讓她去?!?/br>“而且你在守別人的書攤兒,沒空去對吧?”周講于說。謝呈:“諷刺我還是嘲笑我?”周講于:“不敢不敢,你現在可是掙錢養家的人,我只是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米蟲?!?/br>謝呈:“可憐個鬼!你就是閑,欠揍!”兩個人吵了幾句,又聽周講于絮叨了一會兒,末了謝呈說:“真該掛了,再不回家我哥該著急了?!?/br>周講于“哦”了一聲。“下次再給你打?!敝x呈聽出他有點不開心,補了一句。周講于:“好吧?!?/br>那頭掛了電話,周講于在花架下站了幾分鐘,最后他嘆口氣,回頭看到廊下已經沒人了。傍晚起了風,下午的那點子熱氣終于散了些。周講于抬頭看薔薇,順手摘了一朵捏在手里,突然就想到了院子里的那棵月季樹。進屋的時候周谷安正在擰收音機,看他進來也沒說什么。周講于問:“爺爺,散步還去嗎?”“去?!敝芄劝舱f,“暑假就這么長點兒,散一天少一天的?!?/br>周講于要開口,周谷安笑了一下,朝他擺擺手。直到散完步回來要休息,周講于才找到機會說:“爺爺,我皮得很,是好久沒見你才會乖乖待家里,只有我小姨兇得住我,我每回放假就來陪你行不行?”周谷安略一頷首,笑了。八月份,太陽幾乎每天都不缺席,連暴雨都只在傍晚下。烈烈日光從上到下籠罩著整個鎮子,曬得地面發燙,熱氣撲在臉上像是一層帶溫度的盔甲。街面上清清靜靜,陶市更是門可羅雀,只有清晨和晚上才稍稍熱鬧一些。正是中午,謝呈在莫堯堯那里吃過了午飯回書攤兒,桌面上擺著個小風扇,對著他呼呼地吹,但額頭的汗依然沒干過。攤開的物理練習冊被風掀起,呼啦啦響。謝呈一次又一次把書頁撫下去,最后干脆雙肘壓在兩端,撐著下巴從手臂中間朝下看。正在跟迎著風的書頁戰斗,旁邊傳來個清朗聲音:“弟弟,你媽不在???”“???”謝呈抬頭,看到一個大男生,“姨不是我媽,我是幫她看攤子的。你要借書嗎?”男生笑:“你頂多上高中吧,她怎么還用童工???”謝呈不知道該怎么應,最后微微彎了嘴角:“你是要借書嗎?”“還?!蹦猩蝗挥悬c不好意思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頸。謝呈點頭,拿出記錄的本子來,準備對照一下借走的時間,男生卻一直沒動作。“請拿一下要還的書吧?!敝x呈提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