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書迷正在閱讀:問罪長安、他的采訪我承包了、龍套夫夫、在陽臺、妻禮(H)、漫漫相守(H)、海綿寶寶(H)、義父(H)、穿成反派的嬌氣小哭包、心上人來看我的墳頭草
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那個少年。 那個少年她都有多久沒有見過了,三年,還是四年?他又變高了些,頭發也留長了,微微遮住眉眼,插著口袋站在門口,挺拔又悠閑。 曾經沉默冷厲的少年長大了,輪廓變得更加分明,氣質也變得內斂,可她還是將他一眼認出。 然后,熱淚瞬間盈眶。 她從沒想過此生還能遇見他,可是在這個遙遠的西城,在她絕望到極點的時候,他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她又能如何面對? 她轉過身回到洗發間,任眼淚一顆一顆掉落。 想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逃了,她又何時才能再看到他一面? 外面已經再喊。 那些男生說:“費哥,這是我們這最好的理發店,老板娘的手藝賊好!” 他們說:“老板娘,我們費哥要剪頭,先給他來個干洗?!?/br> 老板娘就喊:“小妹——” 無處遁形。 到最后,她只能忍住淚,擦干淚,戴上口罩走了出去。 店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推著推車過去,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努力不被發現。 那時候,她無比慶幸老板娘喊她的是一聲“小妹”。 走到費明議身后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費明議已坐下,閑散的靠在椅背上,微微側著頭,跟身邊的人說話。 察覺到身后來人,他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挪過了視線。 她的頭發已經很長,扎起了馬尾。不敢被他認出,至始至終低著頭。清瘦的臉龐被口罩遮住了大半,雙眼也全藏在了長長的劉海里。 身上穿著普通而平庸的T恤和長褲,拿著圍布,當真像個尋常的洗頭小妹模樣。 邊上男生問他,“費哥你明天就走嗎?” 他淡淡了應了一聲,“嗯?!?/br> “也不多玩幾天?!?/br> 他又回了句,“有事?!?/br> 孟遙仔細聽著,打開圍布給他圍上,指尖觸碰到了他頸后的皮膚時,整個人似乎都要被灼痛。 頓了好久,才又將他的頭發噴濕,手指撫上他的發間。 那一瞬間,眼淚差點又掉下。 這是她喜歡了那么久的人。 曾經她為了多看他一眼可以等上好幾個小時,后來,再也看不到。 她看著他寬闊挺直的背,看著他修長白凈的脖頸,看著他耳間那顆之前從未發現的小痣……多么貪戀。 這一刻,她離他那么近。 她甚至可以觸碰到他的皮膚,摩挲著他的頭發,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檀木香。 她知道,這是她此生離他最近的距離。 邊上的男生很快走開,跑到沙發邊打著游戲鬧成一團。 一行四人,都是富貴人家出身,言行舉止都是她曾經滲透進骨子里的恣意無忌。 其中一人來自附近大學城,其余三個只是在這暑假邀著一道前來看望這個不幸考到這“窮鄉僻壤”的少時玩伴。 費明議亦如是。 眼淚又在眼眶打轉,不敢露出端倪,只能死死忍住。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安靜到讓人悲涼。 費明議沒有再看她一眼,邊上的人一走,只又低頭看起了手機。 他不曾在意后面的女孩為何戴上口罩,不曾在意后面的女孩至始至終不發一言,不曾在意她的心在顫栗、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孟遙的心在呼喊,可她已然失言。 她好想跟他說說話啊。 說說這些年的艱難和辛苦; 說說她這一路走來的委屈和心酸; 或者只是說一句,阿議,你還記不記得我。 她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是到最后,她什么都沒說。 心上山呼海嘯,翻騰萬語千言,都被她耗盡所有力氣、一一壓下。 她跟他近在咫尺,她已經不敢相認。 曾經多喜歡,現在多無望。 等到把頭洗完,她再無力支撐,放下毛巾把推車推到一旁,匆匆跑了出去。 她再不能多待一秒,痛苦已到了臨界。 她跑到店門外一個無人的角落,緊緊的靠在墻上。 眼淚肆虐。 到最后,她再忍不住拿出他的照片,看著,抱在胸口,痛哭出聲…… …… 之后的日子一切照舊,只是孟遙不再那么悲傷。 她似乎找到了一絲信念,骨子里又生出了一絲力氣,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那時候她已經站在懸崖邊上,只要輕輕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可他來到她的身后,輕輕的拉了她一下。 她知道他只是無意,卻救她于深淵。 西城那么遠,他偏偏來到這個城市; 西城那么大,他偏偏來到自己面前。 他穿過千山萬水而來,仿佛只是為了讓她看上一眼,告訴她,你的世界還有一絲光。 你的世界還有他。 不要放棄,不能放棄,你要好好活下去。 活著需要一個信念,他就是她的信念。 那天她哭了很久,太多壓抑和痛苦被宣泄。 那天她也沒有再回去,她沒有力氣再去面對,只那一眼,也已足夠。 她繼續開始她的生活,每天打工掙錢,忙碌不停。 八月她回康城辦理戶口遷移手續時她也改了自己的名字。 十二歲那年外婆嫌她名字太“輕”讓她改名字她沒有同意,現在,她再不能承受。 等到登記員問她要改成什么名字的時候,她卻又有些恍然。 父親已經死了,外婆也已經死了,所有親人都已經離開,她似乎再不用擔心失去。 登記員還在等著她的回復,她默了半晌后便說:“改成遙吧……遙遠的遙?!?/br> 曾經她快樂恣意過,現在,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已經離她那么遙遠了。 拿到新身份證的那天她的心有些空。 姓名欄上寫上了“孟遙”。 這個世上,從此再無孟時煙。 …… 九月的時候她終于進入校園,開始了她的大學生活。讀的是廣告學,一個很有就業前景的專業。 五湖四海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校園里有的是熱鬧,她沒有參與,只把自己埋于其中,繼續走著自己的路。 她依然很忙,白天上著課,晚上打著工,節假日忙碌不停。 她也依然沉默,獨自行走在人世間,不敢與人太過靠近。 宿舍里的朋友問她:阿遙你為什么一天到晚那么忙啊。 她沒有說話。 宿舍里的朋友問她:阿遙你爸爸mama呢? 她也沒有回答。 她從未曾告訴過別人她的事,別人也從不知道她的身上還背負著那么多的債。 似乎一切依然很艱難,可是心里有了支撐,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