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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春獵。艾布納13歲,幫忙給黑巖國的王侯們倒酒,酒是卡加洛斯的白葡萄釀制的,銀杯美酒配華茂少年,驚鴻一瞥,國王迷得醉醺醺的,手一揮賜給了艾布納一整套上好的玻璃器皿。還詩興大發,左右史官連忙記載,在顛倒混亂的贊美語中大概只聽懂了一小句:“明眸少年,興盛萬木,乃諸王愛子?!?/br>在知道艾布納是銀弓城的王輔庫特?阿波卡瑟里公爵的長子、未來將繼承父親的公爵爵位后,更是考慮讓尚10歲的幼女與之訂婚。此時一位與之關系甚密的亞岱爾?卡羅林伯爵小聲提醒:“陛下,全銀弓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白癡?!?/br>黑巖城國王暗幸未說出口,差點就鬧了大笑話。但他還是多看了眼不遠處倒酒的男孩,低眉淺笑,絲毫沒有癡態。伯爵繼續說道:“準確點說是個草包,射箭、騎馬、擊劍樣樣不行,連的第一章節都背得磕磕巴巴,平生最好三樣事:喝酒、遛鳥、逛妓院?!?/br>麥爾維國王抿一口酒,笑了起來:“也真難為他才13歲?!?/br>“諸王在上,”伯爵跟著國王也禮貌地笑起來,“我13歲那會兒連個女人的腳背都沒聞過?!?/br>伯爵繼續說:“怕是繼承了他母親,再怎么往身上貼天鵝毛,也是個野鴨子?!?/br>麥爾維國王的眉頭稍稍皺起來,他雖為一城之主,卻也是個紳士,對于伯爵輕蔑的語氣不太滿意。伯爵瞥了眼正溫順地站在父親庫特身旁的艾布納,把聲音放得更低了:“據說這小少爺的母親是個舞女,無親無故的,天天在骯臟的臺上搔姿弄首,也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阿波卡瑟里家的人,那時候阿波卡瑟里大人還沒繼承爵位,硬是把她娶回了家?!?/br>“娶了?”國王驚訝地問,他從未聽過此等荒唐事。“可不是,諸王在上,老公爵的老臉都被丟盡了,硬是不許那舞女進家門,她就在城外住了一年,生下了艾布納少爺。老公爵接走了少爺,還是不讓舞女進門,后來舞女染了風寒很快就死了。那小少爺嘴甜,長得也伶俐,眉眼和那舞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鼻子和嘴巴像阿波卡瑟里大人,老公爵打心眼里寶貝著,臨死前還緊緊握著他的手?!?/br>國王沉默一會兒,問:“那現在的公爵夫人?”“來自羅列克家族的瑞亞?羅列克?!?/br>“羅列克不是藍泉城最富有的那個家族么?”“正是‘遍地流金,富可敵國’?!?/br>“我可從未聽過瑞亞?羅列克?!?/br>“我之前也從未聽過,羅列克勛爵的兒女眾多,這個瑞亞也不突出,不知怎么就有這等福氣嫁給了阿波卡瑟里公爵。當初我們都認為該是羅列克伯爵的長女坦妮絲,這可真是個美人坯子,吟詩作賦,刺繡彈琴,樣樣精通,而且正是待嫁的年齡。而瑞亞?羅列克恐怕才剛來月事?!?/br>……雖然已經醒了,但艾布納還不想起,今早他又夢見自己在山谷里奔跑,依舊在找那個神秘的男人,每當他快要找到時,那人的身影就如一縷煙飄散了。他繼續閉上眼睛,試圖抓住腦海里那人的殘影。那人有著過于高大的背影、墨黑長發、一襲銀黑色長披風隨風抖動,露出漆色高筒靴,走在郁郁蔥蔥的山林里,步伐穩重、林風颯然,無端生有一股威嚴之氣……他焦急地想喊住男人,但喉嚨出不了聲,他急匆匆地一伸手,男人的影子就模糊了。