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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你串蔬菜吧,別弄得滿手油?!?/br>直到說完這一句,看見了兒子眼底有些訝異的神色,溫青藍這才驚覺,原來沒有丈夫自己也可以正常地對岑路表達關心。她有些受到鼓舞了,又把盛著竹簽的籃子朝兒子跟前推了推:“小路,你幫幫mama的忙?!?/br>岑柏偷看了一眼母子其樂融融的樣子,他已經甚少看見他們單獨相處還這么和諧的畫面了,忍不住在老友面前賊賊地笑,覺得自己辦了趟好事兒。顧邀明一遍釣魚一邊笑他:“怎么?老婆兒子熱炕頭了?看把你高興得?!?/br>岑柏手里的魚竿動了,他挑了挑眉,兩手一用力,一只鱗片金亮亮的鱸魚被釣線拉到了空中,還在死死地掙動著,濺了一旁的顧邀明一身水。顧邀明嗅了嗅身上的腥味兒,有些無奈地說:“連老天都眷顧你?!?/br>“你少來吧?!贬仡┝怂谎?,從魚鉤上解下那條肥魚裝進桶里,“老顧,別天天和我較勁了,你除了沒老婆,到底哪樣比我差了?”“你這嘴,真損?!鳖櫻餮鹧b薄怒,“我兒子才多大,還在搖籃里鬧著要吃奶呢,哪能跟你家那個一表人材的比?!彼h處忙著串蔬菜的岑路努了努嘴。“你是不知道,小子越長大越鬧心?!贬匦χf,“天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和他媽不對付?!?/br>誰知道顧邀明卻很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兒子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你要知道,天才的想法總是和普通人不一樣,你也別指望他能理解普通人的想法。就算他理解,也不屑于遷就別人?!?/br>“就跟你似的是吧?!贬貙λ@話不滿意,看著水桶里撲騰的鱸魚撇了撇嘴。“是啊?!鳖櫻鲄s挺厚臉皮的承認了,“要不是這樣,鄉遙的媽也不會拋下我走了,我也不會……”他頓了頓,“從邦國逃到這兒來?!?/br>岑柏知道自己戳了人家痛處,心里有些后悔:“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別放在心上。再說了,鄉遙不是也順利送過來了,你在邦國也沒什么好牽掛的?!?/br>“是啊?!毕氲竭@兒顧邀明還是笑了笑,帶著幾分感激的神色提到了另一個人:“還是多虧了我邦國那個老朋友,要不是他在我檔案上做了點兒東西,我就是被邦國人綁到死也逃不到這兒來?!?/br>岑柏有些好奇:“他沒過來?”“沒,”顧邀明的神色悵然若失,“他是軍方人員,哪有那么容易像我似的,想移民就移民?!?/br>顧邀明說完,看著岑柏有些尷尬的神色,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兩個老男人準備聊些輕松的,好把這茬蓋過去。“說到軍方,你聽說沒有,神經學科那個脾氣挺怪的家伙,姓吳的那個,最近辭職了,聽說是往國家那邊轉?!贬氐?。“啊,我知道?!鳖櫻骰腥淮笪?,岑柏卻覺得奇怪,按照顧邀明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性子,能有個他的熟人可不容易:“你認識他?!?/br>“從前研究項目上合作過,我覺得這家伙是個有前途的?!鳖櫻髡f著,眼睛里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欣賞,“人特別聰明,也不容易被有的沒的分心。這樣的人啊,能成大事?!?/br>“我還說呢,顧教授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寬容了?!贬匦α?,“原來是一路人?!?/br>“吳教授前一陣還在跨行研究心理干預呢,”顧邀明搖了搖頭,“真沒想到這么快就轉行了,是咱們科學界的損失?!?/br>“就咱們掙那點兒毛票,”岑柏爽朗地笑笑,“也怪不了人家從政。你不是說了嗎,吳教授是聰明人?!?/br>兩個歲數加起來快九十的男人聊了半天別人的八卦,話題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轉到了工作上。岑柏雖然知道顧邀明的研究項目簽了保密協定,可還是忍不住心癢癢要問:“對了老顧,你搞的那個關于血銀能量的實驗,弄得怎么樣了?”第76章章七十六托孤一說到專業,顧邀明明顯地興奮了起來,相貌平平的男人此刻卻容光煥發,他有些神神秘秘地道:“具體我不太能透露……但是我們的爆炸試驗其實已經細分到了原子量級……”他的眼里閃著興奮的光,“或許這是個會改變世界的實驗?!?/br>岑柏愣了愣,他看著顧邀明真心的笑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有些復雜的滋味。他想,自己毋庸置疑是個好科學家,也是個好教授??伤麉s注定與好友不同,他沒有顧邀明那樣的智力,也沒有他的專注。在岑柏的心中,聲譽,家庭還有事業總是占有一席之地,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像顧邀明這樣,一心一意地全部撲進研究里,不求回報,不問得失,似乎那間小小的實驗室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他總覺得,這樣的生活是缺失的。可岑柏也不得不承認,世界正是由像顧邀明這樣一心一意的天才來推動的,像自己這樣的人,最終還是這個世界里平平無奇的一顆螺絲釘。他的神色里帶著真誠的敬佩:“老顧,恭喜你,你值得擁有這樣的成果?!?/br>老實敦厚的邦國人不好意思地sao了sao后腦勺,正巧在這時顧邀明手里的魚竿也動了,他立刻開始收釣線,臉上洋溢著笑容。“看來咱們之間,老天眷顧的還是你啊?!贬匾馕渡铋L地說,拍了拍顧邀明的肩膀。“別耍嘴皮子了吧你……”溫青藍和岑路之間已經久久無言了。懦弱的女人有些無法忍受這僵硬的氣氛,她膽怯地抬頭看了兒子一眼,只見岑路正在默不作聲地串著蔬菜,她本想著兒子是第一次做這些,總該有些不熟練,她在旁邊也好幫他一把。卻見岑路像是無師自通一般地處理著各種蔬菜,青椒扒筋去籽,切成兩半串起來;香菇則是一朵一朵地切掉根部,在傘狀的頭部劃上一個十字。岑路不常用刀,雖然切的慢,卻也沒有什么好指摘的。溫青藍在記憶里搜索著,想起來岑路小時候曾經也是進廚房里看過自己做飯的,只不過那寥寥數次,他便也就會了。溫青藍的神色黯淡下來,這孩子真是應了自己的期待,無論什么事只要看過一遍,就能和他爸爸似的做得又快又好。她幻想中的岑路考試考砸了,然后將兒子攬進懷里安慰之類的事,從來都沒發生過。她這么想著,心里的遺憾讓她有些難過。神思恍惚邊讓溫青藍再無暇注意手里的活,尖銳的竹簽不小心扎了手,女人柔軟的指尖立即冒出一個血點,血珠在幾秒間越冒越大,眼看著就要滴在生rou上。溫青藍還在發呆,岑路卻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在那滴血掉下來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手,從案板上移開:“媽!你干什么呢!”“啊,”溫青藍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