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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衣服勾在門鎖上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也不管不顧,徑直往客廳跑去,聞緹關上門不疾不徐的跟了過去。楚行暮看到擺了一桌子的抗精神病藥和撒在桌面上的各色藥片,回頭看著聞緹,聞緹說道:“我看看它們過期了沒有?!?/br>說著聞緹便拿起一個藥盒給楚行暮看上面的日期:“都過期了,吃了會死人,我還不想死?!?/br>楚行暮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聞緹把他沒喝過的水遞給楚行暮,“我只是回來拿東西?!?/br>“拿東西需要騙我去銀港嗎?”楚行暮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順勢摟住聞緹,“為什么要躲起來?”“我沒有吃,一粒都沒有少,你可以數數,或者你再聞一下我的嘴巴看看有沒有藥的味道?”聞緹主動貼上楚行暮的嘴唇,這一招屢試不爽。楚行暮現在比聞緹好不到哪兒去,短短一天他切身體會到了什么是擔驚受怕和劫后余生,他救了聞緹,躲過了從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知道了自己中槍的真相,他這么多年到底是為誰賣命?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該怎么保護聞緹。楚行暮松開聞緹的肩膀坐在沙發上,怒氣都擺在臉上了,聞緹蹲在楚行暮面前看他,才發覺楚行暮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楚行暮一直讓聞緹試著信任他,跟他說一些他自己的小秘密,聞緹就經常講自己在精神病院里的事,一開始他是為了應付楚行暮博同情,他發現無論他說什么楚行暮都記著,后來聞緹跟他說實話也不編故事騙他了,他成了楚行暮身后的小跟班,跟著他跑案發現場,他才知道楚行暮每天有多危險忙碌。這段感情里最投入的其實是楚行暮,他比聞緹年長比聞緹更成熟,更比聞緹懂的怎么愛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維護聞緹的自尊,始終相信聞緹沒有精神病,危險來臨時他總是會將聞緹護在身后,只在案子上心細的他也把這份認真放在了聞緹身上,兩人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吵過架,因為楚行暮早就避開了那些能讓他和聞緹起沖突和矛盾的問題,可他仍然覺得自己對聞緹的了解還不夠。聞緹從前覺得自己對感情不是遲鈍而是涼薄,他的親情支離破碎,棄友情如敝履,他無法融入社會和集體,即使他和朋友站在富麗堂皇、籌光交錯的晚宴上談笑風生他也是孤身一人,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所以他從來不問別人的過去只問他們眼前的困境,有人找他幫忙他必定施以援手,他給予別人信任但自己從不信任別人。如今他發現自己對楚行暮也知之甚少,在他決定了解他的時候也無從下手,他對他以前的事一無所知,也不主動問他,他那么善于觀察,對別人體貼入微,卻沒有真正去觀察過和他一起生活了幾個月的楚行暮。他也想對這個人認真一點,對這份感情負責一點。“哥?!甭劸熭p輕叫了一聲,楚行暮沒有看他,還在生氣。聞緹蹲在楚行暮的腿邊拽他的衣襟,豁出去了,撒嬌似的喊了一句:“哥哥?!?/br>楚行暮聽了頓時繃不住,是男人也忍不住了,他把聞緹拉了起來,怒氣未消的問他:“我不過來你打算干什么?”楚行暮的目光落在那堆藥盒上,聞緹說道:“我習慣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坐一晚上,不懼怕恐懼的前提是戰勝恐懼?!?/br>楚行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該自責還是該慶幸,他放軟了聲音問道:“今天一天經歷了往后幾十年的危險,怕不怕?”聞緹見他表情緩和,于是不顧形象盤腿坐在沙發上,問:“要聽實話嗎?”楚行暮:“坦白從寬,抗拒從嚴?!?/br>“鐘鳴樓先生說死亡是無可避免的,但是逃過一次就要比以前活的更轟烈熱情,欲望是天性使然,生命中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壁爐里的火燒的太旺會引燃外面的木柴,救火是人的本能不是責任,失去的是避所不是生命?!?/br>聞緹一轉頭發現楚行暮愣愣的看著他,聞緹笑了幾聲:“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活的這么糟糕,還跟你說這樣的話?!?/br>楚行暮彈了一下聞緹的額頭,然后拿起他的一縷頭發戳了戳聞緹的臉,說道:“我們一樣糟糕?!?/br>“吳換山說當年讓他開槍打我的是李耀民,你說我該相信誰?”聞緹頓了頓,他記得楚行暮跟李耀民私底下的關系很好,李耀民和楚行暮的父親是多年好友,以前在工作上沒少照拂楚行暮,楚行暮查案的過程中總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偏偏他又不肯收斂妥協,若不是李耀民護著恐怕刑偵隊早就是其他人的了,所以聞緹不好評判這件事。聞緹準確的找到了楚行暮胸口上的舊傷,傷口細細一摸有些扎手,楚行暮抓住他的手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聞緹把手抽回去回答道:“這個假設不成立,因為要考慮我在李耀民眼里的存在意義和分量?!?/br>楚行暮一想也是,他把李耀民當長輩對待,從小到大都那么信任他,如今知道了真相,他有一種被人背叛拋棄的感覺,他要怎么跟他父親說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叔叔為了抓一個逃犯選擇放棄營救他還下令讓人殺他?如果楚行暮當年真的死了,他又會如何向楚行暮的父親交代?聞緹往楚行暮身邊靠了靠,楚行暮一抬手便摟住了他,苦笑著說:“我一個三十歲的人還要你這個小鬼安慰,失敗?!?/br>聞緹扯開領帶丟在沙發上,攀著楚行暮的脖子說:“從小大家就說有困難要找警察叔叔,我現在有困難了能找警察叔叔嗎?”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在里面,好看。楚行暮問道:“那警察叔叔有困難了怎么辦?”聞緹:“我想聽聽你的答案?!?/br>楚行暮說道:“我們有信仰,身上背負著許多人的期望,很沉重很野蠻,但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替我們分擔,所以現在無論發生什么都要等著他們來?!?/br>但如果信仰被無邊的欲望侵蝕,淪為權力和財富的走狗,信仰隨時就會淪為污點。聞緹的眼睛露出些許贊賞,“哥,你總是這么樂觀嗎?”“我不樂觀恐怕早就死在戒毒所了,毒品給人的幻覺和刺激像一種人為的精神病,染上就丟不掉了?!?/br>“那你當年是怎么戒掉的?”楚行暮的眼睛暗了一下,“以后再告訴你?!?/br>他不準備現在就告訴聞緹,每個人都有一段痛苦黑暗不堪回憶的記憶,等他整理好了再告訴聞緹。說到精神病楚行暮對這些知之甚少,他問道:“精神病是怎么劃分的?”聞緹說:“正常人眼里的異類都是精神病?!?/br>第116章鐘14眼看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聞緹坐在沙發上看楚行暮找了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