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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久夜在離宮那一刻起,就知道這次是自己違抗了命令,他沒做好主子的妃嬪,懲罰是必然的,他也是甘愿的。“很好?!碧粗靡孤犜挼臉幼?,心里很是得意,“哀家不愿送你去宮正司,那是處置下人的地方,你是陛下的人,你若進了宮正司,便是傷了陛下的顏面。自個兒到外頭跪著去吧?!?/br>“是?!苯靡罐D身出去,不帶一絲猶豫。罰跪而已,在他看來根本算不上懲罰,玄衣司那些手段,太妃果真沒見過。鐘宛秀目瞪瞪地呆了許久,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他這就順從了?”太妃冷哼一聲,心情不可謂不好,“沒冊封之前,他可是要當皇后的人,可眼下不過一個小貴人,自然不敢再張狂。且讓他頂著日頭跪上幾個時辰,不許給一口水喝,哀家可聽說,傷一直沒好……”七月的天氣,外頭的石板都能攤雞蛋了,那樣一個帶著重傷的人,跪上幾個時辰豈不要虛脫?就算他是強悍無比的影衛,跪不虛脫,折磨一下也是好的。太妃心里還念著后招呢,此刻,不過是盤開胃菜罷了。“你,你們兩個去看著勤政殿,誰敢給陛下透風聲,哀家定不輕饒?!?/br>應聲的兩個宮人匆匆出去。一個時辰后,嘩啦啦的暴雨傾盆而下。太妃百無聊賴地給一盆盆栽裁剪枝丫,鐘宛秀吃了幾塊點心,又忍不住往外頭望了望,“他還跪著呢?!?/br>太妃瞥了一眼,“聽話,影衛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陛下大約就喜歡這一點?!?/br>“太妃!”剛出去的一個宮人頂著雨奔回來,“陛下去了永壽宮,又傳了宮正司李掌事,說是要闔宮懲戒掌嘴?!?/br>“為何?”太妃蹙起眉頭,“陛下從未輕易懲治宮人,為了革新先皇在位時的酷刑亂象,他可仁慈得很?!?/br>“是……聽說是因為靳貴人?!?/br>“為了那影衛?”太妃頓時拔高了聲音,鐘宛秀也捏緊了手中的絲帕,她有些擔憂。宮人繼續道:“陛下聽見永壽宮的宮人叫靳貴人娘娘,因而發了好大的怒火,要將所有叫過娘娘的宮人都掌嘴?,F如今是永壽宮,等永壽宮都處置完了,李掌事還要帶著人到各宮各處去。陛下說,一個都不放過?!?/br>他想到自己也要挨揍,臉都哭喪了起來。鐘宛秀聽得不由驚訝,啊了一聲,“陛下怎會如此?他是護著那姓靳的吧?”“豈會?”太妃不以為然,“靳久夜一個貴人,豈能配得上娘娘的稱呼?陛下這是惱了下頭人不守規矩,看來這影衛大人,并非傳說中那般讓陛下心心念念?!?/br>鐘宛秀不太贊同太妃這番話,她覺得太妃未免太樂觀了些,可若說有哪里不對勁,她又尋不到反駁的言辭,只好沉默。過了一會兒,她走到殿外屋檐下,看到淋著雨的靳久夜,忽然也覺得爽快。從小她便是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多少人圍在她身邊討好她,她也一直知道,自己以后會進宮做天子的女人,甚至會誕下皇子,擁有更加尊貴的榮耀。然而遇見賀玨的第一天,便被這男人攪和了,她心里如何不嫉恨?她撐著傘,走到靳久夜的面前,俯視靳久夜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心里的嫉恨愈發猖狂了些。這個男人都能進陛下的后宮了,憑什么她不能?若是沒有他,自己定然會被陛下一眼看中的。“我聽說你是從生死營出來的,那地方就跟養蠱似的,千百人里只留一個下來,剩下的全部都要被殺死?!辩娡鹦爿p啟朱唇,緩緩開口,“我還聽說,那里面是不給吃食的,留下來的都是吃著旁人的尸體活著。你殺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人的尸體,哪些部位最好吃???”靳久夜抬眼,雨水順著他的輪廓滑下。雨太大了,他也沒看清鐘宛秀的臉,“我認識你么?”鐘宛秀語噎,氣得俏臉通紅,“你……你不怕你滿身鮮血與腐臭,跟在陛下身邊,也弄臟了陛下?你還是離陛下遠些吧?!?/br>靳久夜沒說話。鐘宛秀的傘突然被人一把奪下,她尖叫一聲,瓢潑般的暴雨瞬間打濕了她發髻妝容。她回頭一看,看到了怒不可遏的賀玨,“住嘴!”與此同時,廊下候命的宮人匆匆奔進主殿,“太妃,陛下到壽康宮來了?!?/br>太妃騰的一下站起,兀自望著外頭的雨幕,隨后又莊重華貴地坐下,樣子看起來不驚不擾。賀玨伸手將靳久夜扶起來,再把奪下的傘塞到男人的手中,沒好氣道:“打著?!?/br>“主子怎么來了?”靳久夜幾日沒見賀玨,一時有些驚詫。賀玨冷哼一聲,“朕不來,好讓你自個兒作踐自個兒,是也不是?好生打傘,敢淋一絲雨,朕必不饒你?!?/br>“陛下,臣女……”鐘宛秀已淋成了落水狗,雨點太大,砸得她臉疼,莫說大家閨秀的樣子,連正常行禮都做不成樣子了。“你怎么還在宮里?”賀玨早就想把人趕出去了,可這人竟然還沒走。也就在剎那間,他想起是自己忘了同鐘家人說這事,一直忙著秦稹那攤子,害得靳久夜還要受這小女子的嘲諷。“來人,將此女送出宮去!”身后的宮人都是勤政殿跟過來的,得了賀玨令,立即上前。鐘宛秀慌了,在雨幕中她視線模糊,只看得到賀玨一臉的不耐與煩躁,“陛下,臣女不知犯了何罪……”“何罪?辱朕妃嬪,算不算?”賀玨眼中一片冷意,“還請代為詢問鐘大人,鐘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嗎?”鐘宛秀臉色煞白,她怎敢帶著這樣的話回去問祖父,陛下這是要她后半輩子不得好過??!她連忙跪了下來,不斷乞求:“臣女錯了,還請陛下恕罪,臣女真的知錯了,請陛下寬恕……”眼淚混合著雨水,此刻她終于懊悔不已,由著心底生出來的那一點嫉恨,造成了今天這等局面。一想到被賀玨強扭著送回家,家中那些姨娘姊妹看她的眼神,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送走!”賀玨不想再看這個女人一眼。他聽到了這女人是如何說的,她竟然敢提生死營,便連他在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