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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臉頰,聲音還在變聲期,沙啞道:“師父,這孩子不會是你跟別人……”間褀一個溫和眼刀,若爻自己閉嘴。然后,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若爻,承擔起師兄重擔,抱過孩子,跟隨師父跪在了香案蒲團前。師父帶著門下徒子徒孫,恭恭敬敬給星君先祖上香。“弟子領命下山,已除師門所言余孽,然而祖師爺印損毀,靈氣蕩然無存,無功有愧?!?/br>他聲音清冽,將三炷香插入香爐,拜了拜,再道:“弟子此行,有緣尋得一嬰孩。此子誕于靈氣熾盛之所,與安寧山脈氣運相連,今日收為我泰安門下二十三代弟子,望祖師爺準允?!?/br>說完,歐執名見師父直身跪立于香案前,雙手背于身后,略微掐指。室內寂靜,杜先生垂眸,若爻則是盯著師父的手。片刻,師父揚手舉過頭頂,再拜了拜星君、牌位。他站起來,出聲道:“五行臨水,心思澄澈,單名為滄?!?/br>“若滄?”師兄又伸手去戳一直閉著眼睛的小嬰孩兒臉頰。“啊?!比魷婺搪暷虤庖宦?,還偏偏頭,躲開師兄作亂的手指。就這么簡單的儀式,若滄變成了泰安派的弟子。沒等他們走出正殿,收拾吃飯,杜先生探頭去看,忽然一喜,笑道:“師叔睜眼了!”若滄一雙眼睛,微微隙開一條縫,在正殿柔和傍晚暮光里,終于睜了眼。那雙圓潤的眼睛,透著新生兒的幽藍,如同陽光下澄澈無波的海水,轉了轉,就皺著小短眉,往遠離師兄的地方偏偏頭。三個大男人外加一縷魂,都被一個幾天大的小嬰孩兒逗得心情愉快。可這若滄誰也不看,睜了眼就偏偏頭,四下打量似的,端詳了這座道觀正殿,然后,眼睛直愣愣的看向——歐執名。若滄的視線定在一處,師父、師兄、杜先生也跟著去看是什么吸引了剛睜眼的孩童。瞬間,歐執名所處方向,聚焦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沒有軀體,都感受到呼吸一窒。仿佛這不是久遠記憶,而是正在發生的現實!但這怎么可能是現實?歐執名迎接著四雙眼睛的探視,無法動彈。而罪魁若滄還沒心沒肺的笑開嘴角,眼睛連續幾次眨,都固執的盯在歐執名身上。杜先生百思不得其解,“師叔是看到什么了?這么開心?”“誰知道?!比糌陈曇羯硢?,“都說小孩兒眼睛干凈,山脈與他有緣,看到什么都有可能?!?/br>都是道士,對若滄的狀態并不詫異。師父接過若滄,循著若滄視線,穿透歐執名魂魄,遠眺廣場,暮色金光,云層艷麗。他抱著孩子往外走,說道:“許是若滄覺得外面風景好,想出去看看吧?!?/br>師父說什么,那就是什么。杜先生和若爻跟著走出去,開始準備晚飯。師父帶著若滄,循著石磚廣場,走了一遍泰安觀,給他眼前換換景色。可只有歐執名知道,無論師父把若滄抱著去看什么景色,這小家伙一直盯著他,就是不轉眼!第112章第112章殺氣四溢若滄堅定不移注視歐執名。歐執名哪怕沒有身體,都能感受到自己靈魂蹦發出快樂。那雙眼睛澄澈清明,即使沒有倒映出他的影子,也透出前所未有的專注。專注得好像天地空蕩,他是唯一。因為若滄看得過于認真,師父抱著他多走幾步,也感覺到了。師父困惑的環視四周,特地在若滄盯著看的地方凝視片刻,然而一無所獲。“怎么了?”師父伸手掖了掖裹著若滄的被子。若滄得了詢問,總算放棄緊盯歐執名。他縮進師父懷里,眨了眨眼。空氣安靜,師徒倆明明沒有說話,歐執名卻確定師父能夠和若滄溝通。因為他們雙目對視的片刻,師父的神情從困惑變為凝重。師父沉思后出聲道:“恐怕是安寧山脈游蕩的孤魂罷了。這兒聚集了天地眾生、殘魂遺魄,你所見的孤魂無所歸處,晚上我去山中啟陣,清理一番,便見不到了?!?/br>師父說完,若滄伸了伸胖短的脖子,再次瞪大圓眼睛,盯著歐執名。那雙大眼睛里,涌起了對嬰孩來說格外復雜的情緒。憐憫、悲傷,好像今晚之后,歐執名這抹孤魂再也不存。歐執名魂魄隨風飄蕩,除了淺淡視覺、嗅覺沒有更多感觸。可他意識到,若滄小小年紀,竟然同情他這抹魂魄孤苦,只覺得一片溫暖,此生無憾。無論這是師父捉摸不透的記憶,還是他誤入了時空交錯的縫隙,歐執名都沒有選擇。不知道他本該在的現實是什么光景。但愿他的若滄能和眼前這個小嬰孩兒一樣,無憂無慮。沒等歐執名再發幾句感慨,師父抬手捂住若滄的眼睛,強行把孩子往懷里抱。“別看了,生死相隔,看多了不好?!?/br>歐執名:……如果他能苦笑,表情一定非常難看。然而,師父毫無察覺,捂住若滄的眼睛,低聲念誦道:“仰啟玄天大圣者,北方壬癸至靈神……”別人家哄小孩唱搖籃曲,師父卻是從小開始,給若滄念誦經文啟蒙。他的聲音隨風散入空中。歐執名只覺得乾坤朗朗,什么叱咤風云的神仙人物,都在一篇經文里道盡生平。師父一篇還沒念完,若滄已經在他懷里呼呼入睡。他松開手,抱著孩子眺望遠處。直到師兄走過來輕輕說:“師父,吃晚飯了?!?/br>泰安觀的飯桌擺在偏殿里。簡單的三菜一湯,粗茶淡飯供三個男人安靜填飽肚子。現在,山上多了一個若滄,就新增了一瓶奶。杜先生把奶粉沖兌溫熱了之后,遞給師父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