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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似有雷霆萬鈞之勢,如挾帶電光,連劍刃都嗡嗡作響,劍過處有靈力炸開。 一瞬間,回憶翻涌,記憶的潮水將他淹沒,他好像回到了上輩子。 那時候他苦修百年,終于在第一百二十年時,修成化神。 他邁入化神那天,霞光萬丈,云彩翻騰,不老鐘嗡鳴不停,連問仙宗山峰四下的花亦隨之開放。 “沈仙君渡入化神了!沈仙君渡入化神了!” 他門前的一個掃地小童嘰嘰喳喳,將他渡入化神的消息傳遍了問仙宗上上下下,僅一日便震驚了整個修仙界。 自無憾隕落,整個修仙界除了三大劍宗的掌門是化神以外,放眼九州,都再無一個化神。 無憾四十五年修成化神,隨即隕落,尸骨難尋。 所有人嘆一聲過剛易折,慧極必傷,故修仙界不再似數十年前那般以壽數衡量修為,放寬了許多。 尋常人一百年入金丹是平庸,再能入元嬰更是難得,三百年若有機緣到元嬰已是資質上佳,而沈陵,僅一百多年,就已至化神。 他是九州大陸的第五個化神,也是繼無憾之外最年輕的一位化神。 隨著掃地小童的嘰嘰喳喳,“沈仙君”這個尊稱,傳遍了修仙界的尊稱,在這一日坐實。 那時候他已修成了無情道,眉眼之間亦是冷若寒霜,尋常事情撼動不了他的心緒,自問愛恨嗔癡,皆與他無關。 他緩緩走出后山,步履之間,氣宇軒昂,眉眼之間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視。自金丹后期,他的樣貌便停留在了二十歲的時候,此時的他眉目清冷,像是極寒之地最高處的雪,冰冷無情,宛如謫仙下九天,踏月而來。 他記得那時俯瞰腳下,是前來道賀的內門弟子、親傳弟子等等…… 烏泱泱一片的人頭,看得他心煩,他便一揮衣袖,徑直踏上了問仙宗主峰的最高之處——問心堂的屋頂。 看著四下群峰,都在他的腳下,抬眼是滿天云霞,異彩紛呈,但他心是冷的,毫無波瀾。 彼時的江婉婉已至元嬰不久,知曉他化神,連忙趕來,她眉眼溫和,嫣然一笑,還是十八歲的江婉婉,她賀他:“恭喜陵哥哥踏入化神,‘沈仙君’之名,實至名歸?!?/br> 即使笑容溫婉,他卻清清楚楚的看的到她眼中的害怕、疏離。 不知何時,江婉婉也和那些人一樣,對他又敬又怕,話語間滿是恭維的虛情假意。 眼前依舊是豆蔻年華的江婉婉,容顏依舊,卻也不同了。 沈陵,亦是如此。 他看著她,從容淡漠,像是看著問仙宗主峰附近的任意一座山一樣,沒有區別。 恍惚間,他才發現一切在不知不覺已經變了。 僅一瞬間,他懷念起從前。 記憶中與他針鋒相對、時時做比的陸宴安,早已死了多年;而癡纏了他半生的阮羨鸞,已叛出了仙門近百年,成了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而問仙宗的八位長老要么隕落,要么仙逝,只剩下了三位,也已避世不出。 在他腳下的,不止是拔地而起的主峰,還有問仙宗、甚至——整個修仙界。 他成了修仙界的至高無上的人,隨口說出的話,被人奉為圭臬。 如今江婉婉恭維一笑,讓他記起,他是沈仙君。 更覺索然無味,他有些出神的想,如果她在,她會怎么樣呢? 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但他知道,她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既恭敬又害怕,虛情假意的樣子令人心煩。 此刻,他倒是真真切切的想聽她道上一聲恭喜。 即使他們已經淪為對立面的仇人,早已恩斷義絕,恨不得殺對方而后快,不死不休。 …… 思緒回轉,眼前還是怒風崖的山洞,阮羨鸞滿臉專注,一襲紅衣,鮮活明媚。 故人仍在眼前,喜不自勝。 他淺淺一笑,這個破敗的山洞都無端綻放出光輝。 與此同時,怒風崖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甚至打在二人頭頂的山崖上,震得石子亂濺,儼然是要塌了一般。 阮羨鸞看著眼前容顏如畫,身姿如松柏挺拔,一身淺灰藍外衣的沈陵,有些驚愕。 他他他、就練了一下劍、笑了一下,就筑基結束,該結丹了? 換句話來說,沈陵已是金丹修為! “沈師弟,你該結丹了?!彼龎合滦闹畜@訝,感嘆一句,不愧是“親兒子”。 不過算算時間沈陵也確實該從筑基到金丹了,她開口,不容推辭中還有些關切,“坐下,調整氣息,我為你護法?!?/br> 此刻怒風崖外雷電交織,直直擊在山洞上,似是朝沈陵而來。 阮羨鸞見狀,立馬雙手結印,布下結界。 她給忘了,原著中因為沈陵是天靈根,更是因為主角光環,沈陵從筑基開始,稍有晉升便是劫雷、閃電,一次比一次劈的狠,直到邁入化神。 原著中沈陵是在回了問仙宗時在一個深夜突然靈光一閃,邁入金丹,當時江婉婉與沈陵冷戰,彼此視而不見,而因為主角光環,劈在沈陵身上的雷特別強大,把沈陵劈得快暈了過去。 待沈陵挨過劫雷,已經脫力,幾近倒下。 此時阮羨鸞見天象有異,急匆匆前來看他,卻不想,沈陵被劈的頭暈眼花,竟認錯了人,以為她是江婉婉,一把擁住了她。 聲音沙?。骸澳憬K于肯來見我了……” 阮羨鸞當時因著那半年前的春風一夜,一直不敢再去找沈陵,此時聽到心上人這么說,更是喜極。 二人在房內相擁,似郎情妾意。 卻不想,這一幕全全落在了晚來的江婉婉眼里,阮羨鸞又成功讓沈陵在追妻火葬場又走了一大步。 此刻,阮羨鸞布下結界,一為抵御怒風崖外的天雷,二為避嫌,她怕搞不好就是追妻火葬場。 卻不想,直接有一道劫雷將山頂直直劈開,剎那間巨石落下塵土飛揚,泥沙四濺。 二人頭頂上豁然出了一個大洞,四周的山壁灌滿了呼嘯的冷風,而劫雷接踵而至,直直劈到了結界上,不過三道,結界便化作齏粉。 眼前塵土、碎石飛揚,更有劫雷陸陸續續劈向阮羨鸞和沈陵。 甚至有六七道劫雷劈向阮羨鸞,好像就是隨機劈人一般草率。 她被劈的心肺一震,直直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四下塵土嗆進阮羨鸞的鼻腔,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眼中涌上一陣淚花。 好、特、么、疼! 她眼前都看不清楚,終于能夠理解,為何原著中能把沈陵劈的人也認不清了。 她閉上眼,暗想,這明明是人家“親兒子”的劫雷,為什么要劈她一個外人…… 該見外的時候,這個老天倒不見外了。 她胡思亂想之際,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拉入了一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