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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許個愿吧?!鳖櫭饕恢毙χ?,像夏日里最燦爛的向日葵,他穿著白襯衫,干凈又清爽,即使山風微涼,時南仍然能夠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溫暖的力量。 她心頭有什么浮出水面,又沉沉沒入潮水之中,如果此后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會不會和這個白衣少年一直走下去? 一個月后,水鎮又迎來了暴雨,這夜層層水云包裹著小鎮,蓄勢待發,暗潮洶涌的氣勢似想將小鎮沖垮。 顧明送時南回家,他手中拿了一把大油傘,兩人走在河邊的小路上。 “為什么要回去?眼看就要下很大的雨,你可以留在家里,家中有周姨打理房子,你不回來也可以繼續住的?!鳖櫭骺吹贸鰰r南并不愿意回家,但她執意回去。 “許久沒回去了,我也不能總是叨擾?!睍r南顧慮著,顧明的父親這段時間休年假,袁校長和顧明打算回去和顧父團聚,她已經打擾袁校長多日,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她家中。 “這次我和我媽去澄海市去找我爸,你也可以一起去的,為什么要拒絕?”顧明說。 “我怕耽誤學習?!睍r南借口道。 “你真的很愛學習,目前你的成績已經在年級里名列前茅,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好好放松一下,去見見大城市的風貌,到時候我帶你吃各種好吃的?!鳖櫭骱芟M軒r南去見見外面的世界,至少要比她回到那樣的家里強百倍。 “不了,我到家了,你就好好度假,不用管我?!睍r南小跑著走到家門口,朝顧明揮揮手。 顧明沒再多說,見她進去將門關上,才離開。 時南回到家后,狂風暴雨順勢來襲,直到深夜雨勢才轉小,時南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拍打在屋檐上,輾轉難眠,在顧明提起邀請時,她其實非常心動,想去見識一番外面世界的風景。 可是她害怕,害怕直面顧明一家人重聚的溫暖畫面,那會是刺痛她內心傷疤最鋒利的刀刃,她曾經在兒時無數個夢里,夢見她的母親回來,她的家庭還是那個溫馨的,升起裊裊炊煙的尋常家庭。 這看似平淡無味的日子,竟然成為她內心深處極力渴望又難以得到的奢侈。 隔壁房間又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她的繼母又與人約打麻將,這時候的父親大概會躺在自己房間里酒后酣睡。 時南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捂著臉頰,無聲落淚,她真的好想念母親,然而她的母親卻一直沒有音信,現實生活的殘酷,早已讓她心底的某塊期望逐漸坍塌。 雨后的空氣貼膚般的濕黏,時南覺得胸悶,開門欲走上閣樓透透風,不巧隔壁屋門打開,繼母正在送一位男人。 這男人是鄰村來到,大家都叫他老王,在村里也算是有錢人,經常與二三人約好來繼母家打麻將,時南見過幾次,如今老王每每見到她,色迷迷的兩只眼睛上下打量她已有女人雛形的身段,以及她清純秀美的容貌,嘖嘖兩聲,“呦,時南都長成大姑娘了,模樣真是俊俏得很?!?/br> 他說此話的時候,兩只眼睛勾搭搭的,像是想貼上時南一樣。 時南投來厭惡的目光,只覺胃里翻江倒海。 衛芹見勢推著老王下了樓,邊走邊說:“怎么,你都這歲數了,還想打我家姑娘主意不成?” “呦,這話說的,你不是還覺得我威猛如虎嗎?怎么這會兒覺得我老了?”老王蕩著笑,在衛芹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衛芹推開他,小聲道:“哎,老時還在樓上呢,別鬧?!?/br> 她摸了摸老王的肩膀,又說:“你呀,要是真看上我們姑娘,就拿出你的誠意來?!?/br> 衛芹手指張開比劃了一個五,“只要夠誠意,時南就讓你娶進門?!?/br> 老王一看有機會,笑開了花,他兩年前老婆病逝,一直未娶,他兒子去了外地長住很少回家,家里除了不缺錢,就缺一個排遣寂寞的可人。 也不是沒有人給他說親再婚,可他年過五旬,又喪偶,說親的大多都是三四十歲的離異婦女,他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無人疼愛長得越來越清美的時南。 “放心,這事要是成了,聘禮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盡管找我就是?!?/br> 有錢能使鬼推磨,衛芹嫁給個窮酒鬼已經很憋屈,倒是他這個水靈靈的大閨女,若嫁給老王,以后吃穿可都有了保障,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決定把時南嫁過去。 時南看到這一情景,頓時雙腿發軟,匆匆跑上了閣樓,將門反鎖起來,一想到要嫁給那個滿臉褶子油膩膩的老王,胃里瞬間翻江倒海,想嘔卻嘔不出來,巨大的恐懼感蔓延至每根神經,身體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時南靠著門板癱坐在地,手臂抱膝將頭埋進去,小聲地抽噎起來。 時南還沒有從悲傷和恐懼中緩過神,就聽見樓下繼母和父親正在小聲議論著什么。 她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就見繼母倚著二樓木欄,愜意地抽著煙,對父親說:“時南也不小了,等她得了身份證,也算是成年人,該給她說個親事了?!?/br> “時南剛多大,嫁什么人??!睍r鎮抱著酒,微醺。 衛芹冷笑一聲,說:“呵呵,老娘我當初嫁給你,原本圖個安生,結果你一窮二白就知道天天喝酒,眼看咱們都吃不上飯了!” 時鎮不語,繼續喝酒,衛芹怒火上竄,直接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打碎,大嚷道:“喝喝喝,你他娘的就知道喝!時南不嫁人,你就等著餓死吧!” 時鎮嗜酒如命,見酒被打碎,生氣道:“我就這么一瓶好酒了!你瘋了!” 衛芹雙手抱胸,輕哼一聲,“沒錢,你想要錢,就讓你女兒去賺,不然你一口酒都沒得喝!” 時鎮粗氣一喘,道:“你有手有腳不會去賺,打我閨女主意做什么!” 第三章 她被抓了回去 衛芹聽了,更氣,說:“我累死累活開個面湯鋪子,辛辛苦苦賺的錢你全去買酒,我圖什么?現在鋪子也賠了,眼看積蓄沒了,你是不是真想餓死?” 時鎮倚著欄桿,沉默半刻,“你是相中誰家小伙了?” 衛芹立刻眉眼舒展,“鄰村那個老王,你知道的,這一片就屬他最有錢了,只是歲數大了點,又是喪偶,可他這個年紀對時南一定很會照顧的,而且……”她用指甲劃了劃時鎮的耳朵,說:“老王答應聘禮給我們八萬,這可夠我們吃好久了?!?/br> 在山里能有這么多錢,好幾年都不用愁的。 時鎮看著地上摔碎的酒,揮揮手說:“那就由你安排吧?!?/br> 時南見他們二人回臥房里,悄悄把房門關上,她才發現自己后背滲出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原來在父親眼里,她這個女兒還不如一瓶好酒,這么快就答應嫁給老王。 她在閣樓里的雜貨堆里翻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