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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樣的,她不可能讓朋友為她保管照片,大概率也不會讓照片離自己太遠?!笔捰霭舱f:“當她想找出來回味陳、羅絕望的掙扎時,能夠很方便地看到?!?/br>“她家里已經搜遍?!泵魉≌f:“要不我再去一趟?”“等等?!笔捰霭矄枺骸叭绻辉谒?,那最可能在哪里?”“我……”這問題明恕早就想過,但毫無頭緒。喻采心可以將照片藏在任何地方,近至小區花壇的泥土下,遠至警方不可能想到的地方。“離她近,想看就能看到,同時警方很難去懷疑?!笔捰霭步踝哉Z,“會是什么地方……”明恕閉上眼,雜亂的線索在腦中沖撞。他已經查看過愛情水岸小區大部分監控畫面,喻采心離家與回家都很有規律,在小區里沒有任何古怪的行為,時常去便利店買飲料買煙,或者去水果店買一口袋水果,有時拿著快遞回家。快遞?明恕倏地睜大雙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一塊浮木,在他翻騰的腦海中浮出一角。去洛城追查墓心的線索之前,他在網上訂了一套廚房用品,寄去蕭遇安的住處。東西寄到冬鄴市時,他與蕭遇安都已身在洛城,暫時無人收件。小區代收快遞的是物業辦公室,打電話給他,讓他盡快去拿,辦公室只保管一周。這事讓他有些惱火。他時常網購,但幾乎都是寄到自己的小區,很少往蕭遇安的住處寄,沒遇到過“只保管一周”的情況。他住的那小區代收快遞的是便利店,不是物業辦公室。他時常出差,十天半月不回家,早就與店主們說好了,快遞到了就放著,他多付寄存費,回家時再統一取走。當一個人被當做嫌疑人的時候,警方會搜查TA的家、TA的單位,甚至TA親戚朋友的住處,但絕不至于去搜查TA家小區的便利店。“哥!”明恕說:“我想到了一個地方?!?/br>愛琴水岸小區內共有四個便利店,全都提供快遞代收代寄服務,明恕親自帶隊詢問,老板們卻都說,自家倉庫沒有存放喻采心的快遞。而喻采心的家經過第二輪搜查,仍是沒有任何發現。“師傅?!狈竭h航在便利店買了幾瓶水,拋給明恕一瓶,“我們只能讓喻采心自己供認,不然上哪兒去找?”“怎么讓她供認?”明恕說:“刑訊逼供?”方遠航翻白眼,“師傅你說啥呢?”“我也想問你說啥呢?!泵魉∫豢跉夤嘞掳肫克?,在驕陽下皺起眉眼,“知道喻采心為什么這么囂張嗎?就是因為她料定我們找不到證據。只要找不到,時限一到,我們就只能放他走。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她會乖乖認罪?”方遠航將瓶子貼在臉上,不知是在給臉降溫,還是給腦子降溫。明恕回到警車上,正在思考別的可能性,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小區2號門外有人正在吵架。一個用三輪車送貨的快遞員被物管攔住,快遞員吼道:“憑什么他們能進?”“他們”指的是從機動車道通過的面包車。物管說:“你是新來的吧?你們快遞公司和我們里面的便利店沒有合作關系,你不能進去?!?/br>“那我這一車貨怎么辦?”快遞員渾身是汗,年輕的臉上寫滿焦慮。“放那兒?!蔽锕芡^外的一排小店指去,“你們公司的快遞統一放在那兒,看到了沒?”明恕腦中一閃,立即道:“走!”查快遞代收點時,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代收快遞的不止小區內的便利店,還有小區附近的蔬菜店、干洗店,甚至是鹵菜店、藥店。對居民來說,小區內外的代收點只有一墻之隔,在哪里拿都一樣,無非是多走幾步路。查完半條街,一家名為“桃桃樂”的水果店承認,店里有喻女士的快遞。店主找了半天,從狹窄倉庫的角落翻出一個包裝得嚴嚴實實的盒子,“喏,就是這個?!?/br>明恕立即接過,從單子上的信息來看,快遞是從北城區一個代寄點寄出的,寄件人的聯系電話有些眼熟。幾秒后,明恕想起來了,這號碼正是喻采心的手機號,而收件人號碼是喻采心的另一個手機號。“她一個月給我一百塊錢,說是工作忙,每天回來都凌晨了,我的店已經關門,她拿不到快遞,只能多存幾天?!钡曛髡f:“她都給我錢了,我當然幫她收著呀。她在我這兒拿好幾回快遞了,都是這么個盒子,也不知道買的什么。這個都放半個多月了,她也沒來拿?!?/br>明恕將盒子交給方遠航,“看這重量,如果里面裝的的確是我們要找的東西,那應該是個微單?!?/br>喻采心已經由問詢室轉移到了審訊室,雪亮的燈光下,她那雙做過微整的眼睛睜得駭然,直盯著透明物證袋里的微單。“我找到了最關鍵的證據?!泵魉‰p手握著一疊照片,在桌上輕輕齊了齊,隨后一張一張排列在桌上,“你無法狡辯了吧?!?/br>那些照片的右下角,印著陳權漢與羅祥甫遇害前的具體時間,精確到分秒。他們的臉最初被自己的衣服所罩住,呈現在照片上的是老年男性裸露的、蒼老的身軀。即便看不見臉,他們的恐懼與絕望仿佛也穿過定格的畫面,穿過流逝的時間,傳遞到刑警們面前。時間遞進,衣服被揭了下來,兩張沒有絲毫共同點的臉上是相似的神情。他們在哭,在求饒,老淚縱橫,想要逃離,卻根本移動不了身體。“相機上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相機帶上有羅祥甫的血——應該是你清洗時沒有注意到?!泵魉∶嫒菝C然地看著喻采心,“你有什么想說的嗎?”審訊室落入寂靜,許久,喻采心發出顫抖的悶笑。“對,是我殺了他們?!彼侨斯さ褡恋拿婵撞恢螘r已經變得猙獰,像一張劣質的美女畫皮,“我不僅殺了他們,還給他們拍了照!他們那么愛拍人的身體,我就幫他們拍個夠!拍他們自己的身體,讓他們看看自己有多丑陋!他們這樣丑的人,憑什么評判我?”明恕視線幽暗,在喻采心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保護孩童時的善良。最難捉摸的是人,她能夠因為陌生人的一句話而殺人,也能在眾人退去時,站在兇手的面前,拿自己去換素不相識的小孩。“他們難道不該死嗎?”喻采心笑聲刺耳,“有的人本就該死,我不過是為民除害?!?/br>“你真會演戲?!泵魉≌f:“是受了魯昆的啟發?”喻采心搖頭,“你什么都不懂?!?/br>“如果我不懂,我怎么揣摩出你的心理?怎么找到你藏在水果店的相機?”明恕冷笑,“你不敢將相機放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