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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皇上旨意——對聶氏一族后人永不錄用。......而清溪哥哥呢?在自己巡街之時,他可是隱于眾人之中,默默望我志得意滿的樣子?而當得知自己落魄潦倒,他又是如何打探消息,救我于危難之中?回憶起過往種種,聶懷恩不禁心中焦灼起來。說好的聶家卻也遲遲未到,聶懷恩心中不免生起不祥之感,怕是自己給白折溪招惹了大事——月前城郊的那次突如其來的劫道一直讓聶懷恩難以釋懷。那段路向來人煙稀少,此前從未聽聞曾有綠林出沒。官府接到報案后,也去往官道兩旁的密林搜尋過幾日,卻并未發現劫匪出沒的蹤影。雖未明說,可聶懷恩知道,那伙人恐怕就是沖他而來的。聶懷恩端著酒壺越飲越不是滋味,當下便覺與其守株待兔不如自己親自去尋。于是他再飲了最后一口,便悄然回房翻出一柄稱手的匕首,貼墻而行。白府的回廊很長,雖已是夜里,卻也少不得巡邏的家丁來回巡視。聶懷恩沿著廊道的溝渠俯身慢走,躲過一撥又一撥巡夜的侍衛,才終于來到白府西苑的側門。他左顧右盼生怕被人察覺,一邊叼咬著一直攥在手心的匕首,一邊拉開門上輕扣的門閂。門并未落鎖,立時便被聶懷恩輕輕推開擱到一旁。他躡手躡腳地探身出去,又緩緩回身虛掩房門。然后他突然聽見噠噠的馬蹄隱隱從身后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墻側拐角的邊沿。聶懷恩繞過去一看,發現竟然是白折溪的汗血寶駒,而馬背上誠然還托著一具血rou模糊的軀體。他提著匕首近身而上,這才看見那人鞋面上隱隱散出的熒光。聶懷恩認得那光,那是纏著金線繡出來的鞋面——白折溪最喜愛的一雙鞋。“清溪哥哥?!”聶懷恩嚇得渾身顫抖,霎時把匕首扔在一旁。“清溪哥哥你別嚇我!”他撐住馬背,將白折溪抱了下來,卻一個重心不穩,導致雙雙跌倒,被早已暈厥過去的白折溪狠狠地壓在了地上。“你醒醒!清溪哥哥,你快醒醒!”聶懷恩輕拍著他的雙頰,突然被溢滿全身的血腥滋味嚇得渾身發抖:“你不要死!你千萬不能死...”他緊緊抱住身上生死不明的那人的腰肢,控制不住自己,終于泣不成聲。第4章第4章三日了,白折溪始終未醒。紅袖遣了家人為他尋來老山參吊著命,可大夫使出渾身解數,仍不見他好轉半分。聶懷恩心中自責,總覺得白折溪是因為自己方才遭此大禍。幾日來,他幾乎一步不離白折溪的床前,心中愧疚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堪堪學著紅袖的樣子,端著瓷碗裝著水,把布條沾濕了,一點一點浸潤在他的唇間。病床久臥,即是天下第一的美人碧淵公子,縱也止不住病魔的糾纏,漸漸變得黯淡起來。他的嘴唇發出昏暗的灰白,唇上起發一楞楞刺凸的死皮,仿佛垂死枝丫上翻起的枝節,帶著毛躁又可怖的色彩。那日與之隨行的小廝早已不知去向,而前往接駁的聶家人也不知現下所在何方。聶懷恩心中焦灼,卻又離不得白折溪的身邊。便只得遣家仆去尋聶家一族的下落,并派人偷偷打探那日在城郊的接駁亭外究竟發生了什么...又過一日,白折溪的病仍無好轉,雙頰凹陷,顯出垂死之色。聶懷恩更是焦灼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打探的家仆回說那日的城郊,有人看見碧淵公子快馬飛馳而過,似是在追趕什么人,卻無人探見被尋之人的身影。聶懷恩接連聽見兩件事情都未如己意,心下一時氣急,無可奈何。見大夫唯唯諾諾,剛抱拳相推說,明日再來,便被郁結難當的聶懷恩一把抓住了領口。“不是說你是城中最好的醫師嗎?藥呢?方子呢?為何他還無起色?!”他無意拿醫師撒氣,不過看著白折溪臥在病榻的樣子心有惻隱,心里揪的難受,借題發揮罷了。“我...我我我...”大夫被暴怒而起的聶懷恩嚇了一跳,下一秒便被一把拎起,立刻抱拳求饒:“公,公子莫惱...我,我還有一道方子。只不過...不過...”聶懷恩心中本已無望,沒料到卻誤打誤撞逼出大夫情急之下吐露這句,心下立時尚覺有望:“不過什么?快說??!”“不過其中一味藥引極為難尋,據說早已絕跡...”大夫時下囁嚅,見聶懷恩眼神犀利,聲音漸漸淡沒下去:“我早年從古書上尋見這一方子,可我這些年來游遍名山大川,皆未能尋到此味神藥的蹤影...恐怕...恐怕...”聶懷恩心中一凜,繼而緩緩松開了鉗制大夫的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說出來惹人心煩?”他的目光霎時又黯淡了下去,帶著一絲銳挫望絕的無可奈何。“可我...我在想,那味藥既然難以尋到,便可試著將老山參取而代之...反正公子這病...”大夫埋著頭不敢看兇神惡煞的聶懷恩:“...權且死馬當活馬醫罷?!?/br>聶懷恩被大夫的吞吞吐吐鬧得心情大起大落,是然往前一步,兩手固住大夫的雙肩:“你可當真?!”大夫望著聶懷恩驟然鎖緊的眉頭,便又立即住聲:“但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這味藥恐怕對身體損傷極大,若醫不好,恐怕…恐怕…”聶懷恩當然明白大夫所指,皺眉思索片刻,方才冷靜下來,緩緩說道:“他既已如此,也無須顧慮太多…便請大夫快快寫來,我去請人抓藥救我哥哥?!?/br>聶懷恩思緒難平,正欲與大夫再行商議,卻見紅袖慌慌張張跑來跪地稟報,說白折溪忽而轉醒卻吐血不止,要他速去查看。聶懷恩匆匆趕到,還未進門便見家仆們忙里忙外亂成一團。大夫端坐門廊,見聶懷恩到了卻只搖頭嗟嘆:“藥便是煎好,卻如何也喂不進去,勺子送進一滴他便吐出一滴...”紅袖在聶懷恩面前攤開手掌,顯出一粒藥丸來:“大夫把藥引熬煮,凝成一粒藥丸,可公子如此情境,卻也不知該如何使他服下...”聶懷恩接過藥丸眉頭輕皺,探腳進了堂屋,卻見白折溪的床前氤氳著一大灘瘆人的血漬。紅袖見他進來,轉身上前:“公子方才吐血已止,卻又毫無意識昏睡過去...聶公子,這可如何是好???我家公子已經多日沒有進食,再這么下去...再這么下去...”紅袖捂嘴抽泣,嚶嚶之聲一起,頓時引得屋內一撥人等繼而皆眼圈泛紅。聶懷恩撫過紅袖的肩膀安慰她不要擔心,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