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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一陣母親念叨,又問:“她何時生了???什么???” 堯氏答:“倒不是什么大事,約莫是那天王先生打她的板子有些太重,傷口處理得不好,便發了些熱;我叫人把她送去風荷苑的時候已經給她喂了藥,如今應當好得差不多了?!?/br> 齊嬰聽言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堯氏看了他一眼,又說:“還有你祖母這邊你打算怎么著?我瞧著她是鐵了心要讓容兒嫁給你,若聽說你留下文文的事兒,定然不會點頭?!?/br> 齊嬰想了想,沒有立刻答話,但眼中依稀劃過些別樣的神采,堯氏瞧見了,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盤算。 她正要追問兩句,卻聽齊嬰說:“母親,一入三月,清霽山的花會便要開始cao辦了,今年母親可否也同往年那樣過去幫我?” 堯氏一聽這話,才想起花會這事。 在清霽山成為齊嬰的私宅之前,那里還曾是文人墨客春日賞花的圣地,另有曲水流觴的美談。每逢三月落英繽紛的時節,清霽山便會躬逢勝餞,屆時不但世家子弟云集,還有寒門間頗負盛名的舉子赴會,同詩會上的風流名士縱情詩酒,有時天家的皇子皇女也會出席,乃是江左一樁名聲在外的盛事。 堯氏恍然,連連點頭,道:“自然要過去,你都那么忙了,一個人可怎么弄得好?” 齊嬰點了點頭,謝過了堯氏,又說:“那此事就有勞母親了——陛下召我,我先去了?!?/br> 堯氏應了一聲,等齊嬰走出兩步又把他叫住,問:“出宮以后,晚膳可回家用?” 齊嬰回過頭,心中卻想起沈西泠,他今早離開風荷苑的時候雖讓她自己吃飯不必等他,可那小姑娘的性子他還有些摸不準,保不齊人又會縮成一團在忘室門口等他回去。 他還是得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遂答母親道:“不了,我回別第看看文文?!?/br> 說完跟堯氏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出了府門。 堯氏望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徐徐嘆了一口氣,心說:還說什么不會對人家生那樣的念頭,這么小就揣在心里擱不下了,等人長大了還能清白得了? 那才是有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后來他真的管了她一輩子 (同時也被她管了一輩子 第61章 周旋(5) 齊嬰的馬車剛到宮門口,便瞧見蘇平親自帶著一干宮人在門口候著他,在他下車時始終恭順地半彎著腰。 蘇平一向對齊嬰十分客氣,如今更是客氣到了讓齊嬰覺得不大妥當的地步。他抬手扶了扶蘇平,道:“蘇總管切莫如此,我受之不起?!?/br> 蘇平卻仍執禮,回道:“小齊大人平了國難,往后定然扶搖直上,便是更大的禮也受得,老奴且先在此同大人道一聲恭喜了?!?/br> 蘇平言語間有些意味,大抵在暗示梁皇有意給他封賞。 封賞一類的事情,齊嬰實在不看重,此時雖然明了蘇平的意思,心中也無什么歡喜,只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后便同蘇平一道入了宮。 還沒進御書房的門,齊嬰便見梁皇親自出門迎他。他雖然心里沒有什么波瀾,面上卻要做出惶恐之色,剛要下拜,便被梁皇一把攙住,神色歡喜地連連道:“敬臣你可算回來了!叫朕好等!” 說著便親自將齊嬰領進了御書房,又為齊嬰賜了座。 梁皇的氣色不錯,精神也好,只是又胖了些,手上的指甲泛著青黑之色,指尖處依稀還有些潰爛的模樣。齊嬰極快地掃了一眼,隨后便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他落座后向梁皇執禮,道:“勞陛下久候,微臣惶恐?!?/br> 梁皇大笑著擺擺手,滿面紅光地道:“你帶回來的是好消息,只要是好消息,多長時間朕都愿意等!” 齊嬰仍恭敬地低著頭,說:“陛下寬仁。眼下石城雖形勢已緩,但魏軍有可能還會反撲,此事尚未落定?!?/br> 梁皇聞言笑意不減,拍了拍齊嬰的肩膀,說:“你的籌謀朕有數,不會有錯——你也不要太過謙虛了,如此可是逼著朕夸你不成?” 梁皇語出調侃,身邊的蘇平也跟著笑,御書房內一時一團和氣。 齊嬰陪著梁皇說了兩句玩笑話,又拱手道:“關于南陵守將蔣勇之事,臣應請罪——臣……” 他還沒說完就被梁皇打斷。 梁皇把手一揮,徑直道:“此事你在給朝廷的奏報中早已說得極清楚了,事急從權,當初你若不殺他,何以鎮住石城那一干頑固不化的將領?你做得對,不必請罪?!?/br> 齊嬰搖頭,鄭重道:“蔣勇雖是叛臣、罪無可恕,但畢竟是從四品武官,應當由陛下圣裁,臣殺之是僭越,陛下若不降下責罰恐難以服眾?!?/br> 說完不等梁皇阻攔,便起身下跪,垂首道:“請陛下降罪?!?/br> 他如此鄭重且執拗,倒讓梁皇一時不好接話。 梁皇連連嘆氣,說:“敬臣啊,你就是對你自己太刻薄了,此事連朕都不在意,你自己又何必執意抓著不放?” 他說完,見齊嬰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便知他是打定了主意,遂沉吟良久,后道:“此次退魏你是首功,論理朕應當重重賞你。只是朕思量了多日,也不知該再給你個什么封賞……” 的確,齊嬰本就出身世家,如今年紀輕輕又大權在握,他什么都不缺,便讓人不知道該再賞他些什么。 梁皇繼續道:“你既然如此堅持,不如就功過相抵,朕不賞你也不罰你,如何?” 他雖問了一句“如何”,可是卻不等齊嬰答復便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搶先佯怒道:“朕意已決!還由得你不服!” 這當然是玩笑話,蘇平和一干內侍都笑了,齊嬰見梁皇堅持,也不好再推辭,遂應承了下來,又謝過梁皇的恩典。 君臣二人又談了許久時局,另閑話了幾句家常,梁皇才覺疲憊。齊嬰瞧出陛下的倦怠之色,正事又已說完,于是也生了去意。 梁皇道:“樞密院交托給你,朕心中踏實——敬臣,萬莫負朕?!?/br> 齊嬰躬身垂首,說了一通漂亮的場面話,引得梁皇十分滿意,又道:“那你回去好生休息吧,朕也有些乏了——蘇平,你代朕送敬臣?!?/br> 蘇平領了命,后引齊嬰出門。 二人出去后,梁皇屏退左右,臉上笑意消退,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隨后微微揚聲,朝屏風后的里間道:“還待在里面做什么?出來吧?!?/br> 他話音一落,便聽見屏風之后有門聲響動,片刻后繞出一個男子,約莫二十五六年紀,右眼下有一顆淚痣,本是女化的相貌,但他神情冷硬,讓那淚痣都少了幾分顏色。 三殿下,蕭子桓。 他從屏風后繞出來,行至梁皇面前行禮,梁皇擺了擺手讓他起來,看似有些疲憊,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