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8
“七郎的意思是?”“我覺得鐵礦這件事是危機也是轉機?!崩盍鞴饧毤毥忉尩溃骸熬拖袷俏謇烧f的一樣,一旦安北有鐵礦的消息傳出,這里必將成為圣域、協會和圣人爭奪之地??此莆C重重,但對安北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br>“郭鳳虜……”沈傾墨皺眉道。李流光打斷他:“都護為人如何,五郎也是看在眼中的。我知道五郎擔心什么,但都護若是利欲熏心之輩,當初順著回鶻投靠圣域豈不是更好?既然都護當初在安北危亡之際都沒有軟了骨頭,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座鐵礦又有什么可擔心的?”見沈傾墨想要說什么,李流光疏朗一笑:“五郎放心,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只是覺得以舅舅說的情勢來看,便是我們從容謀劃,日后想要獨占鐵礦怕也是難上加難。當然如舅舅說的丟下這里不管,跟他回長安也不可取。既然左右都不行,不如趁著我們握有先機,借勢先挑一個合作者。五郎覺得如何?”“合作者?”沈傾墨蹙眉,“七郎屬意誰?”“不是我們屬意誰,而是能選擇的只有一個?!?/br>圣域、協會、圣人……從李流光的角度看,三方都不是以他現在的實力打交道的好對象。若是可能,他自然愿意獨占安北鐵礦,但人貴有自知之明。無論是圣域、協會這種綿延數百年、底蘊深不可測的龐然大物,還是揮手間便可以舉傾國之力的圣人,都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抗衡的。縱然他有星盟交易系統,也只是多了一番騰挪的余地。這樣一來合作將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雖然表面看他可選擇的合作對象不少,但實則細細分析便知以安北目前的處境能選擇的只有圣人一個。不說旁的,只說安北想要改變孤懸草原的處境,回鶻便是繞不過去的坎。早期郭鳳虜既然不肯跟回鶻低頭,現在自然也不會。而回鶻背后又站著圣域,除非圣域丟棄回鶻,否則安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投向圣域。更何況以圣域睥睨天下,連皇權都壓得喘不過氣的行事風格來說,安北在其眼中也不過是一堆略多點的螻蟻罷了。李流光不覺得對方會給自個這個合作的機會。說不定安北前腳提合作,后腳便會有人笑安北自不量力。至于皇家術士協會,同圣域又有什么區別?本質都是一樣的??v然舅舅是協會高階術士,也只是略有影響力而已,尚做不到在協會一言九鼎的地步。安北投向協會,也沒什么大的益處。反之圣人則不同。不提其他,只說以五郎的關系,圣人便不會太過嚴苛計較,多半跟安北會有談的余地。再則他的“術士”身份在圣域和協會眼中經不起推敲,但在圣人那里,他完全可以扯著舅舅和不知道哪里存在的老師的虎皮做大旗。有星盟交易系統的底氣,足夠安北爭取到一定的主動權了。他這樣說,沈傾墨顯然也想到了,眉頭蹙的更緊。非是沈傾墨不贊同李流光同圣人合作,而是……他提醒道:“回鶻入侵邊鎮背后有圣域插手,現在那個人和圣域就差撕破臉了。如果安北鐵礦被那個人掌握,我擔心圣域會對安北不利?!?/br>這個可能李流光自然也想過,不過他并未如沈傾墨這般擔憂。“我聽舅舅的意思,圣域日常所需資源龐雜。鐵礦雖然重要,但也只是所需資源之一??v是圣域重視安北鐵礦,也不可能花費全部精力盯著這一處,最多派幾名術士加上回鶻大軍過來罷了?;佞X大軍有圣人對付,術士的話,我們能俘虜圣域一名術士,自然便能俘虜兩名、三名……難道五郎每日練兵都是哄我開心的嗎?”“當然不是?!鄙騼A墨掌心微微用力,鄭重道:“這一次我一定會護的七郎安全?!?/br>“我知道?!?/br>李流光微微笑了起來,將沈傾墨話語中的情意妥帖收藏。他這般干脆,透著說不出的信任,微妙地主宰著沈傾墨的心情。沈傾墨臉上不由地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整個人好似一只剛剛捕捉到愛情滋味的小狼狗,恨不得朝著李流光歡快地搖起耳朵。“七郎?!?/br>李流光嘴角彎起,臉上的笑意加深,喜歡現在的沈傾墨更勝于之前他殺意彌漫的樣子。☆、第135章猜測同一時間。掛著“世安”兩字的院落門口,穿著工坊統一制服的幾名仆從,或提著熱水或端著擺滿各式物品的木質漆盤正魚貫而入。一名套著白色術士法袍的年輕弟子從正屋出來,目光掃過這些規規矩矩垂首斂目的仆從,略帶滿意地沖著打頭的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幾名仆從得到示意,小心翼翼穿過保暖厚重的門簾,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夾雜其中的是淡淡的幽香。“左邊?!?/br>年輕的術士學徒惜字如金,為幾人指明了方向。幾人不敢停留,正要穿過正屋進入左側的書房,一聲尖銳的質問突兀響在耳旁:“范兄你說什么!”或許是因著太過震驚,這道聲音在最高處都破了音顯得十分失真。一名剛到工坊沒多久的仆從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手一抖,端著的木質漆盤一陣晃動,發出了“乒乓”的響動。年輕的術士學徒嚴厲地瞪了犯錯的仆從一眼,輕手輕腳走到書房前。隔著繪有花鳥,外以玳瑁水犀為押,又絡以真珠的屏風關切地問:“老師?”書房內,燒的暖烘烘的火炕上。曹聰上身直立,挺著宛如六月的孕肚,吃驚地蹬著眼睛望著剛到不久的范世杰,整個人猶如一只受了驚嚇的貓鼬,仿佛一有風吹草動就要鉆回到洞里去。離他不遠,皮膚紅潤看著明顯胖了一圈的范老先生撓撓花白的頭發,神色困惑地同曹聰對視著,不明白曹聰為何聽了他的話會有這么大的反應。——雖然一名不知來歷,看不出深淺的高階術士很容易讓人想到麻煩壓迫之類的。但他已經強調過了,李流光術士性格溫和,身上少有高階術士慣常的怪癖,僅僅只是喜歡被人稱作“小郎君”而已。而這一點并不至于嚇到一名一階巔峰的術士。意識到自己失態,曹聰微微回神。他沒心思搭理弟子的詢問,想了想道:“范兄你把到安北后發生的事再說一遍?!?/br>范世杰知道曹聰的為人,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耐著性子講了起來。從他尋到托赫部莊維術士的筆記,到他被李流光伏擊受了重傷。從范敏堂當機立斷替他簽下十年賣身契,到他現在研制的蒸汽紡織機。老先生言語通順,邏輯合理,看不出絲毫胡言亂語的跡象。曹聰越聽越心驚,忍不住問了句:“范兄你確定當初伏擊你的是李流光而不是其他術士?只有他一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