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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突然響起。 是時二夫人手里還捏著一條小金鯉,三五寸長的小魚,在二夫人突然的受驚之下,被猛得捏到窒息,嘴巴張成圈圈,眼睛翻出白白,已然危在旦夕。 直到一雙漂亮精致的手把它們從惡魔之爪里拯救出來。 謝二公子溫柔地將不知道死沒死的小金鯉送入了小池,然后從容地掏出了帕子,替夫人認真地擦干了手指。 謝二夫人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漂亮到讓人驚艷的女郎。 清雅端莊的衣衫,清雅端莊的容貌,清雅端莊的姿態,清雅端莊的微笑。 士族貴女標準,如果滿分是一百的話,二夫人表示她要給此女一百十分。 然而還不等謝二夫人好好驚嘆,就又聽見對方輕柔和緩地說了一句:公主說,世間道理,可是如此? 嗯…… 前面說了什么沒聽見呀。 謝二夫人眨了眨眼,然后轉過頭試圖以眼神詢問一旁的二公子,然而二公子低著頭正在研究小池中的蓮花,專心致志。 = =。 于是謝二夫人果斷轉過頭,以一種學術的嚴肅態度緩慢而認真道:這位娘子說的是。 二夫人隱約察覺對面的貴女驕傲而不失矜持地微抬了抬下巴,顯然對于二夫人的答案很滿意。 同時,二夫人也隱約察覺身邊的二公子輕聲笑了一下。 然后這位貴女開始滔滔不絕了= =。 二夫人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從雕琢精致的小梁移動到小池上的精致小木橋,然后慢慢落到眼前的貴女身上。 認真地研究了此女今日的衣衫,衣衫的花紋,花紋的繡法后又研究了今日此女的妝面,妝面的胭脂,胭脂的材料。 終于,貴女停下了。 但是,她又勤勤懇懇地追問了一句:公主說,可是如此? 這回,謝二夫人是聽到了的,雖然沒有聽全,但是概括歸納一下中心思想后,此女想表達無非就是這幾點: 1.你這個庸才配不上我家謝二公子 2.就算你是個公主你也配不上我家的謝二公子 3.我才配得上我家的謝二公子。 這回,謝二夫人用比上次還要嚴肅的學術態度,無比誠懇地重復了一次上次的答案:這位娘子說的是! 二夫人不用隱約都能察覺到對面貴女的下巴又揚起了幾分。 同時,二夫人也不用隱約地去察覺了,因為謝二公子神色玄妙地笑看了她一眼= =。 咳。 對面的貴女說了一大堆的珍珠不珍珠,什么樣的珠子配什么樣的盒子,什么樣的盒子合該有什么樣的珠子之類的,繞得二夫人有些頭暈。 但是她抓住了一個重點,珍珠!【重點錯= = 于是謝二夫人開口道:這位娘子著實愛珍珠呢,娘子今日頭上的珠花便巧奪天工,叫本宮看了都覺得歡喜。 貴女小娘子愣了愣。 謝二夫人再接再厲說:昔日本宮未出嫁前,倒是有過一套不錯的珍珠頭面,倒是不比娘子頭上的差,可惜了未曾帶出來,不然倒是可以贈了這位娘子。 貴女小娘子感覺想是要說什么。 謝二夫人卻已搶著面露遺憾道:只是時至今日,倒是難再收一套齊整了的,其實本宮也是愛珍珠得緊呢,委實憾恨,憾恨至極。 謝二夫人握了握手中的小扇子,重重嘆息。 于是又不待貴女小娘子說話,一直低調圍觀毫無當事人自覺的二公子輕聲開口道:夫人若歡喜,泠便著人去尋了,無需這般憾恨的。 二夫人一副夸張地受寵若驚表情:當真? 二公子拿過夫人手中的泥金扇,然后用扇尖輕輕點了點夫人的鼻尖,低聲道:只要夫人覺得歡喜便夠了。 然后…… 貴女被氣哭了= =。 貴女被氣跑了= =。 貴女被氣得邊哭邊跑走了= =。 謝二夫人奪過了扇子,然后狠狠打開遮住了自己的臉。 用秀恩愛的方式逼走腦殘粉,二夫人的羞恥心已經快要滿得淹沒她了。 謝二公子卻笑意盈盈的,還頗有意趣地伸手扶了扶夫人鬢角的海棠花,然后得了二夫人凌厲的一記眼刀。 可惜,牡丹扇遮面,海棠花墜鬢,這一眼里全是風情。 “夫人卻從不曾說過喜愛珍珠?!?/br> “嗯?是么?我最愛紫珍珠了,是真話,比珍珠還真,快看我誠摯的眼神?!?/br> 若得一株傾世牡丹,當以琉璃樽載之,日日清華雨露,不敢稍歇。 合該是雍容風情絕世了。 私心里卻又不愿他人見得太多,愿只愿捧在手掌中獨自賞玩。 是不敢攀折的。 怎么敢呢? 謝泠擱下手中的畫筆,認真端詳著手下的畫。 有人請入,謝泠掩住了畫,才允了人進來。 進來的人說,已經尋到了品相上佳的珍珠了。 珠匣里的珍珠散發著淺淺的柔和光暈,美如月華。 而謝泠藏在眼底的笑,美如它。 第11章 莫作有情癡 謝泠到達杏花村的時候,尚在病中。 這幾年他不曾出過上京,常住山居之中,便是朝堂都是以身體不適之由能推便推了,于是幾年不曾出過遠門的,身體孱弱的謝泠在舟車勞頓之下,病得毫無意外。 謝泠對自己的身體是有數的,出門前便帶了常替他請脈的太醫院院判,光是藥便帶了足足一車。 他只不過是怕自己還未見了那人,自己卻已經病倒了,在這番情態下見了人,按她的那個性子,怕又會以為是他故意耍了手段裝了柔弱來騙人。 她總是不愿意信他的。 然則,終究還是病了。 南方多雨,一路南行,自冬到春,卻不怎么停歇過。 冬雨如霧,蘆葦小叢,烏蓬小船,暈得淺淺淡淡的,好似用了最薄的那一筆墨畫出來的,頗有意境,入了夜,住了河邊的小棧,又能看到那遠處蒙蒙冬雨里晃晃悠悠的船上那一暈燈火。 燈火被雨打得很散,謝泠看得久了,那淺色的白橘色的光便化成了一抹飄忽不定的身影。 謝泠貪心了,盯著那個身影看了一夜,卻偏生是那冬雨,又冷又薄情,不動聲色地侵襲了他一身,害他第二日便起了燒。 他本就最是厭惡生病,此番又怕了那人誤會他用心,于是便怨恨上了那一蓑寒雨一盞燈。 可惜世事總是不如人愿,冬雨換成了春雨,他的病卻依舊起起伏伏地不見起色。 固然心焦如焚,卻又因著心性,面上不顯半分,這般竟熬得病又重了幾分。 直到一日里,謝泠于馬車之中突然昏死過去,才讓那太醫院的院判都看不下去了。 院判姓周,本是前朝舊臣,改朝換代之后,卻依舊在太醫院里任職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