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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br>他繼續醉醺醺地說:“你總是這樣,我應該討厭你……比誰都討厭你?!鳖欀匾贿呎f討厭他,一邊又摟著他的脖子,像是大型犬似的在他身上亂蹭,最后在他的鎖骨上咬了個不輕不重的牙印。沈望怎么推他都推不動。顧重聲音沙啞地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說話,沈望沒聽清他說話的內容,就只聽到幾個關鍵詞。顧重說,討厭他,很后悔,但是又逼著沈望發誓,不準他跟別人好。沈望被折騰得沒頭緒,滿口答應。顧重才捧起他的臉,露出個笑容。顧重那兩只眼睛就像是全部瞇起來了似的,只露出一口白牙,沒有半點剛剛的兇狠和不講道理,沈望被他的笑容灌醉了,他以為顧重是要親他,便好整以暇地凝視著他,但顧重只是湊過來親了親他顴骨上的痣,口齒不清地說,乖寶寶。沈望當天夜里,照顧了顧重一晚上,顧重又吐又粘人,還跟他吐苦水,說老頭子看不起他媽,但他偏偏非要闖出一片天地,讓那老頭后悔,又說起他在美國其實很孤單,沒有人陪他。沈望哄了他幾句,又問:“那沈望呢?”顧重盯了他很久,說:“……是個混蛋?!?/br>沈望忍不住笑,卻一點也不生氣,顧重望了他很久,才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不準笑?!?/br>“為什么?”顧重皺起眉:“我心里煩……”沈望還想逗他,但顧重沒過多久就睡著了。沈望知道,只有喝醉酒的顧重這么粘人,又展露出脆弱的一面。果然,等顧重第二天醒了,又冷冰冰地板著臉,欲蓋彌彰地試探,昨天發生了什么?沈望道:“讓我想想……”顧重面無表情地喝了口粥,沈望含糊道:“你昨天弄得我很痛?!?/br>顧重嗆得滿臉通紅,沈望點著煙亂笑,顧重皺起眉,脾氣很差地說:“你總是這樣亂說話嗎?”沈望把毛衣拉下來,給他看鎖骨上的牙齒?。骸澳阕约嚎绰?,你非要咬的,真的很痛,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顧重咬牙切齒地不肯理他。沈望喜歡顧重笑時瞇起的眼睛,喜歡他身上干凈的皂香,喜歡他喝醉酒的糊涂樣兒,連他的口是心非和壞脾氣也喜歡。但二十四歲的沈望唯獨沒有意識到,他喜歡顧重。他欠顧重太多了。第六章下顧重低調地回了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走的是vip通道,一種媒體都落了空。沈望是從他接任的新聞圖里知道的,他穿著黑西裝,劍眉星目、寬肩窄腰,媒體戲稱他是“史上最英俊、最年輕的繼承者”,評論里面全是喊老公的,零星幾個吃瓜群眾提起沈望。印象里的顧重是T恤牛仔褲的大男孩,沈望很少見他穿得這么正式,原來他穿西裝也這般好看。沈望只敢保存了一張新聞圖,設為手機的壁紙,聊以安慰,卻不敢打擾他。他只敢在夜里,偷窺他有沒有換掉雛菊的頭像。好在沒有。他想以好點的面貌面對他。沈望最近戒了煙、酒,也開始按時去美容院,但戒煙戒酒比想象中得難,他出現了強烈的戒斷反應。他開始失眠,容易焦躁,急了就會抓自己的皮膚,他的手和腿被他抓得一道道紅痕。每次睡前,他都望著天花板,盯到眼睛發酸,但依然睡不著,他的眼皮很重,思緒卻很多。他想起從前在孤兒院里的日子,窗外的蟬叫個不停,又熱又悶,但他們房間里甚至沒有電風扇。美和會跑到他的床上,問他怎么還不睡?他會悄悄地告訴他,他發現墻上貼著的紙老虎缺了個耳朵,美和聽罷,沒好氣地把他的手腳塞進薄毯子里。讓他不許搗亂,乖乖睡覺。可他根本睡不著,但他會乖乖地說,好。然后一眼睜到天亮。紙老虎始終笑著,但笑得很疲累了。但紙老虎會跟他聊天,給他講好多好玩的事情,他聽著聽著,就不難受了。紙老虎告訴他,它是他一個人的朋友,是天庭派來的神獸,所以要跟他悄悄地交朋友。所以他也把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秘密告訴了它,其實他對床單過敏,身上起了疹子,又癢又紅。紙老虎表示了解,然后傻乎乎地笑著。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那只缺了耳朵的紙老虎,只會咧著嘴笑。春瀾圓里的花全開了,沈望過敏得厲害,便讓鐘點工阿姨把院子里的花都鏟了。但他身上還是起了不少紅點,尤其是胸口那里,癢得很,又不能撓。他沒一個月就想念酒精的味道。正巧Viki又硬拽著他去club,沈望再三說不去,但是Viki這次態度極為強硬:“你今晚必須來,否則你肯定要后悔終生?!?/br>沈望沒辦法,還是去了。他到了包廂,人沒幾個。桌上擺了幾瓶洋酒,看得沈望心里癢癢,其中一個臉熟的,熱情地招呼他:“小沈喝什么?我幫你點?!?/br>沈望說:“給我點杯果汁就成?!?/br>Viki頗為驚奇:“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沈望把大衣疊放在沙發上,只說:“我過敏了,不能喝酒?!?/br>Viki了然地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包廂里陸陸續續來了些不熟的面孔,大家也就隨便聊聊,并不叫少爺小姐,就這么干坐著。沈望暗地里追問起Viki,為什么非要他來?Viki只做了個“噓”的表情,說有驚喜。去年Viki送給他的“驚喜”是長得像顧重的少爺,說是驚嚇其實也不為過。他心里沒報期望,只準備12點前回去睡覺。等人差不多到齊了,沈望倒是有點困倦,這兩日他都失眠沒睡好,身體本就疲累。沈望便靠在Viki的肩頭,聽她和其他人說八卦,聽著聽著,沈望便闔上了眼睛。喚醒沈望的是一陣小的呼喊聲。沈望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眼前隱隱約約有雙蹭亮的尖頭皮鞋,他還沒看清是個怎么回事,Viki便攬著他的肩膀,小聲地喊了句:“surprise!想要感謝我的話,就把你家里珍藏的那瓶酒給我帶來?!?/br>沈望愣愣的,心說,那瓶酒被他打碎了。他后知后覺地猜到了“驚喜”的意思,他緊張地抬頭,果然見到了顧重。顧重似乎剛下班的模樣,西裝搭在手臂上,挽起潔白的襯衫,露出蜜色的手臂,眉眼間有絲疲憊。顧重的眼神不輕不重地落在他身上,兩人視線交匯了兩秒鐘,顧重便立刻收回了。Viki立刻起身,親昵地摟上他:“你總算來了,我們可等你很久了,遲到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