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于協會這般的小型基地。算是第一次正式在協會面前撥開了籠罩在晨曦同盟上的迷霧。之前關于他的傳承雖然各種指向晨曦同盟，但李流光一向都是持默認態度，除了程彥中佐證外，從未正式回應。

眼下他這般，一則是為了掩護星盟，給租用的機械一個合理來源。一則也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話語權?？紤]到五郎的處境，無論圣人謀劃什么，他都希望自己能是五郎的助力。然這里不是安北，沒有霍林河的加持，只靠他自己在協會面前顯然有些不夠看。除非像現在這樣……一個莫須有的基地，完全沒有斷絕過的傳承。

李流光聳聳肩，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事實上，他也一直在尋找這么一個機會，能讓他合理地給出基地的存在。為霍林河消失的煤炭、憑空出現的糧食、日后可能出現或者消失的其他事物一個挑不出毛病的理由。還有什么比無蹤無跡的晨曦同盟更合適呢？

果然他說完，楊館術士并未起疑，反而對他口中的基地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

“圣域記載，早些年圣域為中心，旁邊共有岱嶼、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五個圣境。后來圣域分裂，瀛洲被極光會帶走，岱嶼和員嶠被晨曦同盟帶走，只剩方壺和蓬萊留在圣域。這些年圣域一直試圖同岱嶼、員嶠取得聯系，卻一直沒有它們的消息。不知小七你們的基地在哪里？”

咦？

李流光腦補莫須有的基地時，可不知楊館術士口中圣境的存在。不過這不是什么問題。楊館術士提到的圣境取自神話中的五座神山。不知是否巧合，原本傳說中，五座神山由北海之神禹強驅使十五頭巨鼇分別背負，后有龍伯國巨人釣走了六鰲，致使岱嶼、員嶠失去了負山的巨鼇，飄去不知蹤跡。而楊館術士口中，正好也是岱嶼、員嶠失去了蹤跡。

他干脆借用神話胡謅道：“基地一直漂浮在海上，沒有固定的蹤跡?！?/br>
“難怪……”楊館感慨，“早些年圣域足跡遍布整顆星球，一直在尋找兩處圣境，卻遲遲沒有發現蹤跡。如果照小七所說便能理解了。大海遼闊，不知比陸地廣袤多少，也難怪圣域一直尋不到?！?/br>
他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們日常研究所需耗材如何得來？”不等李流光回應，老先生已笑道：“是我糊涂了，小七只是說漂浮在海上，又不是不能靠岸?！?/br>
“……”

看著老先生深信不疑，并分析的有理有據的樣子，李流光自個都忍不住懷疑起來。莫非他誤打誤撞說對了？這個傳說中的晨曦同盟真的一直漂浮在海上？

☆、鶯粟

生羊膾、雪嬰兒、冷蟾兒羹、羊rou羹、蒸熊掌、金齏玉鲙、饆饠、透花糍、槐葉冷淘……盡管只有兩人吃飯,協會提供的午餐依然豐盛異常。

年逾八十的楊館術士胃口好的出奇,不亞于尋常年輕男子。在吃了一碟生羊膾，啃了一條烤羊腿，吃了一份槐葉冷淘后,老先生端起一碗黑色的米飯笑瞇瞇地對李流光說：“小七也嘗嘗這個，這是圣域流行的青精飯,據記載長期服食能夠強筋健骨，很受高階術士們的喜歡?！?/br>
“青精飯？”

李流光是頭一次聽說。

老先生饒有興致地給他講了起來。所謂青精飯,其實是一種以稻米制作的飯食。協會常用的是上品貢米，但青精飯強筋健骨的效果卻不是來自貢米，而是和圣域早期發現的一種叫“南燭”的植物有關。取這種植物的枝葉搗得青黑色汁液,用來浸泡稻米，九蒸九曝后，制成的青精飯米粒緊小、黑如瑿珠。長期服食強筋健骨，妙用無窮。

李流光聽得仔細，對楊館術士口中的南燭生出了幾分興趣。若老先生說的是真的,南燭應該是同云米、青黍一般的高等作物，最起碼也是二級作物。

他問道：“您說的南燭協會有種植嗎？”

“小七想看？”楊館術士猜到了他的心思，笑著解釋說：“南燭培植不易,協會這邊不知是氣候原因還是其他，一直無法培植成功。目前南燭只栽種于圣域內域,都是每日清晨新鮮采摘后從圣域送到協會來。今日的份額已做了青精飯，要看只能等明日了?！?/br>
“這樣……”李流光點點頭，想了想搓著戒指召喚出了客服先生。

“您好,客服3387459號為你服務，請問代理人您有什么需求？”

聽著客服先生熱情的聲音，李流光示意青精飯，說道：“客服先生能分析出這里面的原料嗎？”

客服先生盯著面前這碗黑漆漆的米飯，忍不住回憶他到底跟沒跟代理人閣下說清楚過星盟客服的職責范圍。他只負責同星盟交易的相關方面，并不包括倉庫存儲、義務咨詢、身體檢查、尋人找物等事項。

李流光不知客服先生所想，繼續道：“據說這里面用了一種叫南燭的作物，長期服食能夠強筋健骨。我懷疑南燭是同云米一樣的高等作物，你能查到嗎？”

咦？

高等作物幾個字就像是小勾子一樣立刻勾回了客服先生的神智，他馬上忘記了剛剛的疑惑，沖著代理人閣下露出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

“稍等?！?/br>
話畢客服先生已經有了結果，興沖沖道：“如代理人閣下所言，面前的這份食物里確實包含了三級可食用木本植物染菽的汁液，同時還有一些二級一年生草本植物鶯粟果實的粉末，二者都是星盟十分受歡迎的商品?！?/br>
對上李流光疑惑的眼神，客服先生補充道：“染菽便是南燭在星盟的標準稱呼。至于鶯粟，容我友情提醒代理人閣下，在星盟鶯粟是作為一種鎮靜劑的原料受到嚴格管控的，它的果實長期服食會產生一種強烈的依賴性，對身體有害無益。

“……”

李流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碗，掐斷鏈接若有所思。

楊館術士看他只吃了幾口，關切地問：“怎么，這個不合小七的胃口嗎？”

李流光想了想問：“您知道青精飯內除了南燭和貢米外，還有其他的香料嗎？”

“香料？”老先生略一思索，恍然：“小七是吃出什么了嗎？”他笑道：“青精飯是來自圣域曲家的膳食方子，里面除了南燭還有一種獨特的香料，叫做罌|粟，據說用來提鮮效果十分不錯?！?/br>
“……”

沒錯了，就是李流光想的那個。他頓了頓，略顯凝重地問道：“您說的這種香料常見嗎？”

老先生奇怪李流光的反應，搖搖頭放下碗筷，說：“罌|粟這種香料的調制是曲家的獨門秘笈，日常需要拿資源跟曲家兌換，應該不算常見吧?！?/br>
考慮到術士一貫行事的霸道，李流光輕聲道：“這么說的話，世俗間應該不會有罌|粟的種植吧？”

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