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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嘖...你那朋友圈,有點晦澀??!我沒啥文化,沒看懂。啥意思???明月是指啥?指人嗎?”周鏡鐘開的慢跑模式,他已經獨自跑了近半個鐘頭了,半點沒喘氣沒出汗,神色寧靜,面容特別平淡。他答:“嗯,指人?!?/br>“指什么人啊,兄弟還是女人?額,我聽老王說...”“甭猜了?!敝茜R鐘突然打斷,“指我前任陳茵茵?!?/br>周鏡鐘掛了電話后多少就猜到了喻熹的意圖,沒想到對方問得這么直接,那他也干脆也直來直往了。健身房里多少有點嘈雜,喻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說了啥?”“也甭裝了,你聽清了?!敝茜R鐘目視前方淡淡說。“臥槽!”喻熹震驚,他猛然側過頭看周鏡鐘,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喻熹伸手摁了停止,跑帶邊緩漸停,他穩穩站定,扭身直勾勾的盯著周鏡鐘。“你整啥玩意兒,接著跑啊兄dei,照你說的,你知道兒你今天攝入了多少糖嗎...”周鏡鐘直視前方,面不改色,寡淡的友情提示著。“跑你大爺的,臥槽,你先別跑了——”喻熹用力把周鏡鐘直接拽下跑步機,然后才幫他摁了暫停,“你的意思是你跟你家茵茵分手了?咋都成前任了?”周鏡鐘拿過毛巾,搭在頸部,他對喻熹粗魯無禮的行為沒有任何表示。“她不是我家的,打今兒起得注意用詞了?!?/br>喻熹聽了他這話,擰起劍眉,眼窩深刻,面相嚴肅得不行。他把周鏡鐘拉到瑜伽房,小jiejie們晚間的瑜伽課還沒開始上,室內空無一人。“說說吧,到底咋回事兒?!庇黛渲苯油厣弦蛔?,他獨自念叨,“怎么會...不可能吧......”周鏡鐘靠在欄桿邊,“啥咋回事兒?就是分手了唄,多敞亮的事兒啊,又不是啥國家機密?!?/br>“原因呢?”喻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不敢相信。畢竟這倆前天晚上好像還在你儂我儂的視頻呢。“人家瞧不上我了唄,明月照溝渠嘛,還能有啥原因?!?/br>周鏡鐘說得春和景明,臉上還是滿不在意的模樣,說得好像這么多年跟陳茵茵在一起談戀愛,并且互見家長就差領證的人并不是他。喻熹打量著他的神態,企圖捕捉他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他聽著周鏡鐘的語氣,眼珠子都快驚掉了。周鏡鐘在中學時代就屬于學校里校霸混混的那一類人,他生性重情重義,同時也易怒易沖動,負面情緒是他們幾個里最不可控的。一個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糾結于不知是救母親還是救女友的情種,如今失戀了竟然半點都沒失控。他神色尋常,口吻清淺,還平平靜靜的說,就是分手了唄。而且,他事后沒有選擇借酒消愁,也沒有連抽幾包煙緩解失戀的痛苦,簡直像徹頭徹尾的變了一個人。這反觀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現在是他喻熹失戀了。臥槽。喻熹沉默半晌,開始揣摩周鏡鐘失戀的原因。他擼擼劉海站起來轉身,注意到身后有一個熒光綠的瑜伽球。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把胖胖的球抓起來拋到周鏡鐘面前,然后站到他面前,隔著球,一臉疑惑的盯著他,也不出聲了。喻熹在猜,他在瘋狂的暗示周鏡鐘。良久,周鏡鐘認命似的闔上眼對著喻熹輕輕點了點頭。“呵......”又過了許久,喻熹開大腳,一腳把球踢飛。他終于忍不住罵道,“蠻好,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嘛!”對方聽了婊子這倆字,沒有任何反應。周鏡鐘這是承認了自己帶了頂原諒色的帽子。周鏡鐘再怎么差勁,也是他認準了的哥們兒。艸,他兄弟竟然被綠了。喻熹拉過周鏡鐘就往健身房外沖。他娘的,想來也是可笑,他第一次見到陳茵茵也是在這家健身房里,那時他還殷切的喊了她一聲嫂子,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喊了這么長時間。什么貨色。難怪他第一次見陳茵茵那張臉時,就覺得哪兒不對勁。說得好聽點叫五官精致,說得不好聽就叫網紅臉。一張婊氣沖天,寫滿野心且不自愛的網紅臉。喻熹憤慨,他為周鏡鐘感到不值。他又無比佩服周鏡鐘,佩服他竟然這么能忍。“老周,這樣,額...我們,我倆現在啊,去找個澡堂子。你之前不是老囔囔著想上澡堂子好好泡個澡嗎,咱再去買兩塊肥皂,邊泡邊搓,咋樣,???”喻熹也不自覺的帶了點東北腔。他倆站在人行道旁,周鏡鐘甩開喻熹的手,“喻熹,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這南方哪有澡堂子?還有,這大夏天的,上哪兒泡澡去?”“老周——”喻熹頓住,他大吼著,把尾音拉得長長的,“你聽我說,你別這樣——”他覺得周鏡鐘此時需要找到某些發泄情緒的突破口,不然可得把自己憋壞。“今兒你想干嘛我都陪著你!上哪泡澡,當然是洗浴中心啊,澡堂子早就更新換代了,咱現在去搓個澡,再蒸一蒸,走走走!”聽畢,周鏡鐘面上露出了一個古怪又動容的表情。喻熹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快揉成一坨了,亂糟糟的,他繼續說:“我給紀良打個電話,咱一起去?!?/br>“可別?!敝茜R鐘突然一下摁住喻熹拿手機翻通訊錄的手,他眸光凜冽,“呵,這哥們兒不僅僅知道兒,他還是老早就知道兒了?!?/br>周鏡鐘終于表露出了一點動怒的跡象。他在怪薛紀良做事不厚道。喻熹聽完一滯,如果分手這事坐實了的話,那他倆在寢室對峙的那一出...這事薛紀良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眼看著自己兄弟頭上頂著一片大草原,卻悶頭一句話都不說?周鏡鐘緊閉上眼,皺著一對濃眉,似是在回憶著。喻熹左右為難,一時也沉默了。“至于那條溝渠嘛,薛紀良是認得的。而且,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倆才會認識的?!?/br>周鏡鐘說這話時,語氣慢慢衰弱,他周身已經泛起了虛浮無力的感覺。那要這么說...薛紀良可能還是居間做媒的人咯。......該說清楚的還是得盡早說清楚,互相猜忌在日后只會滋生更多的矛盾。喻熹沒猶豫,聯系薛紀良約他一起去泡澡,那頭沉默片刻,低聲應了。這就能看出,對方打心底也是想盡早解決矛盾的。喻熹和周鏡鐘都不再出聲,折回健身房換好衣服,等薛紀良。等薛紀良到了,喻熹看他垂首盯著足尖一副心事重重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