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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有規律可循的生物,只要他遵守規則,就能活著。——他就這樣度過了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孩子們訓練完了,幾個幼崽磕碰到了,另外幾個幼崽覺得訓練太難了,他們也不去吃飯,在長椅旁圍著他哼哼唧唧。安折一邊輕輕給一個幼崽貼好創可貼,一邊安慰旁邊一個覺得訓練太難的短發女孩:“加油哦,訓練通過以后就可以當軍官了?!?/br>女孩道:“我不能直接淘汰嗎?”安折:“不能的?!?/br>他想,即使不能留在主城,也應該好好訓練。不然,等他們長大了——假如那時候外城恢復了運轉,體能不好的孩子,沒有人領養,沒有傭兵隊愿意要,又考不上城務所或者供給站的文職,就只能去地下三層,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他在那里待了一個月,知道那里的人過得不好。于是他道:“你們都要好好訓練?!?/br>那女孩抱著他的胳膊道:“可是當軍官后也要天天訓練?!?/br>安折摸了摸她的頭發,想了想:“但是有好看的制服?!?/br>一個男孩看了看訓練場上的士兵,說:“丑死了?!?/br>“他們軍銜還不夠高?!卑舱壅J真對他道:“等你升級到……上校那種,很好看的?!?/br>“真的嗎?”幼崽問。“有那個人穿的那么好看嗎?”有又一個幼崽道。安折:“哪個?!?/br>幼崽指了指他身后。安折轉頭。——側后方兩三米遠的電線桿上,靠著某位黑色制服的上校,離得這么近,幼崽們居然沒怕他。或許是因為,此時這位上校正看著安折,微微揚起的眉梢帶著那么一點兒愉快的意思。安折:“?!?/br>剛才說的話大概都被聽到了。第38章在陸沨的車上,安折睡著了。他醒來的契機是直覺中感到危險,然后一睜眼,發現車已經停在燈塔的門口,而上校已經打開了他那邊的車門,正居高臨下打量著他。“你昨晚沒有睡覺么?”上校的聲音冷得能夠結冰。安折還處在失智的狀態中,他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然后下車。——結果,因為困得東倒西歪,沒站穩,整個人往前栽在了陸沨身上。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安折終于站穩了,沒有摔倒,但也清醒了不少。燈塔內部,一如既往安靜而繁忙。他們走在一層的走廊上時,正有四個士兵抬兩具覆蓋著白布的尸體路過,瑟蘭跟在他們身邊,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看到陸沨的時候,簡單說了一句:“實驗事故,暴露了?!?/br>陸沨略一頷首,帶安折上了十層的電梯。紀博士在十層走廊中央站著:“你們來了?!?/br>陸沨道:“什么事?”“借你家小可愛用一用?!辈┦哭D向安折道:“跟我來?!?/br>安折并不認為自己成為了陸沨家的所有物,但他還是跟上了。博士帶他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實驗室,司南被關起來的地方。透過透明的玻璃氣密墻,安折看見了司南。但也不是司南。安折走到玻璃墻前。里面是一只黑色的——黑色的昆蟲。它比司南原本的體型大了一些,有半個成年人的身體那么大。頭顱頂端兩只黑色的復眼,燈光下流淌著暗銀的色澤。兩只復眼之間,頭頂上,伸出一對細長的觸角,背部拖著半透明的長長翅膀,它的腹部細長,覆蓋著一些深灰色的絨毛,同樣的絨毛也覆蓋在它的螯肢上。像一只蜂。此時此刻,它正在這片透明的囚籠中亂飛亂撞,身體不斷地撞擊著玻璃墻,似乎想要逃出,但它的胸腹、四肢又在不停地搖晃顫抖,像是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它情況異常,腦電波也和數據庫中的遺以往記錄有很大出入,我懷疑它還保有一部分人類的意識,并且,他正在與異種的本能進行抗爭?!辈┦康溃骸暗俏覀內魏稳硕紵o法與它進行有效溝通,所以想請你來試試?!?/br>安折就這樣重新站在了通訊器前。“司南?!彼?。司南的鞘翅翕動,摩擦出沙沙的聲響,他似乎什么都沒有聽見,仍然在整個空間里胡亂飛舞。但安折確信有一個瞬間,那雙長有復眼的頭顱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司南,”他道:“你記得莉莉嗎?”沙沙聲有短暫的靜止,片刻過后,這只灰蜂更加猛烈地撞擊著玻璃墻。他看著司南,輕輕道:“你有什么想對她說的話嗎?”司南的翅膀瘋狂震顫,但他已經失去人類的發聲器官,呈現給博士的只有電波圖上毫無規律的波谷和波峰。紀博士道:“電波有變化,他聽得懂。莉莉是誰?”安折目光微微茫然。他和莉莉的對話是無人知曉的秘密,但是現在別無他法。一個小時后,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安折轉頭。映入他眼簾的首先是一襲雪白的裙擺。“陸夫人?”紀博士聲音微微訝異,“您怎么來了?”安折抬起頭,進入門內的是一位姿態優雅溫和的女士。她有黑色的長發,在腦后松松挽成髻,帶著淡藍色的口罩,安折只能看見一雙溫柔的黑色眼睛。她體態微微豐滿,這讓她的氣質更加慈和。而她右手牽著的那個女孩正是莉莉,身旁則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伊甸園的工作人員。“伊甸園最近三個月的畸變率升高,我必須親手將報告遞交燈塔,請他們再做定奪?!彼溃骸扒『媒拥綗羲胍蚶騾f助某項工作的申請,我順路將她送過來?!?/br>紀博士道:“麻煩您了?!?/br>“這是一次破格外出,”陸夫人將莉莉交到紀博士手上:“請善待她?!?/br>“請您放心?!?/br>他們交接完畢,陸夫人緩緩轉頭。房間一側是陸沨,他從實驗室門被打開后就看向了她。“你也在這里?!彼?。陸沨微微垂眼,道:“母親?!?/br>“看來是很重要的研究?!标懛蛉丝粗?。此時他們一個在房門口,一個在房間對角線的角落,目光相觸,陸夫人神態溫柔,陸沨目光平靜。安折目睹這一幕,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場對視中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暗流涌動,但他看不懂。大約十秒鐘后,陸夫人道:“我該走了?!?/br>兩個工作人員中的一個攙住她轉身,他們兩個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腳步聲遠去,紀博士關上門。“今年是陸夫人為伊甸園工作的第三十五年了?!彼哪抗馑坪鯋濄骸八媸且晃粋ゴ蟮?/br>