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的態度并不重要，他要是配合就自己上車跟他們去警局，他要是不配合，他們就綁了他去。

這句其實是對著監控后面的人說的。

這個男孩子的情緒變化很大。開始時的緊張不是裝的，后來的輕松也不是裝的，但是這種轉變很奇怪。

像是演出中的木偶中途被人提了線，硬生生改變了表演內容。

“跟你們走也不是不行?！狈丈统鍪謾C點了兩下，“五千，微信轉賬?！?/br>
魏淮銘：“……”

轉你大爺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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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這人是被魏淮銘敲暈了帶出去的。

孫楷辰的車他們是不想坐了，而且也坐不下五個人，魏淮銘出門就眼疾手快地打了輛車，生怕孫楷辰拉住他，迅速鉆進了車里。

司機見他們扛了個人進來，非常有經驗地問了句：“去醫院還是去酒店？”

秦硯：“去警局?！?/br>
司機愣了一下，回頭仔細瞅了瞅他們倆，又看了看旁邊暈倒的人，對比完這仨人的身材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們去自首？”

魏淮銘懶得和他廢話，認真地點了點頭。

司機咽了口吐沫，顫顫巍巍地踩了腳油門，又問了句：“犯什么事了？”

秦硯冷冰冰地回答：“殺人?！?/br>
本來以為司機會閉嘴，沒想到倒是把他的話匣子打開了：“你們別看我年紀大了，看人可是很準的。你們倆不是犯人，那個才是?！?/br>
魏淮銘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問？”

“這不是想緩解氣氛嘛?！彼緳C大叔憨厚地笑了笑，“這一片兒都是有錢人來的地方，賺錢多是真的，但敢來拉人的可不多，沒點眼力干不了?！?/br>
秦硯和魏淮銘交換了一個眼神，漫不經心地問：“怎么賺錢多反而不敢了？”

“不好伺候啊，都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架不住你碰見的鬼還個頂個的有脾氣?！鼻懊娴募t燈亮了起來，司機趁著這時間又往后排看了一眼，“就你們帶出來的這小孩，我見過好幾次，每次都跟不同的人出來……跟他衣服一樣的就見得更多了……”

秦硯“哦”了一聲，又問：“那您怎么看出來我們是警察的？”

“感覺不一樣?！甭犚姾筮叺能國Q喇叭，司機又把視線轉回去，嘆了口氣，“人身上有人氣兒，鬼身上有鬼氣兒，能看見的?！?/br>
“說起來，我很久沒見過人了?！?/br>
“看起來是位得道高人啊?！贝笫逭f得滲人，魏淮銘倒是笑了，“是不是還會算卦？”

“算是能算，得加錢，一次五百?！?/br>
還是位生意人。

魏淮銘被他勾起了興趣，問：“能轉賬不？”

司機扔了個印著二維碼的牌子給他：“算什么？”

魏淮銘手里捏著牌子，神情突然有點疲憊：“就算算我最近最發愁的一件事什么時候能解決吧?！?/br>
話音剛落司機就回了他一句：“多則一月，少則一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br>
“叔，你好歹尊重一下你的職業，別人坑蒙拐騙還看看手相問問八字呢，你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出來了??？”魏淮銘嘴上嫌棄，還是轉了一千給他，“再算算姻緣?！?/br>
一直表現得沒什么興致的秦硯抬了下眼皮，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戀愛還是婚姻？”

“都算?！?/br>
“加錢?！?/br>
魏淮銘又轉了五百塊錢。

轉賬成功的提示音剛響起來，司機就馬上做出了回答：“一帆風順?！?/br>
“沒了？”

“沒了?！?/br>
行吧。

魏淮銘懊惱地撓了撓頭，卻聽見身旁的秦硯笑了。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司機大叔的側臉。中年發福導致他的下巴和脖子都連在了一起，不說話時有種莫名的殺氣，說起話來表情又有點喜感。

剛才他說“一帆風順”的時候嘴角不可抑制地揚了起來，這個動作消失得也很快，幾秒鐘的事，很像個幻覺。

秦硯低聲說了句謝謝。

說完又加了句：“那大師能不能幫我算算具體什么時候可以結婚？”

沒等駕駛座上的人開口，魏淮銘又手腳麻利地轉了五百塊錢。

司機清了清嗓子：“多則一月，少則一周?！?/br>
魏淮銘：“……”

他就記住了這么一個模板？

秦硯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看向魏淮銘的眼神也溫柔得要命：“那就借您吉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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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了警局，魏淮銘扛著那個服務生先進去了，秦硯跟在他身后關上了車門。

臨下車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司機一眼，正好和后者的目光對上。

司機大叔無奈地笑了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秦硯目送著他離開，遠遠地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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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接上了，也順利送達了?！?/br>
“有人跟蹤來著，被我甩開了?！?/br>
“孫小少爺那邊也派人跟著了，不會有危險?！?/br>
匯報完整個過程之后，男人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不過，我們好像被那個小朋友發現了?！?/br>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都這么明顯了，他要是發現不了，那還真是我看錯他了?！?/br>
“不用管，他清楚得很?！?/br>
男人這才放下心來，話題也變得輕松了一點：“說起來，那個小朋友還拜托我算了算什么時候結婚?！?/br>
“你怎么說的？”

“多則一月，少則一周?！?/br>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

良久，響起了一聲嘆息。

“還是太慢了?！?/br>
54.阿姆沙斯潘丹（5）

“來，認個熟人?！鼻爻幇咽掷锏恼掌寂脑谧雷由?，讓“金三角”一個一個地核對。

對面的男人隨手拿起一張照片，看了兩眼就放到了右手邊，又拿起另一張，放到了左手邊。

所有嫌疑人和被害人的照片都在這一摞里面，各種奇怪角度的都有，有些還照得模糊不清，“金三角”也很配合地仔細辨認。

魏淮銘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差不多黏在一起了，才聽到桌子對面的人說了句“好了”。

“左手邊是見過的，右手邊是沒見過的?！蹦腥藨醒笱蟮匦α?，語氣熟稔地對秦硯說，“說起來這里面還有不少人好久沒見了，我還以為他們早就不干了呢?！?/br>
右邊的照片明顯比左邊的多。秦硯拿起相對較少的那一摞翻了翻——女性只有周婉和李瑾，男性只有那個自稱“秦老拐”的男人和他們剛抓回來的服務生。

秦硯把照片放回原地，狐疑地問：“這幾個確定不認識？”

“確定?！蹦腥藬偭藬偸?，“我可是百分之百的合作誠意，信不信隨你們?！?/br>
“先不說這個?！鼻爻幱种噶酥改寝叩?，“這些全都認識？”

“有些是認識，有些是見過?！蹦腥穗S手拿起最上面的那張，瞇著眼看了看，“這是那個開溫泉的娘娘腔，撿了個小孩非說是自己的，勾引男人很有一套?！?/br>
說完又拿起下一張：“這個就更眼熟了，本來是個特種兵，后來跑去給我雇主做保鏢了?！?/br>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說是保鏢，其實就是個跑腿的，每次任務交接都是他來做……我沒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