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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他那個日常喜愛穿著一身粗麻外衫對外一副鄉野閑人一般的父親,為什么會那么嗜權。直到后來他本科快畢業時,席衛城因為涉嫌幾起經濟類的犯罪,鬧得整個宗族內人心不穩,席澍清那時很感激自己學了法,他要盡孝盡忠,當然得站在自己家族的一邊。當時公檢那邊掌握得最足的是關于串通投標罪的證據,且涉案數額上億,席澍清整日誠惶誠恐,替他父親擔憂,哪知席衛城還是跟什么都發生似的,該喝茶喝茶,該干嘛干嘛,賞花作畫釣魚陪愛妻一樣都不落。席衛城識人用人很有一套,板蕩識臣誠,他極有耐心,事起發酵,他反倒按捺不動。其實他一直在借機暗中觀察,稍有異心的,不管有多親,他不動聲色的就能把人慢慢地踢出席家的勢力圈子,且永不再任用。同年,席澍清選了攻讀刑法學碩士學位,他當時的出發點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利用自己所學幫上席衛城,而席衛城卻直接繞開他找了個當時的刑辯第一人,一個從最高檢半路下海,具有法檢背景的刑辯第一人。席衛城不是不把席澍清當自己人,他是覺得用不上他。他不希望火候欠缺的年輕人做無用功。席衛城關于串通投標罪的那個案子本來是個十拿九穩能定下來的鐵案,結果就是因為請了個曾經的手握重權而今余威尚在的人當軍師,檢方最后做了不起訴的決定。席澍清拿著公開的不起訴決定書,頹然失色,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該進去該接受制裁或者怎么樣,而是因為他仔細分析,深深思索原由,才突然意識到,他們可能進行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他父親曾說得半點不錯,錢和權都是好東西。或許席衛城這輩子永遠都不需要他席澍清的幫助。之后,席澍清主動拜在那個刑辯第一人的門下,在國內讀研三年的課余時間,他除了學日語,剩下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跟著他的師傅幫席衛城處理那些可能會被人拿捏的小尾巴及爛攤子。他后來為什么又申請去日本讀刑法學碩士,因為那幾年他幾乎沒有學到一點有價值的理論知識,他發現,在特殊的環境和國情下,挾勢弄權、魚龍漫衍,那些課本知識真不如有權有勢來得有用。他周身的戾氣明顯在不斷加重,他原先愛穿淺色暖色系的衣物,結果那些年,無論什么色都被他穿得帶上了血腥的肅殺之意。想當年,他也是個熱血沸騰,高呼絕不改初心的法學新人,哪想最后他也沒能從詭譎泥淖里不染一塵的出來。再之后,席衛城偶然聽到了一些于他不利的風聲,他預判精準,反應神速,不愿承擔未來意外的風險,于是便果決地向海外轉移財產,開始滿世界的尋求投資機遇,并攜席家的主心骨去辦理了退籍移民的相關手續。而跟他有著最親近血緣關系的席澍清卻選擇了保留原籍不動。席衛城在國內的那一大攤子事兒徹底處理好了后,席澍清也再無后顧之憂,安心的填補遺憾,去了日本專心研究刑法理論。論魄力、論膽識、論玩弄權術、論高瞻遠矚的判斷力,過去席澍清時常覺得自己愚笨不堪,他竟一點都沒能領悟到席衛城處事的精髓。外頭的人畏他懼他又總是想方設法的接近他,他作為他的親兒子,敬他愛他,卻總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靠近了容易被灼傷,離遠了是漠不關心是不孝,只有他自己明白,跟他父親唯一的相處之道,就是他們作為獨立的個體,各自成為自己,遙遙相望即可。所以,他才會跟喻熹說,一山更比一山更,成為自己,成長的原動力應該源于自己,而非僅僅是源于身旁一座高山帶給自己帶來的緊迫感。喻熹那天問他累不累,多年以前,他當然累。后來他清醒的獨善其身,多年來主動遠離那個財富和權力的誘人漩渦,才驚覺竟輕松了,自由了。可他現在為了護好那個像白紙一樣的男孩,要開始去積極接觸席家,去他父親跟前賣乖,去開口聊清他們兩個人的事。不讓席家那頭的任何一個人找喻熹的麻煩,也是他對白瑾的承諾之一。我,一個極度不自信的一百零八線底層寫手,挨條看了大家在上章給我的留言,感覺自己變得自信了一點點。72、狗茍蠅營。本章萬字,內容過長,主要是想一次性把周鏡鐘的那些事全部拉通了,不感興趣可跳閱。勾限是因為有些涉政的內容,不過我也沒敢多寫。玩得盡興,喻熹心情挺好,他傍晚時跟秦晙道了別,吹著口哨去等地鐵回學校。在地鐵上當低頭一族,他刷到了周鏡鐘在一個小時之前發的一條朋友圈,就一句詩。——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喻熹盯著這句話,默念了好幾遍。這么含蓄,這不是周鏡鐘的一貫風格。他還注意到周鏡鐘的頭像換了。周鏡鐘之前用的頭像是一張他跟陳茵茵的合照,算是情侶頭像吧,現在換成了一張風景照。一張高清的殘月圖。喻熹不禁又把后半句“奈何明月照溝渠”默讀了幾遍。他這才仔細的琢磨起周鏡鐘和薛紀良之間的齟齬,回想王銘說的,周鏡鐘似乎是不滿薛紀良早就知道了某些事兒卻沒告訴他。但...是什么事,是關于陳茵茵的嗎?難不成......喻熹忙不迭的點進周鏡鐘的朋友圈里翻看,可那些他跟陳茵茵秀恩愛的內容還大大方方的掛著,好像一條都沒刪啊。如果真是感情破裂了,或者說分手了,周鏡鐘既然把情頭都換了,那他為啥不趁熱抹掉過去的痕跡呢。好像有些反常態。喻熹越想越覺得奇怪,他不打算拿薛紀良當突破口了,他直接給周鏡鐘打了通電話,用稀疏平常的語氣,他說自己剛吃了塊甜點還喝了杯奶茶,現在渾身不自在,想約他一起去他倆常去的那家健身房健身。作為健身達人,周鏡鐘不僅熱衷于泡健身房,而且他常年控糖,在這方面出奇的自律,他甚至每天都積極地監督他們幾個人,所以喻熹提出約他健身,他斷然不會拒絕。果然,對方答應了,還用東北腔說了句:“我建議你先原地打自己兩嘴巴子?!?/br>喻熹:“......”呵,還能出言懟他,看來情緒還挺穩定的。同時他也越來越好奇了。......喻熹換好周鏡鐘給他帶的運動裝,預熱后上跑步機跑步,周鏡鐘在旁邊正跑著,他已經等喻熹好一會兒了。喻熹瞟了周鏡鐘一眼,裝傻笑著直入主題,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