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十分顯眼，讓他身上多了一種頹然的氣質。聽到李流光問起，他點點頭：“要占用您一點時間，是關于煤氣管道鋪設的問題?！?/br>
說罷，他面色古怪地掏出一份設計圖，打開指著上面的一行備注道：“這是您的意思？”

李流光看著自己的筆跡點頭承認了。

駱弘義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無奈道：“您的意思是煤氣管道從長安一路鋪設到協會門口，到此為止了？后面呢？”

“什么后面？”

“呃……”駱弘義猶豫道，“協會內部呢？”

李流光心中哂然，猜到就是這個問題。他面上一本正經道：“煤氣廠建設和長安鋪設煤氣管道，出錢的是大唐皇帝。從長安到協會門口鋪設管道出錢的是我自個。至于協會里，無人提及要鋪設煤氣管道，也無人提及要出錢，自然就沒有了?！?/br>
“……”

駱弘義的表情委實一言難盡。李流光忍不住輕笑出聲：“就按照設計圖來做，旁的無需管。若協會有人問起，你讓他來找我?！?/br>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駱弘義無奈點點頭。想也知道，一旦煤氣廠建造完成，長安路燈亮起，整個協會將是何等震動。他自己在霍林河已見識過煤氣照明的魅力，深知其對術士的吸引。尤其李流光術士一路將管道鋪設到協會門口……他搖搖頭，懷疑李流光術士就是故意的。也不知協會其他人知道后會作何感想。

第224章　　出路

“……小七你呀……”

楊館術士的書房內，一陣熟悉的笑聲響起。屋外侍立的小學徒踮著腳探頭探腦,不知楊館術士笑什么。大概是李流光術士逗樂了楊館術士吧,他心懷羨慕地想著。

屋內,老先生無奈地指著李流光，臉上的笑容滿是長輩的縱容。

“小七你是故意的罷？”老先生笑過后說道。

李流光笑瞇瞇地點點頭。

“也好，這不是什么壞事?！睏铕^嘆道，“協會坐井觀天良久,也該讓眾人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了。之前云米耕種是一次,煤氣照明又是一次,盼著大家以后放開眼界，莫要拘泥于眼前一處小小的天地?！?/br>
放不放開眼界另說，李流光此舉倒真是他說的那樣。協會要鋪好管道、架設路燈，一概花銷不是一個小數字。他又不是錢多的沒處花,沒得理由替協會出了這筆錢。況且有郭嵩燾術士的例子在,他還指著靠煤氣廠創收呢。協會這么一個大主顧,早就被他給盯上了。

“您不生氣就好?！?/br>
老先生想到李流光的小心思,失笑地搖搖頭，揭過此事不提,語氣溫和地問：“小七今日來協會，可是有什么事？”

李流光猶豫了一下：“有幾件事想要您幫著拿個主意?！?/br>
“幾件？”老先生這下有些意外了。算起來小七也才一天沒來協會,怎么像是積攢了不少的事情一樣。他饒有興趣地問：“頭一件呢？”

“是有關夏園術士實驗的事?！?/br>
李流光心中將幾件事按輕重緩急程度排了個序,夏園術士的實驗是最不重要的。不等老先生發問，他一口氣說完。無非是他打算在安北同長安之間修建一條軌道，欲將長安到協會設為第一站,不知協會這邊會不會反對？不反對他高興，反對他其實也無所謂。一切看協會的意思。

關于這條軌道，之前李流光已經提過一次。老先生還想著小七舊事重提是何意？結果聽到他打算把長安到協會設為第一站，這就在驚訝之余多了幾分慎重。

“長安到協會??？”老先生沉吟著，“小七為什么會想要把協會設為第一站呢？”

李流光在真話和假話之間猶豫片刻，輕聲道：“在霍林河，術士和凡人之間是沒有太過明確的界限的。我希望長安日后也能如此?！?/br>
當然僅靠一條火車軌道無法達到李流光想要的結果，但試探地邁出第一步，無論何時都是有必要的。況且協會同長安之間道路難行，他是真的受夠馬車的顛簸了。

這個答案……老先生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李流光的身上。屋內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變得沉重起來。就在李流光擔心老先生會不會生氣之際，老先生收回自個的視線，嘆道：“這是晨曦同盟給自己尋得出路么？”

什么？

李流光茫然地看向老先生，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上Ю舷壬蟾乓詾樗乔宄?，并沒有展開解釋的打算，反而是輕輕頜首，對他道：“軌道的事情就這樣罷，從長安到協會也是方便了諸人出行?！?/br>
這么說是同意了嗎？不過方便諸人出行又是什么意思？李流光總覺得老先生這番話頗有深意，但讓他問，卻又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問起。

他正心里反復咀嚼這幾句話，想要從一團迷霧中尋個線頭出來。老先生已問道：“第二件呢？”

思緒被打斷，李流光很快回神，他定定心干脆道：“我打算辦一個基金會?！?/br>
“哦，何為基金會？”

后世關于基金會的解釋并不方便拿到這里，李流光斟酌道：“基金會只是一個名頭，您隨意叫什么都可以。大概要說的話就是我打算定期拿出一筆物資來，提供給協會或者圣域的術士做研究用。當然，均分給每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只能保證滿足一部分人的研究需求。不過這個需要他們提出申請，審核通過便能發放了?！?/br>
“！”

老先生原本平和的面容隨著李流光的講述變得驚訝起來，沒想到基金會是這個意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七口中的基金會其實和圣域做的事差不多。不同在于圣域是每月提供物資且均分給每一個術士，而小七只是涵蓋一部分。盡管如此也已開了圣域之先河，其中蘊含的意味更是……

“這是晨曦同盟的決定么？”老先生認真地問。

“唔，算是吧?！崩舷壬惶?，李流光自個都差點忘記他還頂著晨曦同盟的殼。

隨著他話音落下，老先生陷入了沉思。嚴格來說小七口中的基金會并不需要得到他或者協會的許可。楊館自個也沒什么反對的意思?；饡慕f會和圣域的術士來說是好事，他若是反對，罵他的人能圍繞長安數十圈?？伤幻庖氤筷赝说哪康氖鞘裁?？

“您是覺得這個計劃有什么不妥嗎？”

李流光看著沉思的老先生輕聲問道。對于老先生的沉默，他頗有些不解。在他看來蒸汽軌道有可能會觸怒協會，但基金會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件好事，為何老先生對基金會比蒸汽軌道更在意呢？

事實上他還沒有意識到老先生剛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