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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腦抽了,才會向遲明堯問出那兩個問題。但他繼而又意識到,雖然一直在有意否認跟梁思喆之間的關系,可事實上,他好像又很希望被別人發現他和梁思喆的戀情。N-第十章-8當晚曹燁在公司留到很晚。月末正是忙的時候,他打算加班把剩下幾天的工作全結了,正好今年洛蒙沒有十一國慶檔要上的片子,他可以去上海多待一陣子。晚上十一多,曹燁離開公司去地下停車場時,梁思喆發來了視頻邀請。曹燁邊走邊接起來:“下夜戲了?”梁思喆似乎走到了劇組的停車場,光線晦暗,鏡頭上浮著噪點,看上去并不是很清晰。鏡頭只在梁思喆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晃了一下,像是轉過去又放低了,緊接著小猛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有個小朋友有話要對你說?!绷核紗丛阽R頭外面說。“小燁哥哥,這是給你的星星徽章?!毙∶偷氖衷谄聊簧匣蝸砘稳?,拖出了殘影,像是想把星星徽章放到畫面內,但一直找不準鏡頭的位置。片刻后畫面內出現了另一只手,握著小猛的手腕,幫他把徽章對準鏡頭。曹燁幾乎能想象到梁思喆現在的姿勢——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去握小朋友的手腕。“我回去就戴上?!辈軣钚χ∶驼f。小猛只在屏幕里出現了幾秒就跑走了,鏡頭又晃了一下,梁思喆站起來坐進了車里。曹燁聽到宋清言在畫面外小聲說“好像有狗仔在偷拍”,曹燁開玩笑接了一句:“偷拍什么?說你有私生子么?”鏡頭轉過來對著梁思喆的臉,雖然是很低的死亡角度,但意外襯得他下頜的棱角很好看。梁思喆側過臉看了一眼窗外,笑道:“你已經掌握狗仔的套路了,說不定還真是?!彼f完接過宋清言遞來的水,仰頭喝水時喉結上下滑動,這讓曹燁又想起前一晚在衛生間里,梁思喆蹙緊的眉頭,滾動的喉結,還有壓抑著情緒的一聲喟嘆。梁思喆喝完了水,又把手機拿起來,見曹燁坐在車里,他問:“要回家?”“去你家?!辈軣钫f。“去我家也是回家么?!绷核紗葱χf。曹燁真打算去一趟梁思喆家里,視頻網站上的、和都是被刪減過的版本,回北京之前他問過梁思喆,梁思喆說存放在他那里的都是完整版影片。“你真要看我那兒的版本???”梁思喆當時說,“那看之前好好做一下心理建設?!?/br>“有那么夸張?”“倒也還好,你可以試試?!?/br>半個多小時后,曹燁輕車熟路地開到了梁思喆家門口。推門進去,屋里空空蕩蕩,曹燁按開了頂燈,換鞋的時候他打量這間屋子,忍不住猜測梁思喆每部電影殺青后,回到家都是什么心情。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吧,曹燁想,對于回家這件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熱情,只是換了一個更舒服卻也更冷清的地方睡覺而已。所以相比回家,他更喜歡去茵四的小影院待著,跟那些同齡的有著很多想法的電影人聊聊,會顯得沒那么孤獨。二樓放映間還是上次來時的模樣,再次邁進這間屋子時曹燁有些感慨,若不是當時偶然發現梁思喆連著兩次在看同樣的監控畫面,說不定直到現在他還在自欺欺人。他站到展架前,看著梁思喆出演的那一排片子。出道十年,梁思喆并不算高產,加上他導的那部,梁思喆迄今為止一共演了十部片子,平均下來一年一部,難怪總有人說他運氣好,產量低卻部部都是精品。曹燁拿起的影碟盒,封面上的梁思喆側對著鏡頭,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像是在盯著某一處放空。曹燁忽然意識到為什么他第一次看見林幻時會產生一見如故的感覺了,他見過這張海報,當時林彥拿給他看時他覺得心煩,只掃了一眼,哪成想只一眼就在腦子里留了痕。幾天后去劇組,林幻也是這個角度側對著鏡頭,他當時誤以為那是“一見鐘情”,再加上林彥在旁邊一攛掇,之后半個月他便開始猛追林幻,現在想想,讓他一見鐘情的人似乎不是林幻,是梁思喆。真是……挺荒唐的。那就從這部片子開始吧。不得不承認,他對梁思喆的異裝扮相還真是挺好奇的。曹燁把影碟放到放映機里,坐到地毯上,銀幕上畫面由濃黑逐漸轉亮,樓道里昏黃的感應燈亮了,高跟鞋踩在樓梯上,步子踩得有些亂,鏡頭只拍到小腿,但能感覺出這人喝醉了。高跟鞋踩上樓梯,叮叮當當的鑰匙聲響起來,那人拉開門走進去。長發的發梢垂下來,那人躬下|身,用指腹蹭掉鞋尖上的污跡,然后脫了鞋,提起來光腳走進屋子。另一個房間傳來女人的聲音,上了年紀的,有些尖利刺耳的上海話,問他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要賺錢啊?!蹦侨藳]好氣地說。是男人的聲音。絲襪、裙子被脫下來扔到地上,然后鏡頭上移推進,轉到鏡子上,裸著上身的那人用手撐著桌沿,躬**去看鏡子里的紅唇,嘴唇開合,語氣不耐煩地答門外的話:“催什么催?我有催你早點去死嗎?”鏡頭再往上移,顯出了鏡子里雌雄莫辨的一張臉,那人用水把手帕打濕,一點一點地抹去臉上的妝,嘴里哼著的小調時不時被門外打斷,然后他會不耐煩地罵幾聲。片頭的字跳出來,扭曲的“紅男紅女”四個大字,曹燁這才稍稍回過神。李廿。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金像獎結果出來之前,幾乎所有影評人都清一色地說梁思喆會是那一年華語影壇最大的驚喜。原本沒辦法想象梁思喆異裝的模樣,但這片頭一跳出來,才發現這角色居然跟梁思喆有一種奇異的契合度。難怪當時曹修遠為什么會再次啟用梁思喆做主角,很難想象還有哪個男演員能演出這樣的李廿。片頭退去,燈紅酒綠的環境下,李廿端著酒送到歌廳的包間里。李廿很美,但這種美沒辦法淡化他身上的男性特征,任何人一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