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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分明,是一絲怯意。 導演沉吟片刻,喊:“咔!” 他揮手招來盛星,指著監視器道:“星星,這里你情緒不對。這個女孩,她很勇敢,從來沒動搖過。無論是生活里,還是喜歡一個人,她很堅定,不會退縮、更不會怕。是再試試還是調整會兒情緒?” 盛星俯身凝視著鏡頭里的自己,半晌,沉沉吐出一口氣:“再試試?!?/br> 這場戲結束后已近凌晨。 一段場景他們反復拍了多次,導演耐心極好,尤其是對著盛星,中途兩人還談了會兒心,最終決定明晚再拍。 盛星裹著披肩,低垂著頭上了車。 經紀人難得沒提前離開,從頭陪到尾,上車前還把小助理打發走了,可憐的小助理只好去蹭梁愽生的車。 一上車,小助理就聽梁愽生的經紀人問:“我看著盛老師演得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怎么就重拍那么多次?” 梁愽生沒多解釋,只道:“是細節情緒問題。最后重拍那次導演說可以了,盛老師覺得還是不對勁,明晚再試試,這場景也不繁瑣?!?/br> 經紀人一見小助理,就想起那晚微博上的照片來,忍不住八卦:“你們瞞得可真夠好的,圈內幾乎沒人知道盛老師結婚了。誒,她老公真是圈外人?” 說起這事兒,小助理還有點兒苦悶:“我們沒見過?!?/br> 梁愽生和經紀人眼神驚異,經紀人說:“就我的經驗來看,一般這樣的,不是普通的再普通的圈外人就是身份背景大有來頭?!?/br> 說話間,車緩緩啟動。 梁愽生經紀人還在嘀咕著:“說來那天也挺巧,李疾勻、陳漱,還有那個帥得沒邊的投資人都在,盛老師的老公居然也來了...” 小助理一愣,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忽然,一個急剎車,她想起那天下午給盛星看的小視頻,看完盛星就不高興走了,再聯想到前段時間戴著戒指的江予遲忽然來探班... 小助理靈光乍現,而后目瞪口呆。 . 洛京,夜市。 炙烤的香氣彌漫,油點吱哇亂響,噼里啪啦的聲響劃開熱鬧的夜晚,到處都是熱鬧、火熱的景象,路邊的某家燒烤店卻閉門不開。 “遲哥,喝點兒?”鯊魚推過一杯燒刀子,懷念道,“自從回來,兄弟們就再也沒聚過。洛京也就我和你。在西北那會兒,想念家鄉、向往都市,可真來了洛京,夜里總想起西北的天?!?/br> 修長、冷白的手指搭上酒杯,一口干了,辛辣的酒液淌過喉嚨,帶出一片燒灼感,神經緊跟著跳躍起來。 “西北的天太寂寥了?!苯柽t眉眼松散,緩慢回憶著,“揚沙、浮塵,沙塵暴過后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br> 鯊魚眼珠子轉了轉,嘆道:“那里的天真藍啊,云就跟棉花似的。誒,遲哥,那次我們去荒野演習,你記得吧?” 江予遲斜眼看他,嗤笑:“想問就問,別拐彎抹角的?!?/br> 鯊魚嘿嘿笑:“哪知道這么巧,遇見嫂子劇組在那兒取景?!?/br> 兩年前,他們曾有一場荒野演習。 演習整個過程保密,在不影響居民、游客的情況下秘密進行,這對他們也是一種考驗,要是被人發現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也是趕巧,大冬天的居然碰上劇組來這兒取景。 江予遲和鯊魚分在一組,兩人藏在沙坑里,聽前邊腳步聲匆匆響又安靜下來,反復了有幾百遍,他們始終一動不動。 那是個晴日,天暗下來后,星星也挨個跑出來。 點點星子擠在一塊兒,還挺熱鬧。 鯊魚悄悄看了眼江予遲,他正定定地看著天空,似是在看天,又似是在看星星,眼睛里藏著他們從未見過的溫柔。 “隊長?!?/br> 他用氣聲喊。 江予遲沒應聲,正當鯊魚想再說什么,頂上忽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女人清亮又帶著點兒嬌憨的嗓音像泉水一樣。 “這兒晚上倒沒什么風?!彼O履_步,原地蹦跶兩下,對身邊人說,“我看視頻,他們會用石塊壘成臺子,在荒野上烤火。前兩天一個阿媽不是送了我們點兒土豆和紅薯嗎,正好拿來烤著吃?!?/br> 鯊魚眼看著江予遲的眼神漸漸變了。 他納悶,卻也不方便問。 一陣忙亂后,上頭似乎點上了火,連帶著他們都感受到了暖意。她們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但那道嗓音卻始終未響起。 直到有人喊:“星星,過來吃!” “小心提著戲服,別絆倒了?!?/br> 片刻后,叫“星星”的女人在石堆邊蹲下,火紅的裙擺拂過沙坑,輕薄的紗從江予遲的鼻尖一晃而過。 鯊魚發誓,他清楚地看到他們隊長青筋隱隱暴起。 似在竭力克制著什么。 “嘶,好燙?!?/br> 她輕輕抱怨了聲,手里的土豆竟沒拿住,咕嚕嚕滾入沙坑,正好掉在江予遲身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鯊魚愣住,下意識屏住呼吸。 “掉了,我去撿?!彼铺筋^往坑里瞧了一眼。 邊上的人拉住她:“黑漆漆的,小心弄臟衣服,再拿一個?!?/br> ... 鯊魚回憶到這兒,止不住笑:“我親眼看著你把那顆土豆放進衣服里,涼透了都沒吃一口,我還挺饞?!?/br> 江予遲垂著眼,唇角泛起弧度,帶著笑意:“那時我們結婚不到一年,算起來結婚后就沒再見過她,沒聽她說過話?!?/br> 鯊魚擠眉弄眼,又打趣了幾句,說起前段時間江予遲拜托他的事兒:“遲哥,那個陳漱的事兒我打聽清楚了?!?/br> 江予遲倒酒,示意他接著說。 “他是西港人,老家是個小村子,整個村靠著邊上的巢山發展經濟。巢山在當地名氣挺大,聽說上頭的巢山寺特別靈驗,每年都有大數額的捐贈。這些先不提,說回陳漱,他六歲后就不在村子里了,小學、初中在縣城上的,住在爺爺家,高中去了市里,你提到那個梁愽生,他們是高中同學。說來也稀奇,這小子上了高中就再也沒回過村子,就偶爾回去看看爺爺。還有個事兒,挺古怪的,村子里人說,原先陳漱家里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兒后來被送走了?!?/br> 說到這女孩兒,鯊魚還挺唏噓:“聽說陳漱他媽脾氣大得很,不喜歡這個女兒,動輒打罵,她們見著好幾回這小女孩被關進地窖里,丁點兒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哭,肯定嚇壞了,可憐見兒的?!?/br> ... “遲哥,下回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