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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字怎么寫嗎?是被什么腌臜奴才迷了神智!竟連祖宗基業都不顧了!”姬云羲聞言變了臉色,“嚯”地一聲站起身來。“圣上?!?/br>宋玄在他的身側低低喚了一聲。姬云羲的神色陰冷,一動不動,拳頭緊緊地攥在身側。“圣上!”宋玄生怕他做出什么來,微微提高了聲音。“退朝!”姬云羲咬牙一甩衣袖,轉身就要離開。“等等!”身后忽得響起白衡的聲音。姬云羲轉過身來,便瞧見白相筆直地立在那里:“若是圣上執意如此,老臣便只能請皇祖之法了——”眾臣嘩然,連姬云羲也轉過頭來,與白衡對視。白衡絲毫不退,蒼老的眼神卻銳利如刀,愈發的咄咄逼人:“圣上自即位以來,不勤政事、不敬先祖、不近賢臣,不遠佞幸……”他一條一條數著姬云羲的過錯,每一條都仿佛演練過千百遍,分明昭示著姬云羲與他心中想要的明君截然不同,倒后來,已經分不出是威懾更多,還是憤怒多一些。“……如今竟連祖宗基業也棄之不顧,縱然涼了天下萬民之心也毫不在意,如此不仁不孝,如何堪為帝王?”姬云羲站在高臺之上,與他遙遙對望,竟沒有半分反思的模樣。白衡說得急了,竟咳嗽了起來,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半晌才順了過來,大聲道:“圣上若是執迷不悟,老臣便不得不請出皇祖賜下的金鞭了?!?/br>宋玄心下一沉,眾臣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走到這一步來,瞧著白衡的神色,也是十二萬分的認真。白衡三朝元老,皇祖走得早,曾將少年時的姬回托付與他,更是賜下一條金鞭,上打昏君,下誅jian佞,只不過至今仍未啟用過。姬回是一味的回避,而姬云羲卻年輕氣盛,這般明火執仗,卻讓白衡祭了出來。那金鞭明晃晃的,扎了宋玄的眼。姬云羲一步一步走下去,定定地瞧著白衡,眼中的譏諷更甚,幾乎要壓過白衡的氣焰去了。“你威脅我?”他冷笑著問。白衡半步不退:“請圣上悔過?!?/br>“朕無過?!奔г启苏f。“那就老臣就只能僭越了?!卑缀饽闷鹉墙鸨?,高聲道?!耙姶宋镎?,如皇祖親臨——”眾臣呼啦啦跪了一地,每個人額頭都冒起了隱約的冷汗,不曉得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只有姬云羲站在那里。“圣上?!卑缀馇浦?。姬云羲眼神冷漠,一撩衣擺,跪了下去。宋玄眼睜睜瞧著那青年的脊背筆直,跪在一條金鞭之前。“共三七二十一鞭,斥昏君,清jian佞?!卑缀鈫??!笆ド?,我再問一次,您可有悔過之心?”“朕無過?!?/br>姬云羲的回答四平八穩。宋玄卻是頭一個忍不住的:“——白大人,不可!”“國師!”姬云羲的聲音冷厲。宋玄充耳不聞,匆忙忙要出來,姬云羲的聲音卻更冷:“宋玄,你回去!”上打昏君,下誅jian佞,昏君跪在這里,那jian佞又是誰呢?這朝堂上,也只有宋玄是他的人。他們脊背相依,孤立無援的兩個人。說著,便有侍衛上前,制止了宋玄的掙扎,他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姬云羲褪下外袍冠冕,身姿淡薄地伏在朝堂之上。他的神色淡漠,雙眼漆黑一片,沒有絲毫的怨懟,只有無盡的嘲弄和冰冷。“請恕老臣僭越?!卑缀庹f著,高高揚起了金鞭。“一——”“二——”“三——”沉重的辮子落在他的脊背上,白色的中衣隱隱透出了血色。朝堂上寂靜一片,姬云羲咬緊了牙關,嘴唇蒼白一片,原本形狀優美的眼眸,也浮現了血絲,青筋暴起,汗水順著額角滴落,滑入眼中、脖頸、濡濕了脆弱的皮膚。那艷麗無匹的人,此刻竟帶著一種危險的隱忍,仿佛下一刻就要毀滅在這血色的暴虐中。宋玄的指甲掐進了手心。憤怒和疼痛在胸口瘋狂的沖撞,幾乎要爆出胸膛來。姬云羲已經受了太多的苦。而當鞭撻再一次印上他的脊背,宋玄竟然是無法忍受的心疼。那是他心尖兒上的人。是他最柔軟,也最深處的秘密。“七——”那鞭子落上去,終于換回了姬云羲的一聲悶哼。“夠了——”宋玄終于耐不住了,他已經無法再顧及姬云羲任何的警告,甚至無法顧及自己的神智。“八——”這一鞭沒有落在姬云羲的身上,卻在宋玄的手上留下了一道紅印,緩慢地滲出血珠來。宋玄緊緊攥著那鞭子,血液染上了鞭身,與姬云羲的血液混在了一起。他低低地呢喃著:“夠了……”姬云羲沒有抬頭:“你回去?!?/br>宋玄攥著那鞭子,對白衡咬著牙行了大禮:“請白大人住手,圣上身子虛弱,受不得這樣的刑罰——”白衡定定地瞧他他片刻:“國師說得有理,那剩下的十四鞭——”“宋某愿為圣上代領?!彼涡患偎妓鞯卮鸬?。“宋玄,你瘋了?!奔г启藥缀跏窃诘偷偷嘏叵?。“國師說笑了,一國國師,代天授道,打不得,打不得?!卑缀夂龅谜f?!傲T了,想來圣上也該有所反省了?!?/br>白衡終究是放下了鞭子,宋玄這才松了一口氣。“宋先生,”白衡忽得道?!袄戏虿还苣阋郧笆莻€什么東西,現在,你是大堯的國師?!?/br>宋玄倏得抬起頭來,與白衡對視,他的神色不再淡然隨和,第一次那樣的鋒利和憤怒。“多謝大人提點,宋某人明白?!?/br>他一字一字地說。第54章魔力姬云羲的身上有很多傷。有幼年在宮中留下的摔傷,有在暗殺時被箭矢留下的,有刀劍落下的。還有今天的鞭痕。皇祖留下的金鞭乃是硬鞭,白衡雖是文官,卻動用了十足的力氣,這傷口看起來便分外的可怖。姬云羲趴伏在床上,赤裸著上半身,背部蒼白瘦削,只有薄薄的一層肌rou覆蓋,肩胛骨如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一道道傷痕交錯分布其上,有幾道連血rou都翻了起來,為這畫面增添了幾分血腥殘酷的色彩。看得宋玄心口都揪了起來。“又不是刀劍,就是瞧著怕人,并不怎么疼的?!奔г启似镣肆颂t,笑著拉他的手?!叭羰歉绺缈辖o我上藥,就一點兒都不疼了?!?/br>姬云羲分明是個一點兒委屈都要利用透徹,叫他心疼的人,這次受了這樣大的罪,反倒卻不喊疼了。宋玄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就是嘴上讓他三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