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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轉移到筆下,卻突然瞳孔驟縮,半晌,青筋暴起,生生折斷了手中的木制毛筆——只見他筆下的宣紙,整面整面,布滿了“冤”字,字字墨色浸染,幾乎刺破紙面。--簡行把折斷的毛筆小心放在硯臺上,看了下自己的手,剛剛有點用力過猛,木頭斷面的棱刺扎進了手里,流了一點血,不過并不是很嚴重。簡行沒有聲張,手背朝外,默默把手藏進寬大的袍子里,轉身正欲去看回放,卻看見片場外圍,黎祜的庭院長廊上,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立在不遠處,正一臉諱莫如深地看著他。是向野。簡行移開和向野對視的目光,從黎祜的書房窗戶處探出頭去,讓副導演把鏡頭轉過來給他看,發現有個地方不是很流暢,和導演商量了一下,沒有允許重拍,便就此作罷,去休息了。簡行剛坐上自己躺椅,向野就已經默不作聲地跟上來了,站在簡行右后側和簡行一起默默看了會導演組調度,問:“手不疼嗎?”夏然還沒明白什么意思,只聽簡行說:“演員就是吃這碗飯的,有什么疼不疼的?!?/br>向野好像是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頓了一會,又問:“拍戲,經常會受傷嗎?”簡行奇怪地向后瞥了他一眼:“你到底來干什么的?”“探班?!?/br>簡行輕輕笑了一聲,莫名有些嘲諷的意味:“不是說向先生最討厭蹚娛樂圈的渾水嗎?怎么會想來探班呢?”向野不出聲了。劇組看似有條不紊地運作著,可每個人,在按部就班做自己工作的同時,都削尖了耳朵調動除了眼睛的一切感官在注意著向野這邊,凡是在娛樂圈工作的人,沒有一個不對八卦嗅覺敏銳,沒有一個能做到對八卦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向野看了眼簡行寬大的袖袍,沉聲道:“跟我出來?!?/br>簡行置若罔聞,悠閑地抬起胳膊枕于腦后,往后仰倒在躺椅上,雙腿交疊支撐在地,躺著身子仰面看著向野,視野傾倒,嘴唇一張一合,無聲道:“不?!?/br>向野似乎有點愣住了,就著這個奇怪的視角目不轉睛地盯著簡行的臉。躺椅上的人一身精致古裝,發冠緊束,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劍眉星目,鼻梁是高挺的山巒,嘴唇不點而朱,此刻正露出一點慵懶戲謔的神態,看向野的眼神也很專注。向野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熱,口干舌燥的,什么東西在胸腔噴薄欲出。簡行從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向野喉頭輕顫,很明顯地滑動了一下,暗叫不好,猛地翻身坐正了身體,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攥住了手腕。向野將簡行一把從躺椅上拉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流血了,跟我出來?!?/br>第16章攤牌簡行最終還是沒有擰過向野,反正下一場戲不是他的,繼續在這里和向野糾纏讓人看笑話也不是辦法,只好帶著向野回到片場搭的一個還算私密的小棚子里。雖說私密,向野也不敢大意,打了個電話叫賀名義進來守在門口,才放心地讓簡行坐下,從醫藥箱翻出棉簽和醫用酒精想要給簡行的傷口消毒。傷口不深,但是流的血不算少。向野一翻開簡行的手掌,看見那刺目的鮮血,愣了愣,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又恢復過來。簡行沒有攔著向野給他消毒擦拭,只是看著向野如同對待什么稀世珍寶一般地對待自己的手,一時間覺得有些嘲諷,忍不住開口道:“向先生這么寶貴公司藝人的手?”向野沒理會簡行的陰陽怪氣,只是一邊認真地清理傷口一邊糾正簡行對他的稱呼:“叫我向野?!?/br>簡行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眼睛在空中亂瞟,突然間笑了笑:“向野,你是不是想包養我???”向野身形一僵,片刻,拿起紗布仔細地給簡行的手包扎,沒有抬頭,低聲斥道:“別瞎說?!?/br>簡行睨了向野一眼:“怎么?你都一路上不避嫌地把我帶進這里來了,還怕別人不說點什么?”“簡行,”向野將紗布打好了結,半蹲在簡行身前,抬起頭很嚴肅地看著簡行的眼睛:“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憶,都別拿自己開玩笑?!?/br>簡行看了向野一會,驀地笑了:“那你覺得,你這么眼巴巴地湊到我身邊來,是想干什么?!?/br>向野默然,單手撐膝站了起來,一語不發地注視著簡行,明明是居高臨下的角度,卻生生讓簡行看出了懇求的意味。半晌,向野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摸一摸簡行的臉,最終還是在簡行不躲不避的目光下停了下來,只是用溫熱的指尖輕輕點了點簡行的額頭,溫和道:“我只是想親近親近你,”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沉痛,“想你別再躲著我?!?/br>簡行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因為你很奇怪。無緣無故找去我家,說一些奇怪的話,第二天又是公司董事長,莫名其妙跟我吃飯,要了我的電話號碼,還追到劇組來。向野,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只能認定你是在sao擾我?!?/br>向野目光沉沉:“我說,你就會信嗎?”簡行聳了聳肩,道:“你說說看唄?!?/br>“那你先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向野死死盯住簡行的眼睛,“你的胸口,有沒有一道疤?”簡行瞬間緊皺了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向野,不過片刻,好像又想通了什么,低下頭,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資本的力量真是偉大,你們連這個都查得出來?”向野沒有說話,因為他根本沒有查出來任何有關現在、眼前這個人的半點資料。簡行點點頭:“是有一道疤?!?/br>向野好像并沒有多意外:“怎么來的,你知道嗎?”“你只說讓我回答一個問題,這個我沒有義務再回答吧?”“好,”向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今晚你下班后,我來找你?!?/br>簡行沒有異議,起身就走,出門的時候,順便把那纏的很細致的紗布解了下來,扔進了棚外的垃圾桶里。--晚間,簡行正在酒店房間洗漱換裝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鈴響。李果跑去開門,簡行探頭看了看,果然是向野。簡行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向野說:“麻煩你等等,我很快就好?!?/br>但是向野卻很不客氣地一腳邁了進來,看見簡行一身睡衣,又看了看給他開門的李果和在梳妝臺前卸妝的夏然,很不贊同地皺了皺眉。“不用了,”向野開口道,“就在你房間談吧?!?/br>簡行看了向野一會兒,確定他是認真的,就把夏然和李果趕了出去,給了封口費去吃宵夜。向野看著簡行送那兩人出門,在他背后冷不丁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