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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洋人那邊的學校,還有泉州的畫室里,也經常干這個啊?!?/br> “那能一樣嗎?你去西洋上課,在畫室畫畫,是很多人一起對著一個模特在畫!但這幅畫……你是和他單獨在房間里畫的吧?”池聿明差點咬到舌頭,又酸又妒又急,沒留神連自己也罵進去了:“你不覺得很危險嗎?你不知道男人再怎么道貌岸然,私下里都是一路貨色嗎?不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讓他在你面前脫光衣服!萬一他獸性大發,欲對你行不軌之事,你怎么辦?” “唔……”俞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拎起了一塊糕點,放進了嘴里:“糕點不錯?!?/br> 按理說,姑娘家聽見這種話,再怎么心大,也還是會有一點兒警惕的。俞鹿的反應未免太淡定了。池聿明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對,不過,這會兒他沒有深想。 反倒是見俞鹿還事不關己地吃著東西,池聿明越發煩躁:“還有你爹呢?他本來就不喜歡你學這些,萬一這事兒讓你爹知道了,他絕對饒不了你!” “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讓我爹知道?!庇崧沟钠ü缮晕㈦x開了一下椅子,將畫冊給奪了回來,壓在自己手肘底下,懶洋洋道:“天高皇帝遠,他又沒長千里眼,除非有人給他告密,不然,他管得著我嗎?” “就算你的父親沒發現……你和那個人才認識了幾天時間,你怎么敢放心和他做這種事!”池聿明一瞪眼,上前一步,按住俞鹿的手,似乎想將那本畫冊奪過來:“你放開,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 “我不放!”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面,終于傳來了落葉被人輕輕踩過的沙沙聲。 真可謂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俞鹿精神一振,轉過頭去。 午時的天空明燦,阿恪換下了清早時的那件布袍,正站在門邊看著她。 雙方對視了一眼,俞鹿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阿恪是怎么想的,但這一刻,她的心臟猛地懸了起來。 第一場戲來了,成敗在此一舉了! 還是擔心阿恪會過于拘謹,不懂得主動,讓池聿明懷疑,令她前功盡棄,俞鹿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抱起了畫板,主動道:“阿??!你來啦……” 阿恪沒做聲,淡淡地掃了池聿明與她親密握著的手一眼,隨后,便很自然地跨了進來,朝她大步走來。 他額前的碎發有點長了,輕輕地顫抖著,掃著濃黑的眉毛。來到俞鹿前,阿恪彎腰一伸手臂,環過她纖瘦的背,攬住了她的肩,將她嬌小的身軀往自己的方向摟來。 這是一個看似在攙扶人,實則隱隱帶著男人才看懂的,有“隔絕”意味的動作。 俞鹿暗暗吃了一驚,微一抬頭,感覺自己緊緊貼上了少年火熱的身體。 阿恪居然……這么上道! 擔心的情況都沒有發生。她甚至不用使出任何勁兒,去演一出也許會很做作的戲,因為阿恪的動作如此地理所當然,充滿了掌控欲。 一看就超過了正常關系該有的分寸。 比她想象的要演得好多了。 池聿明亦是目瞪口呆。 直至兩人消失在了院子前,他還僵硬地站在原地,臉色一時鐵青一時煞白。 …… 一出了院子,走到了少人的林子里,俞鹿松了口氣,這才看了阿恪一眼。 不知為何,她覺得阿恪這一刻的情緒不是太高。 可能是因為被她強迫了,真的演起來的時候,會有些不好意思吧。 不過她不管。反正已經開了頭了,怎么也得演到結局。 而且通過這件事,她已經能確認阿恪對自己很有好感了。傻子才不打鐵趁熱呢! 等周圍看不到人了,俞鹿就耍賴,不肯再走了,命令阿恪背她,帶她去他家山上的那間小木屋。 阿恪先是背起了她,聽到后面那要求,有些怔愣:“為何?” “你笨呀!我為了想辦法趕走池聿明,昨晚都沒睡好,一大早又起來去找你了,現在嚴重缺覺,根本沒精神出去寫生了,就想找個地方休息?!庇崧古吭谒缟?,貼著他的耳朵道:“可我家被他堵了,這么好的天氣,我又跟你處在‘熱戀期’,怎么能不出去約會,就待在家里睡覺?快讓我去你那補個覺?!?/br> 阿恪的腳步一停,想起那破漏的小屋子,忽然覺得,和嬌貴的她比起來,有些“自慚形穢”,就遲疑了一下:“俞小姐,你說你要去……” 話未說完,他的耳垂,就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微的痛意。在意識到那是被她尖銳的犬齒叮咬了一下后,一剎那間,阿恪的呼吸就僵了僵。 仿佛有guntang的血流,在刷刷地涌上了他的耳垂。 “我不管?!庇崧故站o了雙臂,看著他有些發紅的耳垂,心情頗好,說:“我都不嫌你,難道你嫌我嗎?趕緊帶我去!” …… 清晨去的時候,阿恪剛起來不久,那小屋子連窗簾也沒拉起來,光線很暗。 中午再來,窗簾都挽起來了,朦朧的玻璃上結著半透明的冰層。椅子靠墻擺著。床上的軟物也收拾得整整齊齊了。 一進門,被放在了地上,俞鹿就搓了搓手臂,小聲抱怨:“好冷啊?!?/br> “我去燒柴,馬上就暖起來了?!?/br> 俞鹿在床上坐了下來,卻并沒有躺下。而是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 這個屋子平時應該都是阿恪住得比較多。因為上山勞作一般都是男人的事,他的繼父的腿腳不好,不可能長居在山上。所以,這里的生活痕跡,多半都是阿恪留下的。 忽然,俞鹿發現一根木柱子上有好幾道打橫的劃痕,就指著那里,詢問折身回來的阿?。骸澳鞘鞘裁礀|西?你刻上去的嗎?” 阿恪瞥了一眼,點頭,解釋:“小時候,想快點長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記錄自己的身高?!?/br> 俞鹿來了興趣,湊近了些,研究了一會兒那些數據,樂不可支:“我看看……你小時候好小一個啊。就是這兩三年個子竄得快。果然男孩子都是這樣,先發育的人都沒有晚發育的長得高。你為什么長高的愿望那么強烈???” “長得高,力氣大了,就可以替家里干多點活?!?/br> 俞鹿哼笑一聲:“我就知道?!?/br> 阿恪看著她笑意盎然的側臉,又順著她的視線,再看了一眼那些劃痕,有和煦的暖意涌上了眼底,跟著微微一笑。 屋子很小,暖爐點燃了不久,溫度就升起來了。俞鹿凍得冰塊似的手腳也舒服了一點兒。終于研究完了阿恪這些年的身高變化,直起身來,發現阿恪從床底下抱出了一袋新的被褥,正安靜地站著等她,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 “……”阿恪等了片刻,蹙眉問道:“你不是,要休息嗎?” 俞鹿噗一聲笑了:“呆子,我跟你開玩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