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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流光:“……”意識到李流光的視線,郭鳳虜尷尬地咳咳兩聲。他還記得前幾天才當著沈傾墨的面,承認欠了于懷恩一個人情,如今背著當事人稱呼一聲于老狗,似有些說不過去。郭鳳虜佯作若無其事地收斂了猙獰,低聲道:“聽著聲音像是一個故人?!?/br>“于懷恩嗎?”李流光問。他所知道姓于的人只有一個,便是沈傾墨口中的神策軍護軍中尉于懷恩,也是沈傾墨的師父。郭鳳虜冷著臉點點頭,心中暗暗嘀咕那條老狗來安北做什么,還弄出這樣的陣仗故意誤導他們,是在試探他嗎?這個念頭一起,他心中便有怒火燃燒,率先大踏步朝著帳篷走去。李流光不解地看了郭鳳虜一眼,緊跟在了后面。不過須臾,幾人便走到了帳篷前。沈傾墨的幾名護衛守在周圍,看到郭鳳虜上前攔住了他。“怎么?于老狗不敢見我?”郭鳳虜嘲諷道。其中一名護衛板著臉說:“護軍只見小郎君一人?!彼f完看向李流光,神情略帶一絲歉意。李流光沖他微微點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古怪。然帳篷內既是沈傾墨的師長,想必沈傾墨應該沒事。他去了幾分警惕,示意郭鳳虜不要沖動,輕輕上前一步撩開帳篷。“……”之前聽著郭鳳虜一口一個“于老狗”,又知道神策軍護軍中尉必須得宮內的宦官才能擔任,李流光受前世電視電影的影響,只以為會看到一名須發皆白,干癟枯瘦的老者。實沒想到端坐在帳篷內的竟是一名同郭鳳虜年歲相仿,長得異常好看的男子。該男子一襲朱衫,正垂首撫著膝頭的古琴。一眼望去只覺得對方氣質溫雅、意態風流,眉目流轉間略帶滄桑,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李流光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個詞絕代風華。注意到李流光進來,男人撥下最后一根弦,整座帳篷只余余音繞梁。琴音落下,男人抬頭沖著李流光輕輕一笑,沒了之前的滄桑,多了一份灑脫不羈?!靶±删埠??!蹦腥擞H和道。“于護軍安好?!崩盍鞴饪蜌獾貞寺?。男人臉上的笑意加深,輕輕拍拍手,帳篷隔出的空間背后走出一名看著陌生的年輕侍從。侍從恭敬地將手中的紅泥小爐及一套茶具擺在男人面前,沒有多待,很快抱著古琴退后。李流光的視線跟著侍從看過去,懷疑沈傾墨就在獸皮遮擋的后面。他神情自若地坐到男人對面,輕輕摩挲著戒指。待客服的身影剛一出現,便讓客服掃描帳篷內共有幾人。茫然地客服先生:“……”“三人?!狈磻^來客服肯定道,隨后又補充了一句,“這座帳篷同另一座帳篷相連,后面的帳篷內藏著不少人?!?/br>“五郎在后面的帳篷?”李流光緊接著問。雖然大部分人類在客服先生眼中都長得一樣,但他常見沈傾墨,勉強還是能分出沈傾墨同其他人的不同。就像一大群猴子中總有一只猴子看著更順眼一些。故客服先生稍加分辨便點了點頭。李流光放了心,有時間耐心地打量對面的于懷恩。他不知道對方的來意,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想必兩人僵持下去,于懷恩撐不住總要說明來安北的意圖,還有扣住沈傾墨見他是什么意思。他大大方方地看著,于懷恩似不知道李流光在打量自己,只耐心地煮著茶。一番動作行云流水,舉手投足間頗有些閑適舒展的意味。李流光在于懷恩身上很難看出沈傾墨描述的嚴酷冷厲,自然更看不出他哪里像是郭鳳虜口中見人便咬的老狗。待得一壺茶煮好,于懷恩滿意地點點頭,親自為李流光倒了一杯,解釋道:“時人煮茶喜歡加入蔥、姜、鹽等各式香料,某卻喜喝清茶,覺得清茶先苦后甘,回味無窮。不知小郎君是否喜歡?”“同護軍一樣?!崩盍鞴恻c點頭,說:“我也喜歡清茶。我覺得清茶不需要煮,只須沸水沖泡,即可品到其中的茶香?!?/br>李流光說的是心里話,大唐煮茶風氣盛行,于懷恩口中的蔥姜鹽只是基礎,更有放陳皮、薄荷、棗等各式調味香料的,那個味道真可謂是一言難盡。李流光之前懵懂間喝了十六年,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是噩夢。難得于懷恩喜歡清茶,他下意識便多說了兩句。“哦?”于懷恩挑眉,“原來小郎君也是同道中人?!彼p輕呷了口茶,笑著說:“某下次便試試小郎君說的沖泡之法?!辈坏壤盍鞴庹f話,他又道:“說來某同小郎君也算有緣。小郎君大概不記得了,當年圣人賜封小郎君為平安縣男時,正是某前往國公府宣的旨。小郎君彼時不過四歲,十分的乖巧聽話。圣人憐惜小郎君,還將平日把玩的一枚玉佩賜給了小郎君?!?/br>他說到玉佩時略微加重讀音,含笑看向李流光。李流光恍然,“護軍說的是那枚螭紋玉佩?”對于這枚玉佩李流光倒有印象。一則這枚玉佩玉質十分難得,且雕工出色,放在前世屬于價值連城的那種。再則他有一次差點丟了這枚玉佩,結果整個國公府人仰馬翻一整夜,愣是將其找了回來。許是當初他癡傻的緣故,也沒人跟他解釋一定要尋找回玉佩的原因。如今看來這枚玉佩是皇帝給的,難怪家人如此緊張。他一口叫出玉佩的樣式,于懷恩眼中閃過絲笑意,“正是這枚玉佩,當初還是某親自將這枚玉佩掛在小郎君的身上。一晃多年過去,小郎君已長成翩翩少年,看著如芝蘭玉樹,令人心折不已?!彼敛涣邌莸乜洫劻死盍鞴鈳拙?,似不經意又提起另一件事,“說起來倒有一件喜事要告知小郎君。某這次來安北前剛剛聽到消息,李夫人似有喜了?!?/br>“阿娘有喜了?”李流光脫口而出,一改之前的淡定連珠炮般發問:“阿娘現在長安?身體如何?祖父同父親與阿娘一道嗎?國公府的其他人呢?”他問的急切,臉上是全無掩飾的關心。于懷恩看在眼中緩緩地出了口氣。不必再試探下去,于懷恩已經確定李流光便是國公府的平安縣男,是之前人人俱知的那個傻子。雖然不清楚李流光的癡傻怎么會治好,更是被草原的人形容為術士,但這些細枝末節并不重要,只要人是原來的人便好。他不動聲色地掩去這番心思,再開口語氣更和緩了些。“國公府的人都好?!庇趹讯鲌笙膊粓髴n,“聽說李夫人如今住在程家的別院,只一心安靜養胎?!?/br>李流光松了口氣,于懷恩話題一轉,“小郎君可知某來安北的意圖?”李流光壓下關于國公府更多的問題,試探地問:“和五郎有關嗎?他在哪?”于懷恩點點頭,道:“某奉圣人旨意,前來安北接五郎回中原?!崩盍鞴饽樕嚨匚⒆?,于懷恩猜到他的心思,輕聲道:“從安北到中原,沿途遍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