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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風,平日里聽聞你平生最恨魔物,怎么如今卻和你師父一樣,包庇起陸歸雪來了!看你們都被他欺瞞,老朽實在痛心不已?!毙A長老的聲音感情豐沛,仿佛真的在痛心疾首,“如今你師父不在,我身為長輩自當暫代掌門之職。若你還要如此執迷不悟,那老朽就只好將你二人一同收押了!”謝折風的眼神動了動,手中黑色長劍仿佛有靈性一般,劍身微微顫動。他就像是一把劍,鋒利,純粹,不曾懼戰。“師兄?!标憵w雪的聲音低低地從身后傳來。謝折風感覺自己衣角被拽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見陸歸雪往前走了半步,正好能抬手往他衣袖里塞進個什么東西。一塊令牌被放進了謝折風手里。是大師姐蘇挽煙離開瓊山之前,特意交給陸歸雪的掌門信物金翅令。原本陸歸雪就想好,等著謝折風出關后把金翅令轉交給他,只是當時陸歸雪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情形下轉交。其實陸歸雪自己的腦子里也有點亂。原本不相干的幾件事情,接二連三地撞到了一起,讓他落到了一個很被動的境地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玄圓長老和衛臨宸那邊肯定是提前計劃了什么。至于封淵君,則是這件事里的意外,一個變數最大、難以控制的意外。把封淵君的事情暫時摘出去,陸歸雪終于理清楚,自己“入魔”這件事不過是玄圓長老借來的刀,而他最終目的則是趁機奪權。所以玄圓長老才故意擺出資歷,說要暫代掌門之職。但以他處處算計,時時偽裝的本性,大概想不到蘇挽煙竟敢把金翅令留給陸歸雪這樣一個修為盡失的人。“放心?!敝x折風從袖中接過金翅令,用極輕的聲音對陸歸雪說,“我明白,盡量不動手?!?/br>以謝折風平日里的威望和名聲,他拿著掌門信物,是能穩住場面的。謝折風提著劍往前走了兩步。距離他最近的一些戒律堂弟子,都下意識退了半步,似乎還對先前從天而降的劍氣心有余悸。謝折風想了想,手腕輕輕一抖,將黑色長劍收回身后的劍鞘之中。然后他取出了袖中的金翅令,向著面前眾人開口道:“師父下山云游之前,曾將掌門信物交由我保管。并且說過,若瓊山中有要事發生,我可暫代掌門之職,處理一切事宜。諸位對此可有疑問?”陸歸雪看謝折風編起謊來也一臉淡定,也就徹底放心了。戒律堂的堂主聽聞此言,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謝折風身前,驗看過他手中的金翅令后,微微頷首:“確實是掌門信物無誤,謝峰主暫代掌門之位,也合情合理。只是陸歸雪一事,并非小事,謝峰主準備如何處置?”“如我先前所言,暫留他在劍歌峰,我親自看管。等掌門師尊回來,自然會查明此事緣由,給諸位一個交代?!敝x折風道。另一位副堂主也站出來,問道:“如此也并非不可,但萬一謝峰主顧念同門舊情,看管不嚴,讓陸歸雪逃掉了,又該怎么辦?”謝折風回答得斬釘截鐵:“他不會逃,若是諸位不信,我可以在此立誓,如果人看丟了,我定會親自把他帶回來?!?/br>副堂主思忖片刻,又轉頭與堂主對視一眼,兩人都微微點了點頭。戒律堂堂主說:“既然代掌門愿意擔保,那我們戒律堂也并非不通情理。便將陸歸雪暫時看押在劍歌峰,等到掌門回來,再行定奪?!?/br>周圍的戒律堂眾人見堂主都發話,神情也不那么緊張了。“堂主,你怎么也如此……如此……”玄圓長老臉上的慈祥表情終于繃不住了,想了半天,卻也沒找出個合適的詞語來。謝折風居然就這樣把事情暫時壓下來了?該死的掌門信物,該死的……掌門之位,玄圓感覺自己眼前仿佛橫亙著一座山脈,而他永遠都越不過去。而在他身后,又不斷的有后輩追上來,越過去。讓他怎么能不恨?玄圓長老手腕上的串珠,終于在他手中碎成齏粉。他沉著一張臉,看向謝折風的身后,說:“既然你不讓抓人,那我作為太上長老,問陸歸雪要一個說法總可以吧?”玄圓心道,雖然他確實是囑咐了衛臨宸,讓他拿魔霧去構陷陸歸雪。后來雖然因為封淵君的出現,事情有了些變動。但他就不信,以陸歸雪跟封淵君的那些親密行徑,難道還能是碰巧撞上了不成?“嗯,太上長老說的也沒錯。雖然審訊暫且押后,但我們先問問情況,謝峰主不介意吧?”戒律堂堂主點了點頭,附和道。謝折風側身看向陸歸雪,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陸歸雪想了想,現在情況暫時平穩,不像一開始那樣劍拔弩張。他說起話來,也不至于被擔心被太上長老控制干擾,確實可以先試著解釋一下。這事兒該從哪里說起呢?陸歸雪思索片刻,取出了那枚已經碎掉,后來又被拼了回去的護身符。朝著在場的眾人,開口道:“這枚護身符,是件名為‘雙心符’的法器,共有兩枚。先前,我曾將其中一枚送給了……”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股鋪天蓋地威壓襲來,剎那間如同決堤的洪流,壓得在場每個人的呼吸都一滯。劍歌峰上空,原本夾雜著風雪的夜幕,如今濃黑一片。一個紫衣黑袍的修長身影,自那黑暗之中踏出一步,封淵君停在半空中,俯視著劍歌峰上的眾人,灰紫色的眼眸微微泛著點兒紅,讓那張俊朗邪氣的臉,又添上幾分帶著血腥氣的欲望。渡劫后期強者的威壓,以及足以在瓊山上空肆虐的狂亂魔氣,提醒著所有人一件事情。這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低一個境界的分神體,而是本尊。最后,封淵君用一種夾雜著欲念和殺意的奇異眼神,看向陸歸雪……和他手中的護身符。他忽然輕輕地笑了,卻讓人膽戰心驚,他說:“那另外一枚護身符,自然是送給我了。你說是吧,雪貓兒?”封淵君似乎還嫌這句話不夠有說服力,他攤開手掌,指間掛著的是一枚護身符。與陸歸雪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甚至還在同樣的裂痕處,留著一道深刻的黑色魔氣。陸歸雪:“……”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在胸口養了一只土撥鼠。啊啊啊——!當初他為什么要寫出封淵君這么個神經???如果系統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回到上上輩子穿書之前,他絕對不會把封淵君這個角色生出來!作者有話要說:【封淵君,搗亂一時爽,沒解藥火葬場?!?/br>—感謝灌溉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