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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是他?”沈望盯住美和:“你應該跟我說一聲的,我說什么都不會來?!?/br>“我跟你說過,閆懷這人——你當時沒什么反應,而且我沒有查到他有任何不利于我們的事跡?!泵篮妥ブ募绨颍骸澳愫退J識?”沈望大聲說:“查是查不出來的。你應該給我看他的照片,你幫我查,我現在離開要賠多少……”“你瘋了,又想違約了?”美和奇怪地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們有什么過節?”沈望盯著美和的眼睛,想告訴他所有,卻見到這雙眼睛里的冷靜,他最后什么都沒有說。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秘密,即使對美和也不能說,他曾經下定決心要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面對美和,他裝得很蹩腳,他東扯兩句,西拽兩句,最終在美和的逼問下,他求他別再問,他不想說謊。美和鐵青了臉:“起碼告訴我一部分,否則我不能規避這個麻煩?!?/br>沈望說,他們只是不太合拍。這愚蠢的理由顯然激怒了美和,美和一言不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等著閆懷來找他,把話說清楚,然而閆懷沒有。他等得昏昏欲睡,又喝了幾瓶酒壯志,依然沒有等到他。反而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他夢見自己跌進了泥潭里,泥把他越拽越深,直到他的眼前都糊上了一層厚厚的泥。驚醒時是午夜十二點,四周寂靜,鳥雀無聲,只有窗外細碎的光。他的腦子里像是被安置了一個氣球,氣球越漲越大,他缺氧般地蹲在了地上。這是他最大的麻煩。第十四章薛言生網癮很重,沒事就刷微博,笑得東倒西歪,顧重卻安靜地開車。薛言生像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笑得樂不可支:“現在的沙雕網友可真有意思,真是我每日的快樂源泉?!?/br>顧重看他眼,薛言生就關上手機,跟他分享:“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么嗎?”顧重蹙眉:“很多?!?/br>“靠,你要問我為什么?!?/br>顧重很順從:“為什么?”薛言生眨眨眼說:“缺點你?!鳖欀剡@才反應過來,但只是輕笑了聲,而薛言生卻樂開了懷,倒在座位上里嚷嚷說土是真的土,但他有很快反應過來剛剛顧重說他“缺點很多”,纏著顧重老實交代,顧重只好說請他吃飯。薛言生撐著臉,打量起顧重,笑吟吟地繼續說:“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只是累,我剛開完會又被你叫來當司機?!?/br>“你那天生病在家不也照樣赴他的約?”薛言生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說:“作為你的僚機,我給你個新情報,你那個非常不安生,跟有病似的,今天開會時,他蹭地一下站起來,就跟見鬼了似的走了,明明也沒人招惹他。最好笑的是他那個胖子經紀人在后面追他,震得地板跟地震了似的?!?/br>顧重聽他說完,皺了下眉:“不是我那個?!?/br>“不就是你老情人嗎?”薛言生不以為意:“但你眼光真的很差,那家伙除了臉一無是處,整天喝酒亂搞,你要是跟他復合,你還不如直接住到青青草原去,頭上閃著綠光?!?/br>顧重自動過濾了他的諷刺:“難道看上你才叫眼光好?”薛言生聽了,只是挑了挑眉:“那是肯定,我哪里比不上他?要不要我們索性……”顧重打斷他:“不了?!?/br>薛言生低笑了聲,說你真是沒眼光,又接著刷微博了。時不時地跟顧重分享幾個有趣的事,無非是娛樂圈里那點事情。顧重有所耳聞,但對粉絲之間的事情并無興趣。薛言生打了個哈欠說:“你等會休想拿一頓火鍋糊弄我,起碼也要OPERABOMANA,我想了那家的鴨肝很久了?!?/br>顧重看了看附近的荒野,皺起眉:“在這里,我去哪里給你找意大利菜館?”“那你就隨便從市中心叫個主廚來,再臨時布個景,”薛言生滿不在乎地揉了揉眼睛,“我不管,反正沒道理我夾在你們中間還沒好處吧?你要是真敢虧待我,我就告訴顧爺爺,你回家休想好過?!?/br>顧重手指輕敲方向盤:“你當我怕那老頭?”“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公務沒處理完又跑到北京來看小情人了——這么說怎么樣?”“我來北京是真有事?!?/br>“是有事,不就是來看沈望嗎?”薛言生露出嘲諷的笑:“可惜沈望今天回酒店回得早,本來你還可以擺出投資人的姿態請大伙兒吃頓晚飯?!?/br>“我沒這個打算?!?/br>“少來,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br>顧重想給他羅列一下這幾日在北京的行程,但望著薛言生那張篤定的臉,皺了皺眉,不準備浪費口舌了。但他倒是真給人打了個電話,按照薛言生的要求從北京市區調了個五星級酒店的主廚,叫到薛言生的酒店里去。薛言生咯咯地笑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但顧重卻心情頗為不順,也不知是不是被薛言生說中了心事,他點了支煙,望著窗外的夜景。這節目辦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人都沒幾個,只有昏暗的路燈和賓館的霓虹燈牌。薛言生困得瞇起眼睛,顧重推了推他的肩膀,說:“你別睡,廚師就快來了?!?/br>“我知道,我沒準備睡,”薛言生清醒了些,斜著眼睛調侃他,“你能不能體貼點?正常的‘男朋友’難道不是應該給我蓋個西裝外套怕我著涼嗎?”顧重理直氣壯地說:“我又沒穿外套?!?/br>薛言生笑罵道:“滾!”顧重把薛言生開回到市區的酒店里,薛言生剛下車,卻見顧重沒有下車的意思,便撐著他的窗,問他:“你去哪里?”顧重只說:“我叫廚師去你房間了,現在正等著你呢?!?/br>“我一個人吃?”薛言生差點被他氣笑了:“我明天就要去印尼拍節目了,你好歹杯酒送別吧?”“我開車?!币馔庵馐遣荒芎染?。顧重的臉隱在黑夜里,只露出一截雕塑般的鼻梁和猩紅的煙光。薛言生眼珠子轉了轉,頗為認真地說:“我真的不太喜歡沈望,你要是這么快跟他復合,我們朋友沒得做?!?/br>顧重側頭看他:“我沒準備跟他復合?!?/br>“OK,希望你說到做到,他是我唯一討厭的人?!?/br>“你為什么這么討厭他?”薛言生說:“因為他明明什么都有,卻總是擺出一副一無所有的可憐樣?!?/br>顧重笑了下,望著薛言生離開的背影。他認識薛言生二十幾年了,幾乎從穿開襠褲就認識。他很多次想介紹給沈望認識,但實際上沈望從未出席過他任何的朋友聚會,總是他試圖融入沈望的朋友圈,即使他知道,沈望甚至記不住跟他一起喝酒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