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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伴的人生經歷嗎?”“好像知道了也沒啥用?!闭f著,梁興轉了個圈兒。“你可以當故事聽聽,我讓他們陪你玩啊?!?/br>戚緣使出壞心眼的笑,隨即繞到梁興的背后。他從梁興背后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之前那個臉上帶血的女高中生。“你好?!毖耗淘谂哪樕?,模糊了她的表情,她發出的聲音都有種朦朧感,而身上的水手服和長筒襪,顯得那模樣甚是可憐。“也許你可以把我當學校心理健康咨詢室的老師,和我聊聊天,聊聊為什么不好好念書來這里鬼混?!绷号d拉著她的手,開始跳舞。“我所在的學校集體有嚴重的‘結團’傾向,我厭惡了她們建立的法則?!?/br>“小女生之間胡鬧吧……”“寢室的女生中有一套潛在的交際規則,和誰誰誰一頭,排斥誰誰誰,是隱性的派別?!彼龎|著腳,拉著梁興的手,像是小天鵝一樣跳到另一邊,“我不能違反姐妹的規定,我是她們的一員,所以欺負異類女孩兒成了家常便飯的事情,那很正常?!?/br>“不好吧?!?/br>“哥哥,你以一個局外人的目光看我們的所作所為,你覺得不好,可我在她們的集體中,是她們的一份子,我在欺負室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大家都在玩……玩而已?!眲幼骼镉蟹N顯而易見的憂傷,從白皙柔軟的少女手臂中透出。“然后呢?”梁興輕輕拉著她的手。而她的手從成年男子的掌心中滑落。“然后她走了,那時候我開始反思,我是不是做錯了??芍車娜硕疾挥X得有什么,沒有人覺得有什么——在我們偷走那丫頭的零食的時候、私下造謠說她暗戀某男生的時候、吐槽說她成績不行作業很糟的時候……在老師讓我們說出一個違反校規者的時候、在布置寢室公共任務的時候、在她來找我們而大家都拒絕的時候……我們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br>“所以……”“在室友朝她的水杯里放洗滌劑的時候,我沒有阻止?!?/br>“結果很糟糕?!?/br>“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錯了,我想請黑客先生解答,但他不回答我,他復制了一個我,然后帶我來這里玩,呵呵……”她發出悶悶的笑聲,撕開臉上凝固的血疤露出白皙的臉龐,“我發現自己撕毀了‘大家的好姐妹’這個虛偽人設,我快樂了?!?/br>“真的快樂?”“不,我很難過?!彼趩实卣f,“快樂在,我從好姐妹的圈子里走出來,變得自由??墒堑玫阶杂傻?,僅是我這個復制體,我的原型依然為了未來,為了維持微薄而虛假的友誼,不得不維持人設。她和她的壞姐妹站在一起,同悲同喜,只有我知道她內心的痛苦,活著真累啊?!?/br>“生活就是這樣吧,她們這么欺負人,會遭報應的?!?/br>“好人有好報是騙小屁孩的,哥哥?!?/br>女學生轉著圈,繞道梁興背后。這次從背后出來的人,是一個頭戴紙箱的西裝男。紙箱上面用刀子開了兩個洞,正好能看見男人的眼睛,那人的目光在暗處,顯得滄桑陰郁,像是通宵熬夜后的,還帶有血絲。而紙箱眼睛的下面,用黑色油性筆畫著一個滑稽笑臉。“和我跳舞嗎?算了,不跳舞也行?!奔埾淠姓f。“好吧,你又是怎么慘?”梁興問。“社交障礙,結果失業了?!奔埾淠行箽獾刈轿璩剡吷?。“害,這種事情還挺多,工作總會有的?!绷号d拍著這兄弟的肩膀。結果紙箱男把梁興的手推開,自顧自地頹廢著,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公司想要勤快能干、長得標致、嘴巴甜甜、最好干活不要錢的那種人,我不是?!?/br>“你也不需要是,干活拿錢就完了?!?/br>“想要在工作場合晉升也需要一種討喜的人設,我不是,但我可以為了職業崗位去盡力迎合?!?/br>“誰不是呢?”男人指著臉上滑稽的紙箱面具說:“可笑的是,我戴著這個破面具,兢兢業業干了幾年,客套話說了幾年,身體毀了幾年,就被一腳踹出去?!?/br>“下崗失業嘛……這個也挺多,拿回補償就好……”“我不知道自己那些年戴著這副討喜面具是為了什么,我很迷茫,回家之后老婆準備和我分財產離婚,感覺更迷茫?!彼眉埾漕^撞了撞墻壁,“我腦子可能有病?!?/br>“害?!?/br>“對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來說,房子車子票子妻子孩子,都太輕了,我抓不著,就連自己的身子都抓不著。醫生跟我說,我身體被折騰出病,活不久了?!?/br>“那為什么不讓自己開心開心?非要把這種壓抑精神復制過來?!?/br>“身為原生社交障礙,我,明明比別人更努力付出得更多,但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我被開除了。為什么是我,我不懂,經濟收緊工資下降我能理解,私下罵罵就完了,那些罵領導比我更狂的人比比皆是,可為什么下崗的人是我?!彼D頭看著梁興,紙箱上的笑臉很是憂傷,“哦呼,因為我沒玩好我的老好人人設,因為他們拉我去罵領導的那個討論組的時候我沒有拒絕,即使我沒有開腔罵一個字,列表名單也被小人截圖送給領導看了?!?/br>“慘,大家不都這樣嗎?為生活而生活,最終把身心健康活成了奢侈品?!绷号d不自覺地抖了下,他低頭的時候想起自己的爸。那年金融危機失業率劇增,下崗潮鋪天蓋地,在這個壓力過度的社會,失去就業機會的閑置人員意味著糧食消耗品。還好,社會最低保障能保證大家不被餓死,但隨之而來的,是基于貧窮的精神壓力?;野档臒o業游民和光華萬丈的快節奏都市人像是兩套基因發展來的,而他們的共同之處,大概是一樣過度地摧殘自己,前者用消遣的賭博和劣質煙酒,后者用過度消費和疲勞應酬。也許人有保障“生存”的資格,卻不一定找到“生活”的位置,在看清了這華而不實的人生之后,世界成了黑白默劇。紙箱男嘆息一聲,也走到梁興背后。接著,如魔術一般從背后出來的人是一個臉上貼著死亡證明的中年女人。不過死亡證明不屬于她本人,單子的主人是一個未成年的男孩子。“抱歉,朋友,我兒子死了,我沒心情跳舞?!边@位衣著華麗的太太站著和梁興聊天。“行吧,我聽著?!绷号d學著前一個失業男子一樣嘆息起來。“我兒子死了,我親手逼死了,因為我希望他能學會做個體面的人、優秀的人?!彼f,“他不知道,我給他報班,逼他成材,教他喜怒不形于色,都是為了他好?!?/br>“是個人都知道這是為了孩子好,但是……也不是真的就對孩子好?!?/br>“我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