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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跟起哄自己兄弟追女神似的低聲喊道:“喬霜走了,歐導快過去坐!”歐執名:?怎么聽起來,那么奇怪?歐執名當然巋然不動,若滄端起那杯檸檬飲料,慢悠悠的主動走了過來。“出事了?”歐執名問。若滄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說道:“安世東高燒不退?!?/br>高燒這種病,可大可小。如果吃點藥退燒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然而,安世東的情況很奇怪。燒得居高不下,退燒又燒,反反復復的鬧得醫生都害怕了。可再害怕,也不能這時候把安世東送回城市。醫生說:“海上風浪大,一路顛簸很可能加重病情,既然吃藥還在燒,我們先輸液試試,如果明天還沒好,就能準備直升機救援了?!?/br>醫生語氣還算輕松,可惜每一個看到安世東的人,都感覺他虛弱得像要撒手人寰。嘴唇蒼白,臉色蠟黃泛紅,只能依靠輸液維持著生命。他之前喃喃念著話,已經沒力氣發出聲音了。醫生走了,室內就只剩下若滄和歐執名兩個外人。安世東的氣運確實岌岌可危,那種挺不過去就會死的樣子,并非借故裝病。若滄忽然問道:“喬霜,你希望安世東繼續活著嗎?”“你在說什么傻話啊?!眴趟诖惭?,百無聊賴的看護著安世東,笑道:“哪個女人會不希望自己老公長命百歲?”調侃的話語里,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滋長了喬霜堅定不移的恨。漆黑陰霾的色澤,隨著喬霜凝視安世東的時間,漸漸濃郁。喬霜希望他死。希望安世東就這么死了,永遠別再醒來。然而,若滄不得不提醒她,“可是他就這么死了,你想要他贖罪的機會也沒有了?!?/br>始終一臉輕松愜意的喬霜,神情難得凝重起來。她臉上沒有笑,滿是困惑和不解,眼睛故作單純的反問:“你在說什么?”若滄知道她懂。擅長偽裝擅長撒謊的女人,表情單純無辜,心里一清二楚。“安世東就這么病死了多痛快?!比魷娴恼Z氣前所未有的溫柔,“一個渾身罪孽的人,輕輕松松兩腿一蹬,難道不是便宜他了嗎?”喬霜神色一僵,眉頭微皺的打量若滄,“你知道了什么?”若滄靠在門邊,視線穿透喬霜妝容精致的軀殼,凝視著她一身盛大陰沉的氣運。“知道你在復仇,知道你要安世東家財散盡,悔恨終生。要一個人的命很簡單,但是要一個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去死,非常困難?!?/br>他語氣溫柔輕松,字字針扎似的,蕩起了喬霜氣運里的陰沉。若滄說:“你就在做這種困難的事。極大限度的折磨安世東,讓他活在恐慌、驚懼里,想要等到他真正后悔的時候,再動手了結他的性命?!?/br>喬霜沒有說謊,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觸動。但是她的氣運掀起了驚濤駭浪,預示著若滄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計劃的復仇,是精神層面的折磨。折磨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直至他精神崩潰,誠心誠意的悔改。被人直接戳中了藏匿了多年的計劃,喬霜不可能無動于衷。然而,若滄勾起遺憾的笑,“可惜安世東不會后悔的?!?/br>“我知道他不會后悔……”喬霜的聲音不再是甜膩,帶著些許疲憊和惆悵,“從我開始折磨他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發現這個人,到死都不會后悔?!?/br>她昨晚發出的感嘆,不僅僅是感嘆。能夠為了名利權勢,出手作惡的人,怎么可能因為一點點精神層面的折磨,就幡然醒悟。現實又不是完美結局的電影。那些看起來真誠懺悔、真心道歉的惡人,心里不過是在想:哎呀,好人真好騙。喬霜片刻的失態,隨著她重新勾起的笑容,整理得完美無缺。她露出了困惑,問道:“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安世東告訴你的?”若滄回答道:“是,也不是?!?/br>“安世東作惡多端,命格里注定了這輩子到死也會想盡辦法算計別人,以求為自己取得最大利益。自私自利,虛情假意??赡茏屛掖_定他不會悔改的,還有你?!?/br>他眼睛里看清了喬霜的堅定不移。一個目的明確的女人,人生中遭遇的最大挑戰和折磨,恐怕同樣是她對安世東的折磨。如果安世東有一絲絲后悔,喬霜必定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情緒。她能夠釋懷,能夠解脫,能夠換一種方式痛快的結束自己和安世東的孽緣。然而,她沒有。因為她從安世東的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懺悔之心。安世東繼續虛情假意,她的精神就會越發堅定。堅定得崩緊,如臨大敵。喬霜笑了笑。她再次認真的打量若滄,重新相信了自己的直覺。“若滄,我見你第一面,就覺得你不一樣?!?/br>喬霜雙手環抱,“能讓安世東覺得害怕的人,我真是特別喜歡?!?/br>她笑容里透出了些微好奇,歪頭問道:“你突然跟我說這些,不會只是想開導我,讓我退一步海闊天空吧?”“我從來不讓好人退一步?!比魷娴囊暰€落在安世東身上,“我只會讓壞人退無可退,罪有應得?!?/br>喬霜紅唇輕揚,“好啊,我想看看你怎么讓他罪有應得?!?/br>海島淅淅瀝瀝下起了暴雨,夜晚的呼嘯的狂風,隔著落地玻璃窗,都能感受到海平面傳來的怒意。安世東渾渾噩噩,全身透著高燒帶來的酸脹疼痛。他快死了。他不止一次這么覺得,他快死了。意識走到絕境的時候,安世東腦海就會浮現出自己當初樂滋滋等著喬霜投懷送抱的傻樣。每每想起,他都想給自己一巴掌。如果還能選,他絕對不會招惹喬霜!“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