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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表的利益的政權第一次產生了正面沖突,人物內心的矛盾與外部的沖突開始重合,主線劇情與行文主題也從此刻開展。而所有的沖突與后來的抉擇其實都起源于馮寅初的這次夢遺,以及夢遺后馮寅初對自我內心的第一次審問。要是刪改了這次夢遺,甚至把馮寅初對尹川的綺念刪減,后面又要怎么圓呢?沈樞不是那種對自己的作品盡力維護,任何一點與寫作初衷相悖的解讀都會去解釋說明的作者。他不太接受修改意見,卻也不惱讀者的任何評論與聯想。他會認真選擇影視改編的對象,卻從不干涉具體的cao作;他歡迎商業志的邀約,只要價格合適要求合理都會努力把自己這部分的工作做好??蛇@次的要求基本上是要他把整本書所有的明線暗線整理出來重新掰扯一遍了,還得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種掰扯,簡直是一種精神折磨!沈樞從頭到腳的懶癌神經都開始抗議,他手邊聚了三四顆煙頭,一杯霞多麗喝了不過半杯。這個本來應該是放松心情修身養性的工作怎么又整成傷肝傷腦傷腎傷肺的苦差事?!他把電腦一關,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快六點,便晃悠到廚房,拿出上午買好的鹵菜做晚飯。燒開水,把買的秋葵下水燙熟,再調好一盤醬油加芥末淋到秋葵上,一盤壯陽補腎的生燙秋葵就出鍋了。沈樞把買的雞爪子熱軟了點,乘了一碗小米粥,再從冰箱里拿出一聽冰啤,整個過程不過20分鐘。可能隨便做做飯也不是很麻煩,點外賣那個油都吃的不舒服,沈樞對自己的賢惠表示非常滿意。他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滿足地啃雞爪。一室靜謐,沈樞目光渙散地注視著灶臺,毫無目的地瞎想??赡苁黔h境的暗示,嚴煜那日在日式隔間內籠罩著熒光的身影突然闖進他的腦海,朦朧中似乎又看見這人含著淺笑坐在自己的對面。很多年過去,嚴煜的形象早就在沈樞的記憶里形成了一個模糊的符號。這個符號象征性的啟蒙,象征青春的肆意與疼痛,卻再未被寄托過別的什么。再一次重逢,猶如一本已過百萬的突然抽出一條五千字時埋的伏筆,初時無所適從,倍覺突兀,可回味起來,卻又怎么咀嚼怎么意味深重。他忽然想起,初二的一個夏夜,他剛剛偷摸在晚自習下課后抽了一支煙,卻擔心被教導主任或查寢的大媽發現,連忙先奔回宿舍刷牙洗臉。嚴煜走進宿舍,卻被沈樞一把拽到自己床上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你聞到什么沒有?”“什么?”嚴煜一臉茫然。沈樞俯下|身,一把捋過嚴煜的額發,將他的腦袋揪著抬起,輕輕哈了一口氣。“現在呢?”嚴煜反應有些遲鈍,只是睜著眼睛不解地盯著沈樞。沈樞又哈了一口氣,問:“你到底聞到沒??!”寢室的燈光有些昏暗,沈樞看不清嚴煜的臉色,只是被他掙脫開來。嚴煜從床鋪邊站起,要起身爬上自己的上鋪,道:“你到底干嘛了?”沈樞四顧片刻,哼唧道:“沒聞到就好,我就是剛才晚自習下抽了一根煙?!?/br>嚴煜已經鉆進自己的蚊帳里,聲音有點悶悶的:“你什么時候學會的抽煙?”沈樞腳蹬著自己的床沿,兩只手扒著嚴煜的窗欄桿,一張臉貼著蚊帳,小聲道:“噓,不要傳??!我暑假的時候學會的?!?/br>嚴煜上身衣服脫了,少年人的胸膛白皙,有些隱約的肌rou線條,他的語氣不悅:“很傷肺啊,你裝什么成熟?”沈樞被一下戳到痛處,頓時急了,道:“誰稀得裝成熟,我這不是無聊么?偶爾抽兩根沒事啦,男人哪有不抽煙的!”嚴煜哼了一聲,倒在自己的枕頭上,道:“反正我不抽?!鳖D了頓,又一屁股坐起來,隔著一層蚊帳對著沈樞的臉,說:“你也別抽?!?/br>沈樞與嚴煜猛然四目相對,被嚇得一下從床沿跳下來,他臉似乎紅了,半晌沒吭聲。悉悉索索脫了衣服鉆到被子里,恰好此時同寢的同學也陸續回來,寢室瞬間熱鬧起來,嚴煜也不再搭理沈樞,只聽見床頭燈擰開的輕響。沈樞一臉悻悻,也不好繼續剛才的話題,便也翻出枕頭下的王朔,扭開床頭燈默默讀書。沈樞喝了口啤酒,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十四歲的秋天,手邊放著那本。睜眼閉眼,面前還是那碗小米粥,那碟秋葵和雞爪。唔,沈樞嚼著一顆秋葵,現在也挺好。第6章武漢嚴煜送過來的合同很快就到了,沈樞重新翻了翻,再次咋舌于中億的大方。除了影視版權授權外,作者參與改編與編劇的酬勞都是另算的。不過里面有提到需要作者配合中億宣傳方出席路演的協定,沈樞想了想,覺得為了錢,賣身到這個程度完全可以接受,便瀟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附上了身份證復印件,當天就將合同寄了回去。接下來數日,沈樞除了每天改稿外,每天上午就坐個地鐵跑到武大圖書館借書找靈感。下一本網絡連載的題材他還沒有想好,他有點想嘗試美食題材或者是民國諜戰。前者他不需要太多調研,但后者卻需要重新系統地學習一下二戰歷史。于是每日上午十點,沈樞跑到圖書管里找資料,一直看到中午飯點,去食堂里解決后繼續學習到下午三點左右,逛逛珞珈山,再乘地鐵回家。晚上改改稿子,偶爾應約也會跑到花園道或者漢街喝酒。母親的告誡仍猶如貫耳,沈樞整潔規律了幾天卻還是有些懶散。但他自從全職寫作后雖然五谷不勤,保持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節奏還算有些心得。盡管不太能達到周女士的標準,他也努力讓自己不再每日都悶在家中。早上繞著小區跑跑步,下午逛逛武大校園,晚上再把自己蒙灰的劃船機拿出來拉上個半個小時,一個月間煙酒雖沒少,卻也恢復了些許大學時的線條。沈樞將改了一半,記了□□萬字的資料,突然靈光乍現,有點想跑到臺灣去實地采風,剛將自己的臺灣兩地簽證翻出來,查閱起臺灣的行程,嚴煜的微信卻到了。嚴煜:【下周去武漢出差,最近有空不?】知恩圖報的禮數也好,久別重逢的熱情也罷,沈樞看到這消息的確挺高興,發過去一條語音:“嚴總要來那我肯定要好好招待啦!工作安排忙嗎?”嚴煜:【不算太忙,但還是要待一周左右。你現在家住哪里?】沈樞意會,打到:【要不住漢街瑞華?離我家近,附近吃的玩的也多?!?/br>嚴煜:【好,我讓助理定?!?/br>沈樞回憶起嚴煜當時在北京的周到,又發:【我去機場接你吧,總得盡些地主之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