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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了一條腿,買個貓爬架做復健?!?/br>“可是客廳沒地方放了?!?/br>“你搬來我房間,把你那房間理理干凈不就行了?”沈望抱著貓,一人一貓乖順地盯著他。“不是說保持距離?”聲音很輕。顧重撐著門框,道:“中間放碗水,以防你行為不端?!?/br>第四十四章顧重給沈望報了單簧管班,每天早上跟送小孩似的送到老師家門口,再去上班。學了幾天,沈望已經能通過能一抵下唇,簧片尖微微震動,吹出優雅的音色了。顧重問他怎么學得這般快,沈望圍著圍裙,疑惑地轉過頭道:“記嘴嘴型指法,會用氣就行?!?/br>顧重道:“我還擔心你這身板,沒氣呢?!?/br>沈望橫了他眼:“好歹我也算是個歌手?!?/br>顧重鉆進狹小的廚房,并著肩膀幫沈望擇菜,偶爾偷偷看他。沈望握著刀柄對著活蹦亂跳的魚一陣敲,魚尾巴就不扇了,刮完魚鱗,橫起刀面,側切開魚肚,開膛剖腹,神情專注得像在做一臺手術。顧重從小就對魚眼睛沒轍,看了兩眼,便抿著嘴唇朝旁邊橫跨了一步。“以前跟你住,沒見你這么會燒菜?!?/br>沈望手上忙碌,道:“小時候就會了,最近撿起來學而已?!?/br>顧重手一頓,想起蕭醫生跟他說的事——他小時候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沒人把他當人看。孤僻的小孩。其實現在也是。沈望倒不覺得有什么,該殺魚就殺魚,還開了瓶新的醬油,準備調味。顧重沒由來地別扭起來,好一陣心理建設,終于從后面環住他的肩。懷里的人單薄得像一張紙片,蝴蝶骨硌得他胸口疼。顧重別扭地道:“等你上完課,我帶你去柏林?!?/br>沈望問:“為什么?”“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說好,”顧重哼了聲,“追的時候很賣力,怎么追到手了就這么敷衍?!?/br>“哪有,我只是難以適應……”沈望小聲說,“我會陪你去的?!?/br>那還差不多。顧重剛放開他,就聽見他說:“馬上你又要過生日了呢。我還沒想好要送什么給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嗎?”“哪有直接問壽星的?”“我怕你會不喜歡,就像那個袖扣?!?/br>顧重想起他去年送的袖扣,道:“我天天帶,都褪色了,這還叫不喜歡?你隨便送,送兩斤醬油也行。但你別請我去吃什么燭光晚餐了?!?/br>“為什么?”顧重皺起眉,道:“難吃死了?!?/br>像小孩一樣。沈望側頭看身邊人的睡顏,平時皺眉板臉的人睡著后就像卸下了面具,露出那張青澀的臉,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顧重高中打籃球、和人打架的模樣,一定也是這么裝兇狠。圓領睡衣下鼓起的肌rou讓他看起來很高大,但長長的睫毛又讓他可親。顧重中間沒放水,但他還是不敢太靠近他。就像水塘里的倒影,輕輕一劃,就瀲滟著暈開了。他小時候也這樣嗎?皺著眉,故意說話像個大人,偷偷地在角落里哭哥哥搶走了他的新玩具。想想穿著背帶褲的少年那副驕傲又渴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穿進他的童年,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奇珍異寶都送給他。如果他能早點認識顧重,他會把全世界都送給他慶生,讓他隨便攪弄夢境。可惜眼前的少年只是長臂一伸,把他拉進懷里,甕聲甕氣地說:“你老實點?!?/br>“我吵醒你了嗎?”顧重整張臉都皺起來了,聲音是從喉嚨尖冒出來的,不是平常冷淡的語氣,而是小孩牙牙學語時的軟,摟著他跟他訴苦:“我夢見我成了只老鼠,夢里有只大白貓,不抓我,就是死命地守在我門口,都快盯出個洞了,也沒見他下手,這誰睡得著?!?/br>沈望忍不住笑。“你有沒有同情心,這也算噩夢了?!?/br>“那只貓說不定只是想保護你才守著你?!?/br>顧重終于睜開眼,柔和朦朧的剛睡醒的眼神,但很快又犀利得像在看個傻子,說:“天天熬夜,都熬傻了。我倒覺得它在盤算怎么才能一口把我吞了??焖??!?/br>“好?!?/br>沈望縮在他胸口,看他沒有推開,又輕聲說:“我愛你?!?/br>顧重沒說話,只是手臂搭著他的背,沈望又偷偷地親了下他的嘴角,看著弧度微微上揚后,才聽到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嗯?!?/br>沈望知道要送他什么禮物了。生日當天,沈望把巧克力和燒鵝系上項圈鈴鐺,兩只寵物倒是很溫順。尤其是大白狗,把他的手心舔得滿是口水,沈望還是怕狗,但燒鵝除外,或許是因為它叫燒鵝,所以勉強不算狗。這話不是沈望說的,而是顧重說的,說的時候,顧重一本正經地系領帶,沈望也不敢笑話他,否則顧重又要紅著耳朵,粗聲粗氣地說“你干嘛笑我”。只是起了燒鵝的名,胖了不是一兩斤,沈望都快抱不動了。而巧克力卻是一副瘦弱樣兒,前幾天顧重還擔心燒鵝一巴掌把貓拍死。但其實他倆關系還行,沒事就疊在一起。但由于今天是生日,沈望把他倆寄放在了樓下的寵物店。然而等到七點,顧重沒回來,電話倒來了:“今天加班,你別等我了?!?/br>“可是……”然而顧重把電話掛了。他的生日宴會,被腰斬了。望著滿屋子的氣球、彩帶,墻上碩大的“HAPPYBIRTHDAY”,又摸了摸袖口的紋身,一切都不像他計算得那般順利,他呆坐在沙發里。但他望著桌上親手做的蛋糕,很快又打起精神,雖然加班,但零點前一定能回來的。他臥在沙發上等呀等,忍不住睡著了。夢里的少年穿著小西裝、背帶褲,輪廓深刻,神情高傲,頭發泛著層金,在太陽光底下閃閃發亮。但稚嫩的臉上一陣哀傷地坐在書桌前。面前是一本筆記本。沈望偷看了眼。【我討厭和他一天生日?!?/br>【為什么只幫他過,不幫我過?】樓下歡呼的聲音很吵,吵得孤傲的少年忍不住撲進被窩里,聳著肩膀一顫一顫的,拳頭砸進了棉花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沈望給他過過每一個生日。喜歡他的時候,愿意為他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不是從頭到尾都無情。交往第一年,沈望幫他過了從一到二十所有的生日,盡管只是哄小情人的套路,但顧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久逢甘露的人看到一片泉水。顧重在眾人的歡呼下許完生日愿望,吹滅蠟燭。沈望問他許了什么,他不肯說。但他問沈望:“你幫你以前的情人也這么過生日嗎?”當然不是。他們才不吵著要生日禮物。沈望說:“只有你?!?/br>顧重就說:“所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