該死的,艾布納喪氣地睜開眼,我為什么總要去找這個陌生人?嘰嘰喳喳的鳥聚在一起,時而擦過窗外的月桂樹,鮮亮細長的葉子抖動著。一只藍山雀鉆了進來,在艾布納的頭頂上盤旋。“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起?!卑技{深吸一口氣,揉揉眼睛,眼前一只藍羽碧瞳的鳥兒正站在他的被子上,張開黃色的鳥喙,嘰喳地叫著,胸前一小撮白色的羽毛輕輕顫動。“女神你該減減肥了,壓得我脖子疼?!卑技{戳戳女神頗肥碩的肚子,惹得它不滿地啄著他淺褐色的頭發。艾布納摸著女神的羽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手往身邊一探,什么也沒有,他急忙掀起被子,印有矢車菊的絲綢床單上除了自己修長的小腿,空空如也。“大貓!”艾布納急匆匆地跳下床,把厚重的綢緞布簾掀開,清晨的微風夾雜著草木香撲面而來,淺褐色頭發泛著銀光,柔軟地向腦后拂去,露出他那雙澄澈的眸子。群鳥都已經朝他飛來,密密地圍著他。“你們看見大貓了嗎?就是我昨晚剛帶來的一只差不多這么長、這么大的黑貓,毛發亮得和黑瑪瑙似的?!卑技{展開雙臂,約有二尺長。群鳥互相啁啾,仿佛在面面相覷。“真的有這么大!是貓沒錯!”艾布納急于反駁群鳥的否定,扒著窗口,使勁向下探身子,尋找任何新鮮的殘枝斷葉,但沒找到什么線索。于是他決定爬下去看看。他望向窗旁的月桂樹,這個季節樹還未開花,茂盛的葉子層層疊疊。高高的樹干高達上一層的房間,那是他的父親——庫特?阿波卡瑟里公爵的房間,若是動靜太大,會引起父親的疑心,但是父親作為忙于公事的王輔,早該起床了。總之,這是個合適的攀援物。他輕快地爬上窗臺,左手左腳死死攀著粗糙的石墻,右手使勁向粗粗的樹枝伸去,手抓上的那一刻,左腳用勁一蹬,兩腿就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度,像只鳥兒穩穩地落到樹上,月桂樹只抖動了幾下就安靜下來了。他抱著樹干謹慎地往下探腿,再穩穩地踩在低一層的枝干上。清輝的曙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他的細亞麻睡衣上投下光影。突然“喵”的一聲從他的頭頂上傳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一只肥碩的橘貓頂著張大臉沖著自己發火,渾身炸毛,大概是侵擾了它的地盤。他驀地腳下一滑,就從樹干上掉了下來,好在樹不算高,有幾層枝干作為緩沖,還順帶撂下了一個鳥窩。此時,他平趴在樹下的草坪,除了感覺小腿火辣辣的,大概是被樹枝劃破了,其余沒什么大問題,那個鳥窩砸到他的后背上,鳥蛋全滾出來了。群鳥都急著飛下來,在他的四周嘰嘰喳喳。“我沒事,沒事?!卑技{坐了起來,一手抹掉了臉上的草漿,那只叫女神的山雀對著他的頭啄了起來。艾布納連忙把鳥蛋撿進鳥巢,把女神放進去,“抱歉,我給你再做個新鳥窩?!?/br>女神坐在鳥蛋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滿意了。“鬼魂?荒唐!我不允許銀弓城有這等事,必須盡快處理好?!币粋€嚴肅略帶火氣的聲音從身后的石墻邊傳來,應該是銀弓城的國王羅塔?馬爾杰里,他聽御醫的話,早上總會在多倫宮里轉上一圈,好像這樣就能抵掉他每天早上吃掉的雙份鹿rou。艾布納抱起鳥窩急忙躲到月桂樹下,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