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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頭高,莫名帶給李流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李流光下意識想要后退,轉念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奇怪,他不動聲色地穩住身體,哂然道:“我一人在安北孤零零的,自然是希望五郎能留下陪我的,但……”“沒有但是?!崩盍鞴獾幕卮痫@然取悅了沈傾墨,他心情很好地截斷李流光的話,看向李流光的目光專注而熱切,加重語氣道:“我哪里都不會去,只想跟七郎在一起?!?/br>李流光:“……”仿佛有什么在腦海劈過,李流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他將沈傾墨說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心臟砰砰跳了起來。不對,李流光第一時間想的便是這件事不對,一定是他誤會了什么。他下意識眉頭微蹙,此時再想起于懷恩的話,便覺得好像多了另一種意有所指。各種念頭在腦海紛雜,李流光很難清晰地找出他所以為的“真相”。他心情復雜地看向沈傾墨,若無其事地勸道:“五郎不需要顧慮我,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日后五郎回長安,我回晉陽,各自娶妻生子……”他的話在沈傾墨越來越晦澀的眼神中戛然而止,屋內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李流光遽然想到初見沈傾墨的時候,心中微微嘆息說不出什么滋味。兩人視線相對,沈傾墨的表情像是壓抑著什么。他定定地看著李流光,眼中如風暴匯聚,最終緩緩勾起嘴角,輕聲說:“我不會娶妻生子?!彼蛔忠痪?,“七郎也不會!”說完沈傾墨便轉身大步離去,只覺體內有戾氣翻滾沸騰,需要什么發泄一番。很快,氈帳外響起低低說話的聲音,李流光猜測大概是沈傾墨的護衛。他忍著不跟出去看看,只聽著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天色日漸暗沉,李流光靜默半晌,看著落日的余暉無意識苦笑起來。他不知道沈傾墨居然是懷著這種念頭,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回憶著過去兩人之間的相處,彼時他覺得只是略有些親近,現在回頭看卻處處都是曖昧。李流光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怪自己,他從國公府流落草原乍逢大變,孤身之下不免看著來自同一處的沈傾墨親近些。待得兩人幾次同生共死,情分更是不同。李流光自覺兩世年紀比沈傾墨大,看沈傾墨便帶著照顧的心態,遇事也多是縱容。如果是他的行為誤導了沈傾墨……他想起之前沈傾墨裝病抱著他不肯放的樣子,或者沈傾墨只是太過缺愛,將他的照顧當做其他。李流光努力分析著沈傾墨的心態,卻獨獨故意不愿去想自個的心理。他非是歧視這種感情,而是覺得沈傾墨太過年輕,未必真懂這意味著什么。前世他所處的世界自詡開放,同性情侶都要處處受到歧視,總不會倒退一千年,人們反而能大度接受這個吧。當然,大唐男風盛行是一回事,但此是建立在男娼在人們眼中不過一個玩意,縱是尋歡作樂的人不少,卻不妨礙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思及至此,他不知怎么又想到舒玉,繼而腦海蹦出一個念頭,沈傾墨還未解釋去尋舒玉的原因。“……”李流光嘴角抽了抽,不敢繼續想下去,重新回到分析沈傾墨的心理上。他想著等沈傾墨回來好好談一談,然一直等到半夜也沒有等到沈傾墨。第87章后覺沈傾墨剛帶人離開工坊,于懷恩便收到了消息。跟著他的侍從輕聲問,“要不要派人跟去看看?萬一郎君離開霍林河,想要尋回來又要費一番功夫?!?/br>于懷恩笑道:“無礙,隨五郎去吧。只要平安縣男留在霍林河,五郎便不會走遠?!彼f完便跳過此事,撿起一本裁剪成手掌大小的綠色書本打開,看著內里的內容問:“你看過這本了,覺得內容如何?”“簡單易懂,又生動有趣。尤其是那些奇怪的符號,用起來十分方便?!?/br>于懷恩贊同地點點頭,他算術基礎不錯,一眼便看出這本出自工坊的的價值。非是里面簡單的算計,而是那種奇怪的符號,比大唐官學所學要簡單好記的多。他微微沉吟,只覺有些看不透李流光。在來安北之前,他收到這邊的消息,知道沈傾墨似對李流光不一般。他自幼看著沈傾墨長大,深知沈傾墨的性子,對此不免有些興趣。然隨著平安縣男的信息被收集,他的好奇逐漸變成了警惕。他事先不知道李流光的傻病在晉陽便已經好了,只以為李流光脫胎換骨是在草原,看李流光便帶著審視,更是懷疑他故意接近沈傾墨。直至他親自見了李流光一面,才略微放下心。平安縣男是本人,而非他想的圣域陰謀。他原打算若是李流光有些不對,就動手殺了他。但在看到李流光愿意為了沈傾墨孤身見他后,便改變了主意。留著平安縣男也好,免得五郎同圣人一樣。只是,他輕輕拂過手中的書籍,對李流光重新燃起了興趣。術士嗎?李流光不知于懷恩暗中調查自己,左等右等等不到沈傾墨回來,心煩意亂之下找出他編輯的檢查起來。義郎他們幾個在算學上的天賦有高有低,李流光也沒打算一定讓他們怎么樣,想著在他回長安之前,這些人能掌握小學二年級的數學內容便差不多了。他編輯的主要以記住一百以內的阿拉伯數字及兩位數的加減為主。為了讓小蘿卜頭們印象深刻,李流光仿著前世的幼兒課本,時不時畫幾朵花,幾頭羊代替數字。當初沈傾墨看到后,表情奇怪地翻了半晌,最后不聲不響偷偷藏起了一本,讓他找了半天。想到這里李流光剛要翹起嘴角,轉念便苦笑起來。算上他清醒后全部的日子,相處最久的竟然是沈傾墨。便是之前在國公府,阿娘也不是日日都跟他一起,還要忙著cao持府內事務,時不時出門見見其他人。也只有沈傾墨一直伴在他身邊,從國公府到草原,見證了他全部的生活。他心浮氣躁地將手中的書本丟下,起身在氈帳內繞了幾圈。算算時間已經到了亥時快要子時,沈傾墨還沒有回來。李流光忍不住想,五郎不會是生氣之下跟著于懷恩回長安了吧。雖然知道這個念頭荒謬,但想起來便怎么都停不下。他繞著氈帳又走了幾圈,干脆出了氈帳。“小郎君?!睘趵找恢笔卦诟浇?,聽到動靜便趕了過來。夜風吹過,李流光長長出了口氣,吩咐道:“你去看看,于懷恩一行有沒有離開?”烏勒知道于懷恩是誰,卻不知道內中的糾葛。但他有個好處就是什么都不問,轉身便摸黑趕去了坊市。眼看著烏勒的背影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中,李流光忍不住嘆息一聲,自個都覺得茫然起來。……烏勒出了工坊便直奔坊市。他下午跟著李流光來過這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