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他看向賀玨,目光認真而內斂,“……主、主子?!?/br>他的嘴皮干裂,身體冰冷,僵硬得猶如一具死尸,聲音像是被利器撕拉著,微弱得幾乎聽不清,賀玨要靠得很近,才勉強聽見了一聲主子。“夜哥兒?!辟R玨低著頭,看著靳久夜的嘴唇,回應著男人的話。那雙唇,好像失去了所有血色,一張一合,卻不能告知他任何話,賀玨突然心中一個念頭,他湊上去,用自己的唇幫它一一潤過,然后道:“你說?!?/br>靳久夜大腦一片空白,好半晌,映入腦海的只有一句話,主子在這個時候,還只想睡他么。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靳久夜感到唇上的溫度還在,身上也好像在慢慢回暖,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慢慢說出了想要說的話。他說:“主子,齊公子被屬下救出來了,在北河沿岸,你快派人去找?!?/br>賀玨神色一僵,心里不知是個什么滋味,難受極了。“這個時候還提齊樂之做什么?朕都知道了?!辟R玨低聲回應,隨后看著靳久夜的眼睛,又忍不住問,“你的心里只有齊樂之,沒有朕么?為了救齊樂之,你連命都敢搭上去,有沒有想過朕?”他的語氣很淡,沒有埋怨,亦沒有責怪,他只是太難過,太心疼了。他差點兒就要見不到這個男人,直到此刻,他才敢泄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坦然承認。“朕,怕死了?!?/br>靳久夜的力氣幾乎全部松散,倚靠著賀玨才能勉強站立,他腦子轉得很慢,想不出該怎么回答?;蛟S他應該哄哄主子,說別怕。又或許他應該告訴主子,他不是為了齊樂之才去救他,而是為了主子才去救的。然而這些話,他都覺得說出來不對,他應該說些別的,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就在這時,他看到旁邊兩個狼煙騎沖了過來。他一言不發,提刀就擋了上去,下意識將賀玨護在了身后。刺啦——鮮血綻開。血珠呲到了他的臉上,他隨意地抹了一把,手里的刀有些軟,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反應跟不上了。與此同時,身后的賀玨突然上前,環住了他的身體,側過身,他沒來得及看清,一柄利刃刺到了賀玨的腰上。原來是一人佯攻,一人偷襲。“主子!”靳久夜反手一刀,直接割破了那人的喉嚨。“沒事?!辟R玨扯著嘴角笑了笑,環顧四周,“最后幾只臭蟲,想要拼死一搏罷了?!?/br>京畿衛已將其余的狼煙騎全部斬殺,還有十余人在逃竄,裴戎帶了人狂追,高山鷹見賀玨受傷,連忙奔了過來,“保護陛下!”靳久夜望著賀玨的腰側,伸手去捂對方的傷口,賀玨反而握住了他的手,感到男人的指尖冰涼,他拿起來湊到唇間,嘴里哈著氣小心翼翼給人取暖。男人的體溫實在讓他害怕,好像跟一具尸體差不了哪里去,他想幫人全部暖和起來。“主子……”靳久夜感到不適應,分別了一月有余,好像不太適應賀玨的親近,他感覺心里怪怪的,又說不清哪里怪。也許是頻臨死亡的意識幻覺吧。賀玨抱著他,輕聲道:“夜哥兒,別說話,省點兒力氣?!?/br>靳久夜嗯了一聲,眼皮有些沉,他盡力睜著眼,聽見旁邊的裴戎在復命:“陛下,狼煙騎已全部擊殺?!?/br>“回玉石關?!辟R玨的眼里只有靳久夜,他將人抱起來,送到馬背上。突然發現這人瘦了,這一兩個月瘦太多了,他竟然不覺得費力氣。隨后他也上了馬,將男人擁在自己的懷里,一路往玉石關趕。天緩緩亮了。第53章[VIP]妖妃,快點好起來。還沒到玉石關,靳久夜就撐不住昏迷了過去,他的身體冰冷異常,仿佛在一點點流逝生命力。賀玨甚至不敢去觸碰他的鼻息,更怕摸不到對方的脈搏,他只能將男人摟得更緊,試圖給對方一點溫度。可這幾乎是徒勞,距離玉石關的路實在是太長了,賀玨心焦如焚,急得都快哭。他伏在靳久夜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道:“夜哥兒,你不能死,求求你,堅持住,朕求求你,靳久夜,你要陪朕一輩子的……”“影衛大人如何了?”高山鷹過來詢問,賀玨的眼里含著淚,搖了搖頭。高山鷹見此情形不敢多問,他嘴笨,不會安慰人,怕再傷了陛下的心。面對那么多狼煙騎,受了那么多傷,僅憑意志力堅持到現在,即便只能再見陛下一面,那也是非人般的存在,想來影衛大人也了無遺憾。只是這話,他也就在心里想想罷了,陛下如今的樣子,若是知道影衛大人沒了,恐怕會瘋魔。他鎮守京都,時常覲見陛下,甚至早年也見過還是殷王的六皇子,可卻從未見過陛下如此脆弱無助。一國之君總是強硬霸道的,總是無所不能,永遠不會倒下的。很多時候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都無比慶幸,現任君主比暴虐殘忍的先皇更多了一份寬容,即位幾年從未懲治過宮人,從未在朝堂上說過一句重話,他總是公正無私,光明磊落。這才是他們期待的想象中的賢明君主。然而碰上影衛大人,他又見識到了陛下的鐵骨柔情,連日奔襲這么久,他曾以為不光是影衛大人的緣故,還有玉石關的安危,還有小齊大人的下落??芍钡酱藭r此刻,他才深切感受到,陛下對影衛大人的深情,而這深情又到了何等地步。那是已經刻進了骨血里。“陛下,捉住了一個活口,似是知道一些線索?!备呱晋椀?,賀玨淡淡地掃了一眼,沒說話。他們在快速趕回玉石關,而玉石關這邊,裴行歌也將齊樂之與白芝蘭帶了回來,主帥安全歸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林季遠也昏迷著,醫官看治后說腳可能不行了,以后能不能走路還得看情況。其余幾個暗侍衛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但都比林季遠好得多,最嚴重的斷了半只手掌,血流得可怕。齊樂之對他們既感恩又心懷愧疚,他們卻不以為意,只道職責所在。“我們是玄衣司暗侍衛,每個人的性命都是豁出去的,只要頭兒一聲令下,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