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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被攔腰抱起摁在副駕駛上, 心跳劇烈跳動著,男人俯身湊近, 快速扣好安全帶,“啪”的一聲響,他抬眸,漆黑的瞳仁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倏地笑了, 又變成盛星所熟悉的模樣——張狂、不可一世。 他扯著唇,眉眼倨傲:“信我嗎?” 盛星抿唇,體溫漸漸回溫,傾身緊緊地攬住他, 貼著男人微涼的耳垂, 小聲道:“我永遠都相信你?!?/br> 江予遲撫上她的發, 只一瞬便放開。 時間緊迫。 鯊魚見江予遲這態度,就知道他鐵了心要自己帶盛星走, 沒多說, 只配合他的一切決定。這是多年行動帶給他們的默契。 一切準備就緒, 兩輛車同時出發。 鯊魚往沙漠方向開, 江予遲前往牧場, 兩人同時避開西鷺。跟蹤他們的人只會以為這一趟他們的目的地是西北。 疾行的車穿過小鎮,遠離了那一片寂靜。 盛星緊張地看著后視鏡, 鏡子里車燈一晃而過,有人追上來了!是之前的那個男人嗎?他的同伙也在嗎?這些人為什么追著他們? 亂糟糟的念頭盤踞在盛星心頭。 “星星,別往后看?!苯柽t踩下油門,瞥過后方緊跟著的車,提醒道, “抓緊,三哥和你說件往事?!?/br> 盛星:“......” 被這么一打岔,她憋著的那口氣竟散了,嘀咕:“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給我講故事?!?/br> 江予遲挑眉:“怎么不行?才說信我?!?/br> 說著,他還真講起故事來。 “我第一次進牧場是二十歲?!苯柽t語調輕松,仿佛兩人不在逃亡的路上,“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那時是夏天,天氣就和現在一樣,晴日溫和,林子里可能還會有冰霜。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剛搬完家,在氈房外搭羊圈?!?/br> “是小羊羔嗎?” 盛星被他的話吸引,忍不住問。 江予遲側頭,笑著應:“是小羊羔,渾身雪白,鼻子和耳朵是粉色的,靈活得很,在幾個小孩兒中間跑,捉都捉不住。嘶,雪玉可愛的樣子,倒有點兒像星星?!?/br> 盛星縮在副駕駛,輕聲道:“我小時候才不白?!?/br> 這話倒是不假,盛星剛被接回來的時候沒那么白。黑黑的,又瘦又小,在醫院里呆了兩個月倒是被捂回來了。見到江予遲那會兒,她的臉上已沒有了過去的痕跡。 江予遲面不改色地補充:“還有帶花色的小羊,小小一只,眼睛水汪汪的,和雪白的一樣可愛。牧人熱情好客,拿酸奶招待我們,他們的酸奶是用羊奶做的,放在皮袋里的奶自然發酵,口味變得酸甜。過兩天,星星也能喝到?!?/br> 車速越來越快,江予遲的聲音卻始終平穩。 盛星蜷縮著抱住膝蓋,望向車外,前方一片漆黑,偶爾照亮路邊的砂礫雜草,她根本不知道車開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他們一直在前行。 “星星?!苯柽t低聲喊,語氣輕緩,“戴著眼罩睡一會兒,三哥需要你保持體力。盡量不那么緊張、不那么害怕,能做到嗎?” 盛星一怔,片刻后點頭:“能?!?/br> 頓了頓,她試探著問:“三哥,我們不能報警嗎?” 江予遲道:“動靜太大,他們會藏起來,在暗處更難解決。我們轉移路線,把人甩了,他們會去終點等,至少路上安全?!?/br> 半晌,盛星點頭,乖乖摸出眼罩戴上,安靜地呆在位置上。這會兒她完全睡不著,但也知道,江予遲過分關注她,他該轉移注意力,專注在路上。 深夜,車輪飛速刮擦過地面,揚起塵土。 江予遲將油門踩到底,車速飆升,轉道開入牧區方向,后面的人未必熟悉牧區地形,但他也有太多不確定性,上次來這兒已經是五年前,牧區遼闊,在某種意義上,和沙漠很像。他和鯊魚也是想借此甩了那些人。 越野車碾過石路,開始上坡。 江予遲轉動方向盤,視線掃過距離逐漸拉近的車,眸光一點點沉下去。那些人是亡命之徒,身上帶著家伙,而他早已和過去割離,但萬不該、千不該,他們不該牽扯到盛星。 “cao,那臭小子好好的睡什么女人?” 開車的人罵罵咧咧,他們的計劃是先派人從烏川開始跟著江予遲,到了沙駒再換人跟,可偏偏那小子不知道犯什么渾,露了破綻,差點兒讓人逃了! 前面的車輛顯然熟悉地形,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車開過陡坡,車身猛地一震,他咬住后槽牙,開始第二輪追逐。 從沙駒到牧區有近三小時的路程。 長時間的高速行駛讓人精疲力竭,他漸漸失去耐心,忍著沒掏家伙的唯一原因就是上頭沒下命令,只是讓他們跟著。 男人看了眼工具箱,拿了支□□,降下車窗,瞇了瞇眼,比劃著距離,隨即收回手,啐了聲,狂轟油門。 牧區地形開闊。 在近三小時后的追逐后,越野車猛地剎車。 盛星瞬間摘了眼罩,看清前面的路況,長而亮的車燈照亮前面廣闊密集、深不見底的白樺林,下一秒,車燈熄滅。 不遠處傳來引擎聲。 “星星,下車!”江予遲扯了件外套,解釋了一句,“再開下去,可能會有人來堵前面的路,我們進林子,林子里有陷阱,三哥背你?!?/br> 盛星一聲不吭,她什么都沒帶,下車前只來得及抓一把巧克力和一瓶水。 高熱量又便攜的食物,在這時候最管用。 江予遲將外套裹在盛星身上,才蹲下,一路沉默安靜的女人立即趴了上來,牢牢抱著他,在他耳邊小聲道:“三哥,我好了?!?/br> “抱穩了?!?/br> 話音落下,江予遲如風般躥了出去。 風迎面刮來,盛星緊扣著男人寬闊的肩膀,埋首在他頸側,連呼吸都放到最小。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感受到江予遲的體力到底有多好。 他在黑暗中疾跑宛若置身白晝。 盛星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清,只偶爾感覺到晃過幾片陰影,身后似乎也沒了動靜。這片白樺林,似乎是江予遲的天然庇護所。 疾行的震顫感讓盛星有點兒發暈,抬手摸了摸江予遲的額頭,他額間已出了汗,顯然加上她的體重負荷,他速度下降不少。 而江予遲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在這茫茫暗色里,喘息著笑了一聲:“三哥那會兒出任務,回來撞見一頭瀕死的熊,我順道背了回去,在獸醫那兒養了兩天,竟活過來了。那以后,每當我去看它,它就伸手,想要我背它。后來,三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