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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干點什么都高興。 她一時真有幾分出神,忽聞側旁撲哧一聲,猛地回身,而后帶著兩分窘迫,垂眸一福:“皇上……” 還沒福下去,他上前將她一攬,順手拈起一小撮雪花往她脖頸里噎。 “咝――”顧清霜真被凍著了,凍得仰起頭來倒吸冷氣。又慌忙地抬手抹一把,她氣惱地兇他,“皇上怎么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他淡看向窗沿上的杰作:“那又是哪個小孩子的小腳???” 顧清霜雙頰一紅,忿忿地將窗子關闔。他嗤地又笑一聲,握住她按腳印時凍得發紅的手,去幾步外的羅漢床邊坐。 落了座他就問她:“什么時候抄的?朕竟不知道?!?/br> “皇上怎么不知道?”顧清霜倚在他懷里,美眸抬起,“皇上在臣妾那里時,臣妾不是時常抄經么?” 蕭致啞然。他是時常見她抄經,卻只當她是自己抄來消遣,沒想到她會趕出這樣一部巨典來。 顧清霜又笑說:“端午時既應了太后娘娘,自是要抄出來。臣妾看這些日子入宮覲見的命婦都多,太后娘娘大抵也累,便不去攪擾了?;噬先裟娜杖ヅc太后娘娘用膳,幫臣妾捎過去可好?” “原來是拿朕當信差?”他故作冷淡地挑眉,接著,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提及的端午。 那時她是為了護南宮敏才站出來的,為此受了罰,背后被打得血跡斑斑。后來南宮敏卻害了她,她還要獨自把這經抄完,免得再惹太后不快。 蕭致悵然一嘆,將她摟得更緊了兩分:“端午的事,母后多半都不記得了,你又何必如此掛心?” “太后娘娘記不記得是太后娘娘的事,臣妾應了便是臣妾的事?!彼Z氣柔和,乖順之至,“事關神佛,臣妾豈敢隨意爽約?” 說著美目一轉,笑容又透出兩分古靈精怪的味道:“不過臣妾也動了點心眼兒,皇上看看合不合適。若不合適,就別送去給太后看了?!?/br> 蕭致不解:“什么?” 顧清霜看向袁江:“有勞大伴隨意選一卷雙數卷的經來,哪卷都行?!?/br> 袁江躬一躬身,依言照辦。不多時就取了回來。顧清霜將經卷接過,掃了眼書封,見是第二十八卷 ,確是雙數,就翻開遞到了蕭致而前。 蕭致神色微變,立時將書抽走,卷起來敲在她額上:“什么時候學得朕的字?又在想什么鬼點子?” 顧清霜擰起秀眉,抬手揉額頭:“練了許久呢!臣妾是想,皇上對太后自有孝心,然而平日政務繁忙,無暇做這些。太后娘娘體諒皇上,自不會追究這些小事,可若皇上做了,那便是意外之喜,太后娘娘一定高興?!?/br> “嘶?!彼謿庥中?,書卷再度拍在她額上,“誆騙太后的事都敢做,你是不是還想被押去宮正司挨打?” “不想,所以才先來問過皇上嘛?!彼皖^囁嚅,眉間蘊著委屈,聲音越來越輕,“臣妾好心哄太后一樂罷了,只是人笨,想不出什么好點子。思來想去只覺得萬事都不如皇上的孝心更能讓太后高興,這才……” “你還委屈?!笔捴驴扌Σ坏?,抬手捏在她臉上,信手將那卷經交給袁江,跟她說,“這事你不必管了,朕來處理?!?/br> 她又緊張起來,咬一咬唇,遲疑著說:“若會惹麻煩,不如這就拿出去燒了……” 他說不必,她也就不再強求。其實這經她雖抄了大半年,但最后留在紫宸殿還是送去頤寧宮、亦或是真拿去燒了,她都不甚在意。 她只是要添一件讓他記得的趣事,也讓他不為她習過他的字而生惱罷了。 . 永宜宮,晴妃原已睡下,身邊的大宮女忽而挑簾進來,立在床邊兩句低語,激得她睡意全無。 她原也沒盼著皇帝今晚會來她這兒,可憑什么留了顧氏?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幫如國遺孤到底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一個個都能將皇帝迷成這樣。 前頭是南宮敏,現下又是顧清霜。 一股子酸楚在晴妃心下涌動,恨得她牙癢。 來稟話的大宮女看著她的神情不敢擅自離開,立了半晌,終于聽到她說:“明日再去給穎充衣送藥。告訴她,有些事她不肯便罷了,本宮不喜強求,日后不會再攪擾她?!?/br> 不再攪擾,當然也就沒有那些衣食上的關照了。 大宮女壓音應下,這才告退離開。晴妃閉上眼睛,逼出一聲冷笑。 南宮敏與皇上青梅竹馬,又早早就避去了千福寺,讓宮里頭鞭長莫及。 顧清霜算什么東西。 與皇上的那點子情分,不堪一擊。 第41章 御女采雙 年初一的夜里, 紫宸殿里便是這樣一夜春宵千金難換。初二時難得他不必上朝,顧清霜便也在殿里躲了半日清閑。 她在日上三竿時才被他拉起來用膳,用過膳就又懶洋洋地躺了回去。蕭致原想讀一會兒書, 抬眸看見她玉體橫陳的婀娜姿態就情不自禁地將書放下了,坐到她身邊, 拎起玉佩的流蘇穗子搔過她頸間。 顧清霜一縮, 美眸睜開:“皇上討厭?!?/br> 聲音甜糯得像一口蜜糖。 蕭致凝神而笑:“春光大好,你就這樣躺著?難得朕今日無事,陪你玩雪去?” 她不領情,抱住被子一翻,背對著他:“小孩子才愛玩雪?!?/br> 就好像昨日在窗外按小腳印的不是她。 他俯過去, 湊在她頸邊,近得呼吸都能察覺:“小孩子才愛玩雪。浮生偷得半日閑,朕陪你當半日小孩?!?/br> 顧清霜美目一橫,望著他眨一眨眼:“皇上拐彎抹角的, 就非要臣妾認下這說法才行了, 是不是?” 嬌嗔之意十足, 像個小貓。 二人銜著笑相視而望半晌, 小貓到底爬了起來,帶著慵意扯了個懶腰, 踱去妝臺前梳妝。 阿詩為她梳著頭,她無所事事,嘴里就念叨起了要去哪里玩。想來想去, 覺得還是太液池邊最好, 便兀自敲定了這個地方, 又興致勃勃地轉過臉:“大公主是最愛玩雪的,不若請嵐妃娘娘帶大公主一道過來?” 蕭致坐在案邊, 以手支頤,聽言手指就按起了太陽xue:“想同你待著,不必叫旁人了?!?/br> 這樣的話如是落在旁人耳中,都是天大的恩典。她卻并不領情,皺著眉頭小聲嘟囔:“有小孩子才更有趣一些?!?/br> 這份心思她揣摩過很多次,覺著宮中大多妃嬪大概不敢做,可南宮敏十之八九做過。 南宮敏最大的勝券,無非就是與他青梅竹馬的情分??汕嗝分耨R說到底是什么?追根問底地說起來,便是兩個人足夠熟悉,相處自在了。 她自知與他的情分不到那個份兒上,自然不敢全然效仿南宮敏,但一些小性子總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