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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心跳聲在胸中撞著,一聲比一聲更重。她竭力地克制、竭力地維持冷靜,可皇帝的話在腦海中回響不停,她的一切克制都因此變得無濟于事。 終于在某一刻,萬般支撐盡數奔踏??蘼暢龊?,寧婕妤慌亂道:“是她……是她先要害予昔!為了復寵,她連那種事都做得出,予昔還那么小……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蕭致抬起眼,淡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寧婕妤一聲聲地哭訴,指責楚氏為復寵給皇次子下毒。說到最后,才避重就輕地提及自己的報復。 蕭致不予置評,等到她哭累了,沒什么動靜了,才又問:“是誰幫的你?” “……什么?”寧婕妤一怔,抬頭看過去,連眼淚都停住。 “收買尚服局女官、串供,個中細節全都對得上?!笔捴麓蛄恐?,“憑你一個人,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臣妾……”寧婕妤面容微僵,顯是沒料到他會這樣問。俄而又緩過幾分,連連搖頭,“是臣妾一人所為?!?/br> . 懷瑾宮,顧清霜午間小睡了一覺,醒來就聽聞寧婕妤不知何故觸怒了圣顏,降了貴人。而楚氏,也晉回了貴人位,封號也添了回去。 有意思。 寧貴人那一環不難猜,該是在那甜杏一事上做過什么,讓皇帝察覺了。 晴貴人那邊卻奇怪,既然真兇被查出來,怎的又只是晉到了貴人,沒復妃位呢? 第65章 新舊更迭 這事大約誰聽了都要覺得稀奇, 顧清霜便也不必隱瞞,恰逢皇帝當晚到了思雅殿來,她就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問這是什么緣故, 皇帝果然說:“寧貴人在那香囊的事里不干凈?!?/br> 她順勢道:“那若是寧貴人所為,晴貴人便是無辜受害了?;噬显趺础?/br> 他在她身邊坐下, 攥住她的手:“她在此事上雖無辜, 但她身邊的宮人還招出了去年上元是她有意害你,才有了與賀清晏的那場鬧劇。當時你高燒不退,九死一生,朕不能不管?!?/br> 顧清霜啞然,一時不知該說點什么好。 好一個“朕不能不管”。后宮里這么多見不得人的事, 他何時管過?如今只因關乎皇嗣,他才上心徹查了起來,查出細枝末節順手一辦,竟也還能再做出一份深情。 只不過在這假深情的事上, 她確也不能怪他, 因為她自己也擅長于此。 低一低頭, 顧清霜感動得落下淚來:“臣妾一時都沒想起那事……皇上卻還記得?!?/br> 他眸色深深, 一聲喟嘆:“朕日后不會再去見她,你放心?!?/br> 顧清霜笑笑, 笑意中既有感念也有幾許凄然,是惹人動容的模樣。 他這話,她當真是信的。不是因為他對她有多深情, 而是因為晴貴人被供出那樣的罪名, 在他心中的印象便已盡毀。她還記得供狀呈來那日他失望的神情, 只其中一部分不是真的,改變不了那份失望。 宮里的嬪妃這么多, 哪個讓他失望了,換一個來寵便是,他不必為任何一個花太多心力。 自這日之后,她多注意到了一個人。 如貴人。 這個人,顧清霜一直沒有太多印象。只知她與晴貴人算是交好,但一直不算得寵,為人似乎也很低調,從不招惹什么是非,宮里與她交惡的嬪妃幾乎沒有。她就如無數無寵的嬪妃一樣,日子或許過得算不得寬裕,但總歸也沒人會想著害她。 可這日白天,顧清霜去從寧婕妤的杖下救下晴貴人時,明嬪因為害怕,說起先前害柳雁一事是如貴人支的招。 晴貴人視顧清霜為敵,立時何止了明嬪。但顧清霜聽進去的話,到底是已經聽進去了。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很耐人尋味。晴妃、明嬪、凌貴人,一個個都落了罪,如貴人卻全身而退,這不正常。 她到底是沖著柳雁去的,還是沖著晴妃去的?亦或是想一石二鳥? 為著這個,顧清霜第一次請柳家幫了忙,央柳夫人暗查如貴人的娘家是否與哪位嬪妃家中走動密切,亦或從前有過交情。 宮里,她也尋了機會與婉婕妤和嵐妃打聽了一二,婉婕妤一聽她問的這人,便皺眉:“別人也還罷了,這位實在是一年也說不上兩句話的主兒,不甚了解?!?/br> 嵐妃沉思了良久,也只說:“如貴人進宮比婉婕妤還要早,是與本宮、榮妃、晴貴人一道受封的。但她家世低些,加上從來也不得寵,亦不像和婕妤那樣生了皇子,這才一直位份也不高。你若說她與旁人的干系……”嵐妃搖一搖頭,“她確是自進宮那時便投到了晴貴人一黨。晴貴人一進宮就是妃位,又遠比榮妃得寵,后來便是有了南宮敏,她也還是宮里數一數二的嬪妃,如貴人沒道理再另尋旁人追隨?!?/br> “話是這么說不錯?!鳖櫱逅忝嘉⑽Ⅴ局?,“臣妾只是覺得這事不對。她雖是在為晴貴人謀劃,卻尋了理由將事情都推給了旁人去做。鬧到最后,同樣沒證據可查的明嬪好歹還被禁足了半年,她卻連一丁點嫌隙都沒沾上?!?/br> 明嬪當日在紫宸殿前跪得那樣慘,都沒想著把如貴人供出來,可見如貴人是得她們信任的。后來若非晴貴人淪落得太慘,明嬪怕她要了晴貴人的命,如貴人大概還藏得好好的。 幾人便這樣越聊越覺不對,卻又聊不出個所以然來,嵐妃最后也只能勸她:“你也不必萬事都這樣上心,眼下看來如貴人好歹不是沖著你去的。若實在不放心……倒不如把事情透給晴貴人,讓她們相互對付去,你省省力氣?!?/br> 顧清霜心不在焉地應下,又繼續等了等,等到了柳家的答復。 柳家辦事細,前前后后查了兩個多月,將如貴人家中祖孫幾代都翻來覆去地查明白了,但也沒查出什么端倪。 十一月末,柳夫人借著給外孫女過周歲生辰的由頭進了宮,在陶陶的生辰宴散后見了顧清霜,跟她說:“依妾身看,眼下既然查不到什么,娘娘就先不要再有別的動作了,免得打草驚蛇,惹得她背后之人丟卒保車。娘娘耐心地等上一等,靜觀其變,來日總有瞧出究竟的時候?!?/br> 顧清霜點一點頭,恭謹地道謝:“有勞夫人了?!?/br> 而后宮中一連數月的風平浪靜?;实酃粵]再去見晴貴人,顧清霜實實在在地成了寵冠六宮的那一個。一個月三十天,少說也有十五天是她伴駕。 她依舊不信他,也依舊享受與他相處的過程。有時細品起來,這樣的心境頗是讓人割裂,但反過來想,他對她大約也差不多。 再翻過年關,便又是大選之年。三年前的大選在三月時就已結束,今年禮部擇定的殿選吉日卻在四月。于是秀女們就在三月的春意中先住進了毓秀宮里,由尚儀局的女官們教習宮規。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