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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他的肩:“我等豈是小氣之人?你是我山寨的客人,區區一間房,有什么勞煩的?!?/br>宋玄忙推拒:“不是在下客套,只是頗有些認床,如今在柴房里睡了一宿,竟有些習慣了,只怕換了房間,反而睡不好?!?/br>天地良心,柴房里連張床都沒有。那大當家神色古怪,倒真沒想過他有這等怪癖,兩人推拒往來再三,還是讓他回了柴房。路上吳四嘆道:“你怎么這樣不識抬舉,我們大當家說要與你結拜,那可是你天大的福分?!?/br>“你若同意了,便是我們山寨的三當家,縱橫方圓三百里,哪個不敬你三分?你他娘的倒好,上趕子來睡柴房,一身的賤骨頭?!?/br>宋玄笑道:“家中只我一個獨苗,諸多雜務,哪能說拋就拋?!?/br>吳四嘟嘟囔囔,倒也說:“那你倒也還是個好的,只是你再想想,做了我們寨子的三當家,至少金銀上是不愁的,你多寄些銀子回家,也算是孝順了?!?/br>宋玄連連點頭,謝過了他的好意,重新回了柴房去,再次對上了那一房的柴草與坐在角落里的姬云羲。姬云羲此時已經睡了過去,睫毛隨著呼吸的節奏顫動著,那雙冰冷的雙眼被藏在了眼皮下,這張臉就越發顯得溫柔精致了。宋玄屏住呼吸,悄聲走上前去,緩緩伸出手,想要去接觸那白皙柔軟的皮膚。“嘭——”就在宋玄觸碰到他臉的一瞬間,姬云羲倏忽睜開了雙眼,迅速敏捷地跳了起來,卻因為腿上的傷,沒站穩倒在了地上,卻仍在戒備地看著宋玄那只已經伸出的手。宋玄有些無奈,只好將手攤開,示意他自己手上并沒有武器:“在下只是見公子沒有動靜,想探探公子鼻息罷了?!?/br>姬云羲這才神色稍松。宋玄上前兩步,再次彎腰將姬云羲抱起,輕輕放回那干草上,才輕聲告罪:“多有得罪?!?/br>姬云羲不知在想寫什么,臉上竟有些恍惚:“無妨?!?/br>宋玄坐在姬云羲的旁邊,卻頗為心神不寧。就在剛才他接觸姬云羲的一瞬間,姬云羲在夢中的記憶片段涌進了他的腦海。雖然因為時間短暫并沒有始末,但并不妨礙宋玄的理解。那些記憶的片段都是姬云羲年少時在深宮里收到的欺侮,被弄臟衣裳和食水,被人從假山上推落,甚至用蛇蟲鼠蟻來嚇得他心疾發作,又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取樂。甚至可以說,宋玄從沒想過會有人這樣去對待一個孩子。尤其是身在皇家,本該錦衣玉食,精心呵護的孩子,卻是被人糟踐著長大的。宋玄不知為什么,竟感覺自己胸口抽疼了一下。他轉頭注視著姬云羲,正看見姬云羲的視角微微向下,側臉愈發顯得柔和,好像瓷玉捏成的人偶一般精致秀美。這樣的孩子……宋玄忍不住嘆了口氣,只怕這渾水他是不得不趟了。他問了一句廢話:“公子,您想出去嗎?”第7章設計姬云羲抬起頭來,顯然是對那個愚蠢的問題無聲的回答。宋玄忍不住揪了揪頭發:“您跟我說說吧,到底怎么會落到這兒來,說不定……我還能幫您一把”姬云羲瞧了他半晌,竟難得開了句玩笑:“你不是會算?”宋玄一樂:“我要是能算得這么細,頭一個先算今科考題,早升官發財娶媳婦去了,還能在這給您算命?”姬云羲笑容淡淡:“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家丑罷了?!?/br>宋玄心道果然是皇家糾紛。“我此行本是趕回家去的,只是我兄長并不想我回去分薄家業,故請人在路上伏擊于我?!?/br>“先生算到的,先頭客棧里的刺客,便是他雇來的?!?/br>“我本想走小路避開他,只是不知是誰走露了風聲,我的侍衛死傷大半,我也與他們走散,多虧你贈的錦囊替我擋了一箭,這才死里逃生,躲進了常寧城?!?/br>宋玄心道,他可不知道那錦囊竟真能替他擋上一災,若是早知今日,他就做出一批給那幫侍衛都掛上。姬云羲繼續說:“常寧城縣令與我家有私交,我本請了官府的官兵送我上路,卻在路上讓這群山匪截了?!?/br>姬云溪說的隱晦,但宋玄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心里早就奇怪的很,這群山匪必定是不知道姬云羲的身份的,否則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對他動手。只是他們又為何大路截官兵,還不是為了劫大批財銀,而是鬧著玩似的擄回了一個貴公子,還要不到贖金?宋玄便問:“這山寨跟官府難道早就有所勾結?”姬云羲瞧他一眼,仿佛并不意外他的提問:“大概如此,官府的人只怕也早就被我兄長買通了?!?/br>否則這里又怎么會這樣快就聚集起一批山匪,還各個騎馬跨刀,威風得很?若不是與官府勾結,這些山匪哪里來的這些物資?又怎么會劫了姬云羲堂堂一位皇子去?只是宋玄不好直說,只打著哈哈:“你這兄長也忒不是東西了,竟然對自己的兄弟下手?!?/br>“易地而處,我亦會如此?!奔г启撕龅谜f。他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本就是尸骨堆出來的兄弟,又何必假做情深?”宋玄沒想到文文弱弱的姬云羲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潦草地應了幾聲,姬云溪卻直直地盯著他:“你覺得我殘忍?”“是挺殘忍,”宋玄咬著稻草桿沒個正行?!暗谙驴刹桓抑肛煿?,我怕公子連我一起剁了?!?/br>姬云羲竟笑了起來:“你現在怎么如此直白了?”宋玄瞥他一眼:“因為公子話太多了,若是您少說兩句,保證還你一個仙風道骨的宋玄?!?/br>宋玄發現姬云羲無論表現的再怎樣冷淡深沉,卻還是一個少年。這個發現讓他放松了很多。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著,姬云羲說:“宋玄,我不信我會死在這?!?/br>宋玄笑著回答:“公子必不會死在這里的?!?/br>第二天,吳四又來柴房請宋玄出門,這回二位當家的在偏廳等他,二人一左一右對著一幅地圖,不知在商量著什么。廳中并無旁人,見宋玄來了,那大當家便伸手來拍他的背:“宋兄弟考慮的如何了?”宋玄被那一巴掌拍的一個踉蹌,好容易穩住身子,卻端正了神色,肅然道:“大當家的,在下有一事,不得不先問個清楚?!?/br>“你說?!?/br>宋玄直言道::“二位當家與常寧官府可有牽連?”大當家還未回答,便見宋玄搶先躬身,神色肅穆:“此時事關重大,或許會為寨子帶來滅頂之災,還請大當家據實以告?!?/br>他本就是個擅長危言聳聽的,如今這語氣、神態,都十足十的真切,一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